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只要你把图纸交给我,就没有我白潋做不出来的,司樱。”
“那好,你把目前织好的布各拿一匹与我,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画图纸。”白潋点点头,吩咐白箐下去办了。
不一会便有五六个下人陆续抱布匹进来,司樱一一的看了。总共有七种,其中有一种薄似纱,却远远望去像烟雾笼罩的司樱最为喜欢,命名为软烟罗,这软烟罗共有三种颜色,雨过天青的青色,紫气东来的紫色和银红霞影的红色,时令已是夏至,这软烟罗做外穿的罩衫最适合不过了。一种色彩鲜艳,掐银线或掐金线的织锦,掐银的命名为银绡云锦,掐金线的命为金丝云锦。这两种云锦色彩最为丰富,月白,桃红,松绿,脂红,鹅黄等等……其余各种纱,绸缎各自命名了不在话下。司樱又命将这七种布料往她家各抱一匹,她要连夜画出图纸来。
只是她担心衣服若是受欢迎了,一定会有人跟风模仿,到时候销量会受损不说,怕是仿制的衣服会砸了自家的招牌。白蔹笑笑,“这你放心,我的布料从纺织到染色无不保密,别人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有人模仿,也只是仿个衣服式样罢了。寻常百姓也可以穿的起,岂不更好?”既然如此,二人商议将成衣店取名为幽兰纺,在每件衣服内里都绣上一枝兰花,算是幽兰纺的独一标志。司樱不会作画,这设计标志的工作便交给了白潋。商议完,白蔹便差人送了司樱回去。
送走司樱后,白潋自己坐了马车回了白府。好在父亲这几日不在,他出门也比较自由。用过了晚饭,白潋同白箐下了一局棋,还未分出胜负,他却将棋子一丢,显然已没有兴趣了。“公子今日好生奇怪,棋下到一半,哪有丢下的道理。”白箐抱怨道。
“平日里我是怎么样的?”白潋微笑着,心情似乎很好。“公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做到做好,更不会半途而废,没分出输赢之前你是不会放手的。”白箐大着胆子说道。公子从小便厌恶女子,不愿让女子靠近自己,身边伺候的人连院子里打杂的守夜的一应都是男子,今日却不知撞了什么邪,不仅和女子同待一室,还同卧一塌,简直是不可思议。公子这是转了性子,老爷回头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白潋没再说话了,白箐便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相信了司樱,她既无经验也无资金,一个稚气的小丫头,自己竟然拉她入伙,可不是疯了么?想到此白蔹轻笑一声,负手立于窗前,窗外月光皎洁,司樱此刻应该在灯下画图吧。
为何是司樱,大概是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少女明亮真诚的眼神打动了他吧!他本来厌恶女子,但是见了她,他却厌恶不起来。笨点就笨点吧,他足够聪明就可以了。
父亲一生未嫁,打拼下一份家业,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想他像个正常男子一样嫁人生子,因此不许他经商,只命他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好好的做一个大家公子。可他白蔹岂是囊中之物,他从小跟着父亲对做生意耳濡目染,做生意简直信手拈来。总之他不想一辈子同许多男人争一个女人,不想被一个女人所牵绊。他要自由自在,敢爱敢恨,不管世人怎样评说,他白潋都要做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子!
司樱回到家中,连饭也顾不得吃,便埋首灯下画起图来。衣服上的图案需得绣娘用双手绣出来,因此时间紧迫,她这边不能耽误时间。寂静的夜里,偶尔听得到蝉鸣,风声,油灯燃烧灯花发出嗤嗤的爆裂声,司樱越来越累,她拍拍自己的脸,再这样下去她会睡着的。打开门夜里的凉风扑到脸上果然清醒了许多。她从井里打了凉水上来,倒在木棚里,把水往脸上扑,坚持一下,她一定可以画好所有的图稿。不觉夜深,司樱的心已经全部在设计上了。自打高考后司樱不记得还有哪次像这次一样累过,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历了多次冷水的洗礼,司樱揉揉乱蓬蓬的头发,终于画好了,动动已经僵硬的脖颈,发现窗外已经透着微光,天快亮了。这会反倒不困了。司樱笑笑,一晚上设计所有的衣服,连她都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既然白潋信任自己,不嫌弃她,她就要拿出所有实力来,决不能让白潋失望。
她设计的这些衣服里,女装偏多。东凤国女子虽少,但女人们爱美的天性却被发扬光大,不仅互相攀比,就连男子只间也要互相比较自己妻主的外貌。男人除了大家公子,普通男子反倒不是很重视相貌,毕竟男子的主要任务是挣钱养家,女人的主要任务则是传宗接代。传言相貌越美的女人生女儿的可能性越大,因此越有能力的男人越要嫁相貌出众的女子。这样的话,叫女人如何不爱美?就连李婶虽已年过四十,也是每天对镜梳妆,对自己的穿着绝不马马虎虎。也就是司樱自己不在乎容貌穿着,每天随便穿穿就出门了,李婶已经多次对司樱的穿着进行教育,但她就是不开窍。不管在哪里,做女人总是如此难,即使是穿越了,谁知道东凤国的女人对于穿着打扮的关注绝不亚于现代的女人。司樱只想说累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