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人听着云冲鹤和林文英的传奇故事,犹如海风卷浪,波澜壮阔,气势恢宏。他激动得站起来,对林文英说道:“格兰先生,何某久闻大名,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于此认识,真是三生有幸。”
林文英摆摆手,笑道:“客气了。牧人兄名闻海外,林某也早有耳闻,今天一见,也是如沐春风啊。”
俩人一翻客套,云冲鹤突然压低声音,说道:“牧人表弟,我们回海口城,已有数日,今天冒昧造访你,实在很对不住。都是自己人,今天来主要是为一个事要你帮忙。”
何牧人神情庄重,问道:“有话直说,牧人一定尽力到底。”
云冲鹤清清嗓音,说道:“这一事,只有俩字,革命。革的是大清的命。经历二百多年,大清犹如百足不死僵虫。我们回城就是响应孙文先生之号召,成立同盟会海口分会,发展会员,见机行事。”
何牧人目光如火,眼前一亮,说道:“同盟会一事,意义非凡,何某一定支持。”
林文英两眼掩不住兴奋,说道:“牧人兄,我们返城之后,就耳闻您跟法国洋行斗法之故事,今天听你所言,果然是人中豪杰。据我所知,这城中还有一条人中之龙,你可否帮忙引见引见,一起共图大事!”
何牧人眼光又一亮,若有所悟地问道:“你们说的,是不是梁……”
林文英笑道:“牧人兄已经猜到了。对,我们要见的就是您的亲家,海口商会会长梁安。”
黄昏鸟鸣院落,梁安匆匆走进院内,直接进了何牧人的会客厅。这是一个只有四个男人的的酒宴,何牧人一一介绍,举酒开席。一翻杯来我往,云冲鹤顺势说话,就创立海口同盟会一事咨询梁安。
梁安酒入豪肠,一听革命两字,不禁拍案而起,说道:“数年之前,我筹备海口商会时,就觉天下要有事做,今天果其然的盼来这一天。大清不死,洋人不除,我梁安做鬼也不甘。这个反,我是造定了。”
林文英见梁安一身英雄,拱手夸道:“久闻梁会长爱憎分明,敢作敢当,今日一见,果其然也。同盟会一事,还请梁会长指点一二。”
梁安也拱手还礼,说道:“林兄夸奖,梁安一介匹夫,没多少担当之力。依在下想,若成大事,必须将两拨英雄好汉请出来一道共事。”
云冲鹤目光炯炯有神,问道:“请问梁兄说的哪路英雄?”
梁安望着云冲鹤和林文英,说道:“励志社和三点会。励志社的徐成章,跟我交往甚深,这人敢担道义,忧怀国事,可以共事。三点会反清仇洋,历来久矣,也可共事。”
林文英说道:“听梁兄一话,相识恨晚。有梁兄此等谋事之才,同盟会一事,肯定能行。”
梁安望望何牧人,又望望林文英,感叹地说道:“数年之前,何兄横空而出,创立琼州远洋船务,轰动全城。我海岛荒蛮之地,能出如此蛟龙,实为不易。没想到今天又遇林兄天上飞龙,实在震憾。海口同盟会一事若成,林兄为海岛革命第一人,将流芳百世,光耀千古。我梁某一生能与蛟龙共舞,担当大义,也是一大幸事啊。”
林文英拱手致谢,气势豪迈地说道:“梁兄谦虚了,你创海口商会,开本城进步团社之先河,更为同盟会立了榜样,积了经验,功劳硕硕,永垂不朽。”
这时,一呆凝神会听的何牧人高举杯酒,朗声说道:“来,诸位都是顶天立地伟丈夫,聚首举事,亦是海岛幸事,百年之后,都是传奇英雄。来,干了。”
一桌壮语,好酒撞响,满室芳香。四颗强劲搏动,骚动不安的心脏如火球熊熊燃烧,刹间照亮了海岛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