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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闯南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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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牧人甚是得意,挥舞利刃,扑扑扑的又在陈麻子身上划过数刀。锋利的刀子把他的衣服划得乱七八糟,鲜血染衣。陈麻子本能的对门外的两个华工吼道:“阿三么四,你们赶紧救我,我一定给法国佬求情,放你们走。”

门外的两个华工惊悸未定,听陈麻子一吼,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光,犹豫不决地望着陈麻子。

陈麻子继续吼道:“阿三么四,赶紧动手啊。只要你救了我,我立即就放你们走。”

那俩个被唤做阿四么四的华工,愣了一会儿,又互相看了一眼。只见他们点点头,惊怖地又跨进门。

“站住!”何牧人朝他们抖着枪,又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也相信这无赖说的鬼话?平时欺负你们太甚,这时候还想帮他?”

何牧人话语刚落,只见其中一个华工抬手说道:“兄弟,你放了他吧。他手里还拿捏着我们一帮老乡的命,你要杀了他,法国佬也不会放过你,想逃出去就难了。”

对方说的是琼州话,原来也是个老乡。何牧人听得心里甚不是滋味,对着他们吼道:“法国佬算个鸟,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顶个鸟用。老子现在也少废话,把他干掉,也算是替天行道。”

说着,何牧人移枪缓缓地对准陈麻子,准备开枪。

突然,只听见崩的一声巨响,工棚顶上像被雷劈了似炸了起来。众人都被这一幕吓愣了,接着又见崩崩两话,工棚的门板被打成了碎片,弹药从何牧人身边刮过,他就地一滚,躲到了一边。

何牧人猫身朝外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射杀他的是两个巡逻归来的法国佬。他们一人一匹健马,手法娴熟,斜着身子又向他开枪扫射。

接着,又崩的一声打在了何牧人的脚下,陈麻子却被吓得鬼哭狼嚎。此地不容久留,何牧人欲举枪射杀陈麻子,突然只听见邦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意识一下子就模糊了。

他晃悠悠地快站不住了,一手抓着头发,抓到了头上一滩血。

原来袭击他的,正是阿三么四,他们手里一人一棍木棒,一前一后的将他困住了。何牧人手脚无力,又要抬枪举向陈麻子,还没等开枪,两个人同时扑上来,一下子把他扑倒于地,死死地压住他。

紧接着,两个骑马的法国佬也冲到工棚面前,翻身下马,冲进屋里,两杆黑乎乎的枪管对着何牧人的脑袋。

陈麻子有如恶梦初醒,闻着身上的血气,不禁昂天长笑:“何牧人,你也活该有今天。老子惹不起你,躲了你,竟然还想搞死老子,今天老子不搞死你,就自沉马六甲去。”

阿三么四连忙去给陈麻子松绑,把解下的绳子把何牧人牢牢的捆住,绑到了陈麻子原来被绑的柱子上。

其中一个法国佬操着僵硬的中国话,对陈麻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麻子吐了一口血水,又用衣角抹了一嘴的血痕,哈腰说道:“这家伙叫何牧人,是我的仇家,今天想把我干掉,多亏两位大佬相救。”

两个法国人听得似懂非懂,听陈麻子称呼他们为大佬,互相对望了一下,都得意地笑了。

这时,陈麻子蹲到地上捡起了划他皮的利刀,咧嘴鬼笑地走到何牧人面前,两话不说,咝的一声从左脸划下一刀。何牧人痛得嘴唇颤抖,怒目相对,却不哼一句。

陈麻子又咝咝地左右两刀,从身上刮了下来。何牧意识基本清醒,他突的向陈麻子吐了一口血水,吼道:“狗日的,你今天不整死老子,你别想在这世上安宁地活着。”

陈麻子被激怒了,叫道,“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老子也先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发了狠地在他的胸膛,脸上,手臂上狂插乱刺。

何牧人痛不欲生,又朝陈麻子吐了一口血水,狂叫道:“陈麻子,老子日你个先人,日你个狗日的王八蛋!”

陈麻子如此受辱,当即发疯了,抓起木棒狂风暴雨的打向何牧人。何牧人不甘示弱,歇息底里的张嘴骂之,又惹起陈麻子更疯狂的殴打,当头数棒,何牧人一下子就晕菜过去了。

陈麻子见何牧人倒下,继续狂殴,一边打一边吼道:“想装死,门都没有。不打到你下辈子见我都要躲着走,老子不叫麻子。”

陈麻子忘我地泄愤,连吃奶的力气都快要用完了。突然屋顶响起崩的一起,哗啦啦的飞起一片茅草,惊得陈麻子收手愣住了。

是一个法国佬开的枪。他傲慢的瞄了陈麻子一眼,粗声叫道:“多好的猪仔,难道你真要打死他?!”

陈麻子眼睛睁得圆圆的,失声叫道:“你们还想要这猪仔活着出工?”

开枪的那法国佬冷笑道:“多一个猪仔,就多挖一份锡矿,那样不好?!”

陈麻子更急了,狂叫道:“别别别,让他活着,那我怎么办?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有我们在,他能怎么着你?”那法国佬嘲笑道,枪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何牧人,对那一直于一旁傻呆的阿四么四叫道,“把他拖出去,关起来,谁也不许动他。”

说着,他们一前一后地就走出去了。

耻辱,真他妈的耻辱!陈麻子望着那俩个让他又恶又怕的法国佬,恨得牙床直撞,双脚跺地,彻底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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