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难寝,翻来覆去,司樱睁着眼睛,李婶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有什么事而爷不着家?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天蒙蒙亮,司樱就爬起来了,她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晚没睡,司樱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从井里打了凉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感觉清醒些,只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随着她意识地清醒也更加的强烈了。
突然有人大力的敲门,急促地喊她的名字,“司樱,司樱,不好了,快开门!”是杨豆豆,一大早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司樱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不好的预感强烈地涌上心头,不要!
“豆豆姐,把锁砸开,我没钥匙。”司樱急切地喊,杨豆豆此时才发现门在外面锁上了。她找来石头,用力地砸着门栓,门栓掉了,司樱从里面扑出来,抓着她的胳膊。
“豆豆姐,发生了什么事了。”
“司樱,李婶出事了!”杨豆豆有些不忍,但她没有权利不告知司樱,看着司樱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司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倒,好在杨豆豆及时扶住了她。
她颤抖着,“李婶,她,?”
“李婶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河滩里,妹子,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些吧!”
眼泪在那一刹那横流,汹涌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么离她而去了,她还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她还没有为李婶做一件事,她还没有成家立业,没有让她颐养天年,没有让她儿孙满堂,她什么都还没做,李婶,就先她而去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从未想过,时间不等人啊。她看成母亲一样珍惜的人,从此就离她远去了。司樱呆滞了一般,杨豆豆拉着她,前来询问的衙役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再问什么。
在杨豆豆的搀扶下,司樱浑浑噩噩地走进了停尸房。陈怡,周婶,都在。满目的白,难闻的尸臭味,悲伤的哭泣的人们,她闻不到,听不见,只有眼睛还存在,还提醒着她白布下盖着的,正是她最亲近最在乎的人。
她却连掀起的勇气都没有,仵作走过来,揭起尸体脸上的布,李婶严厉又慈祥的面孔露了出来。原来,失去亲人的感觉是这样,一眼望不到的黑暗大海上,从此以后只有一个人独自前行,不管未来的航行中有多少狂风暴雨,只能由你自己独自承受了,再也没有你停泊的港湾,再也没有为你保驾护航的大船。
看不到未来,回不到过去,生命不是简单的周而复始,它伴随着一代人的悲歌哭咽,伴随着一代人的欢声笑语,有人走了,有人来了,而我们那个最亲爱最在乎的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李婶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只腹部有一个致命伤,一招毙命,凶手抛尸的地点也很隐秘,要不是有渔夫恰巧发现,怕是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尸首,河水把痕迹冲刷地干干净净,看来凶手并非普通人。不是图财害命,也不是简单的拦路抢劫,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杀人动机,甚至包括她在内,没有人了解李珍这个人,可以说一切的线索都断了。
李婶是外来人,搬迁到鸣凤,她的户籍本上记载着她原本是流民,没有身份。司樱的母亲司雯介绍她,才使得她在鸣凤镇入了户,住了下来。关于她来鸣凤镇之前的事却没有人知道了,李婶在镇上安分守己,几十年守着自己的小酒馆,从没与谁发生过过节,街坊邻里也没有结怨的人,没有嫌疑犯,换句话说,李婶的案子一时破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