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漫长的告白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22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豆腐笑道:“我才不信,那时候您都进瀛海了,都做高管了,怎么可能胡闹?”

顾海生笑盈盈的,仍旧说:“就算进了瀛海,也可以在私底下胡闹,这你不知道么?”

豆腐觉得顾海生话里有话,他心中万分好奇,但却不敢再打探下去。

豆腐在家歇了一天,次日傍晚,回了独眼杰克。刚进店里,还没上楼呢,大家一见他进来,竟然全都鼓起掌来!

豆腐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干嘛啊?吓死我了!”

布丁笑道:“这不是,欢迎见义勇为的英雄归来嘛。”

鼓掌的还有在场的客人,他们也笑道,该让苏誉给豆腐申报一个见义勇为的奖项,市里要是知道了,还得给豆腐颁发奖状呢。

“快叫他们歇着吧。”豆腐笑道,“从小到大我就没得过奖,到时候真上了台,那还不得要了我的小命啊?”

岳龄在旁边笑道:“咦?谁说没得过?上个月不是才得了一个么?”

豆腐一愣:“我得了什么奖?”

岳龄挤眉弄眼道:“康/师傅冰红茶三等奖:再来一瓶。”

一时哄堂大笑。

豆腐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楼,到了经理室,苏誉正好在里面,他一见豆腐回来,非常高兴。

“这么快就出院了?医生不是说,还得再养半个月么?”

豆腐笑道:“再养半个月,我身上就要长绿毛了,就成霉豆腐了。”

苏誉仔细端详他:“真的好了?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豆腐说,“摸着那两个刀疤,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俩人正说着,却听门口有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都说了再躺两天,怎么这么快就回店里来了?”

豆腐回头一看,高兴起来,是顾海生。

“我在家也躺不住呀。”他笑道,“而且布丁最近老是感冒,累得免疫力都变差了,今天还是让他早点回去睡吧。”

见顾海生来,苏誉的神色微微有点变,但也只是淡淡道:“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从机场那边回来,送一个长辈。”顾海生说,“正好从这边过,我就叫老傅停了一下。你爸昨天问我,你这礼拜回不回去。”

苏誉回到办公桌前,低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就为了这事儿?打个电话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顾海生看看豆腐,笑道:“那我说我是为了过来看看豆腐,行不行?”

苏誉抬头盯着他,忽然,一笑:“当然可以。”

苏誉那种笑,没有温度,和那晚在医院抚摸豆腐时,脸上露出的微笑截然不同。豆腐心里有些怪怪的,他直觉感到屋里气氛不是太好,于是干脆笑道:“经理,我先下去了。”

又向顾海生微微致意,这才满怀不舍地离开。

等他走了,顾海生把包放下,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好像很不高兴。”顾海生看着他,“又为了什么事?”

苏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事。也没有不高兴。”

他在撒谎,顾海生想,他心里不由失望。

先前,他们撕破脸的吵了一顿,顾海生有很长时间没再过来独眼杰克,他心里虽很想来,但是想起那天苏誉说的那些话,他就暗自痛苦,也明白他不应该再过来了。

后来出了田子晟这档子事儿,顾海生一度以为僵局被打破,尤其那天在医院,苏誉紧紧抱着他,好像生怕再失去他……

但是今天看苏誉这样子,他猜错了。

顾海生思来想去,只得艰难地说:“小誉,那天在医院,你爸一时忍不住打了你,回去他就后悔了。他和我说,不该当着豆腐的面打你,让你以后在下属跟前不好做。”

苏誉平着一张脸,他语气平淡地说:“我没放在心上。他向来都是这样子,他不喜欢我,我不勉强他。”

“小誉,你爸不是不喜欢你……”

“他确实不喜欢我。”苏誉抬起脸,看着顾海生,“他喜欢我大哥,他喜欢你,他不喜欢我。这没什么,人之常情。我也不喜欢他。我们互相都不值得对方喜欢。”

苏誉这话,说得顾海生心里难过,他哑声说:“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也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你以为他真的能不在乎这一点么?”

“血缘关系很重要么?”苏誉静静看着顾海生,“有些感情,血缘关系都替代不了,不是么?他把你从小养到大,每一步都给你铺平道路,用心保护你,生怕你出一点事。他对你就像父亲对儿子,你以为这种关系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替代的?我算什么?从小没人教,没人管,除了一个糊涂老头子替我撑腰,再没人可以依靠。”

顾海生颤声道:“你别这么说!小誉,你以为你遇到难事,你爸爸和我会在一旁干看着么?”

“遇到别的事,他确实不会干看着,但是遇到和你相关的事,又会不同。”苏誉甚至笑了笑,“你信不信?就算你真把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和盘托出,他也会认定是我勾引你,是我把原本干干净净的顾海生拖下了水。要是我想把当年的事抖露出来,别说扇一个耳光,他甚至说不定会登报脱离父子关系。”

顾海生万万没想到,苏誉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嘶哑着嗓子说,“小誉,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爸爸……”

“我不原谅的不光是你,而是你们。”苏誉平静地注视着他,“海生,我是个记仇的人,心理也算不上有多健康,虽然不会做出田子晟那样可怕的事,但我比他好不了多少。为了避免让我走到他那一步,我们还是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

顾海生觉得血管里的血,嗡嗡悸动!他觉得说话都变得吃力起来。

“你是说……再不准我到独眼杰克来?”

“虽然我希望如此,但独眼杰克是敞开门做生意的,我也不能叫人在大门口拦着你。”苏誉说到这儿,停了停,他忽然飞快一笑:“可你来这儿干什么呢?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言?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除非你不是过来看我,而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过来看豆腐。”

“我和豆腐是清清白白的!”顾海生愤怒地打断他。

“这我知道。”苏誉耸耸肩,“就算你看上豆腐,豆腐那孩子也看不上你。他虽然是个酒童,可是心里干干净净的,是真正的干净,和你不一样。这样的孩子,你不配。”

他说完,又看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顾海生,苏誉皱了皱眉,带点厌倦道:“你要过来,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打我手下酒童的主意,别挑那些性格天真、没背景没依靠的孩子来欺骗,这种缺德事,你做过一桩也就足够了。做多了,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长久的沉默。

然后,顾海生站起身,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出来经理室,顾海生慢慢往楼下走,走到二楼拐角,他停住了。

为什么?他想,为什么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些?为什么他得不停的被苏誉羞辱?他明知道从那个人那儿,只能得到这些不堪的东西,可他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再的往这儿跑?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这么漫长的时光,为什么还是没能让他彻底放下?

正想着,不提防斜下里伸过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

顾海生一怔,再回头看,却是祁如山。

“你怎么在这儿?”祁如山笑嘻嘻地说,“真是稀客稀客!”

顾海生勉强笑了笑:“哦,我过来找小誉有点事……”

“正好,来,陪我们喝酒!”

顾海生还想推脱,但祁如山却不管不顾把他拉进二楼一个包房。

一进房间,酒童们一看来的是顾海生,都有些吃惊,就不由全都站起来了,包括祁如山带来的两个客人,也惊讶地笑道:“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顾总怎么也来了?”

祁如山做了个气势宏迈的手势:“介绍一下,我穿开裆裤的朋友,顾海生。”

顾海生又气又笑:“谁说的?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早上学了!”

祁如山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地说:“哦,这正好说明,我比你年轻!”

他又一指那些酒童:“你们都不许把我当老头子!”

温蕴笑道:“顾先生明明年轻着呢,祁先生就更年轻了。”

于是又拉顾海生坐,又有酒童去给他拿酒杯。顾海生摇头:“今天真的不行,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

他说得如此恳切,再加上大家都知道顾海生是从来不在娱乐场所露面的,因此也不再勉强。

等顾海生走了,祁如山就笑道:“道学的老夫子走了,正好,咱们开怀畅饮!”

☆、第80章

祁如山比顾海生小五六岁,他是独眼杰克的常客,当年,也是他拉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帮着苏誉打开僵局。

这人是个出名的花花公子,男友多得要为他打起来,一则为了他秀雅的容貌,二则却是为了祁家叫人眼馋的家财。

祁如山的外祖母是民国赫赫有名的美人,他母亲也是个美人,他则继承了母亲的容貌,还有父亲放荡的性格,两样加起来,不折不扣就是个典型纨绔。

然而这样的祁如山,却和顾海生十分要好,外人都搞不懂,明明一个酒池肉林眠花卧柳,另一个洁身自好近乎没趣,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因此旁人也只能以两家早年的交情来解释:祁如山的外祖母和顾海生的祖母关系密切,是当年上海滩出了名的姐妹花。

祁如山的性取向早就公开,好在家中不止他一个儿子,他父亲又颇有点儿魏晋之风,不是太在意这种事,祁如山自小学画,后来留洋跟从大师,近年来作品备受推崇,名气愈发响亮。

艺术圈原本就比别的圈子宽容,别说祁如山和男人上床,就算他和熊猫上床,旁人也照样会大赞他“口味出众”。

今天他携朋唤友的跑来独眼杰克,是为了践行,过两天他要出国去参加恩师的画展——其实只是找个理由快活一晚而已。

于是酒童们倒酒的倒酒,说笑的说笑,席间甚是热闹,期间豆腐进来照看了一回,祁如山又把他夸奖了一番,因为豆腐救了他的“开裆裤朋友”。

岳龄就笑:“您就别提那茬了成么?人家顾先生明明不承认!”

祁如山也不恼,笑道:“他不承认有什么用?我家还留着照片呢!铁证如山!”

温蕴忍不住问:“什么样的照片?顾先生穿开裆裤的么?”

祁如山笑嘻嘻地摇头:“不是。告诉你们吧,他穿着花裙子,头上戴着个假发做的髻,还插了朵牡丹,就像个小媳妇!”

岳龄哈哈一笑:“我知道了,祁先生您就是小媳妇的丈夫。”

祁如山笑道:“没错。我妈当初一直碎碎念,唉,海生为什么不是女孩呢?他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只可惜顾海生是个男的,没法赛老母了,只能赛老父——哎?你们不觉得那家伙愁眉苦脸起来,挺像我爹的?”

一桌子人笑得东倒西歪。

祁如山喝了口酒,又摇摇头:“结果娶了柳家那个短命丫头,做一辈子鳏夫——还不如女人呢,女人都没他这么命苦。”

这话说得不好听,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岳龄就赶紧说:“其实以前那种旧照片,我看着就害怕,总觉得和鬼故事有关系。”

另一个酒童也说:“对对,尤其是那种发黄的,颜色晕晕的,看着就脊背发凉。”

祁如山带来的一个朋友就笑说:“正好,七月半到了,大家来讲鬼故事!”

岳龄指着温蕴一笑:“让他讲!医学院里不知多少鬼故事!”

温蕴如今,早就不像从前那么胆小羞怯,尤其小漆这件事之后,胆子好像大了许多。

此刻岳龄这么说,他也不推脱,就大方笑道:“那,你们是要听一般吓人的,还是听顶级吓人的?”

祁如山一听,就笑道:“废话!当然是要听顶级吓人的。”

温蕴眨眨眼睛:“就是说,你们想玩个吓死人不偿命的?”

他用这样的语气,大家的兴趣就都涌上来了,祁如山那俩朋友就说:“温蕴,这可是你说的,今晚你没吓死我们,我们就不付酒钱!”

温蕴也不慌,盈盈一笑:“好啊,不过我先得问各位一个问题,一团漆黑的房间里,出现什么最可怕?”

有人说是鬼,有人说是贼,岳龄说,是尸体。祁如山的朋友说,是鲜血的气味。

“众说纷纭,不过我却有个答案。”温蕴笑眯眯起身,他走到门口,将房间的灯关上了。

“为了气氛,大家先在黑暗中呆一会儿。”

然后,他回到房间正中间,盘腿对着所有人坐下来。

窗帘拉着,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就听见温蕴慢吞吞的,细声细气的小声说:“漆黑一团的屋子里,出现什么最可怕呢?”

一屋子人,屏息以待。

白光一闪,温蕴那张脸毫无防备出现在黑暗里,潋滟一瞥,艳绝桃花,却悬悬虚虚,幽如鬼影!

好几个酒童尖叫起来,还有人吓得跌倒,带得椅子杯子咣当砸在地上!岳龄连滚带爬冲过去按开灯!

祁如山那两个朋友连笑带骂!

“妈的!活活吓得老子心梗!”

“我都差点尿裤子了!”

剩下温蕴一个人,抓着手电筒坐在地板上,捶地大笑!

岳龄笑道:“怎么会这么吓人?!你小子长了一张鬼脸?!”

“才没有啊!”温蕴一面抹眼泪一面笑道,“诀窍就是,把手电筒顶着下巴打开,那种光照角度非常可怕的!”

祁如山笑道:“温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招?”

温蕴有些不好意思,他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这才说:“我从书上看来的,一本古书。里面有一句词:‘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祁如山点头:“哦,是两当轩的《点绛唇》。”

温蕴眼睛一亮:“祁先生也看过这个?”

祁如山笑道:“小时候在我爸的书架上翻过,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两句而已。”

另一个客人就道:“可不就是桃花面么?如山,温蕴这张脸恰似桃花,倒是可以入画了。”

祁如山只是注视着温蕴,微笑不语,后者却不觉脸红了。

似乎就是在不知不觉间,温蕴开始受到客人们的欢迎,他生得漂亮可爱,性格天真里带着一丝狡黠,会讲医学院里的鬼故事,会说学校附属医院门诊那儿听来的各种笑话,他笑起来特别甜,又能懂客人心思,若是客人心里不痛快,他就会安静陪在身边,听各种乱七八糟的牢骚,却一点都不会腻烦,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给客人拿拿脉,说客人“五行缺酒、八字少肉”。

苏誉很吃惊,吃惊的同时又很高兴,他和豆腐说,温蕴的脑子总算是开窍了,哪怕就在半年前,他还对着客人整晚闷头不说话,让最有耐心的客人都大呼受不了。

豆腐也很高兴,但他的心里,又有点儿不安。

他明白温蕴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漆死后,豆腐手下少了左右手,很多本来该小漆去做的事,豆腐都不得不亲自去完成,这些,温蕴看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布丁那边,岳龄如今愈发出色,业绩连续好几个月都是第一,这么一对比,豆腐这头就凋敝得不像样了。

就在上次发季度业绩奖金后,温蕴找到豆腐,他和豆腐说,他会想办法把局面掰过来的。

当时他的态度无比认真,像是在念希波克拉底誓词。

豆腐很感动,感动之余,却没有做很多指望,他觉得温蕴的性格是天生的,这孩子天生就不是擅于周旋的类型,想让温蕴替代小漆站在他身边,那希望太渺茫。

因此如今,温蕴的人气蹭蹭往上涨,每个月拿来的酒水单,数据像滚雪球一样越变越大,豆腐就暗想,温蕴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把自己变成如今这样的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豆腐其实并不是太赞同这变化,学校那边,自从顾海生帮他解决了学费问题,温蕴的压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按照豆腐的想法,他该以学业为重,平时来独眼杰克跑跑腿,端端盘子,也就够了。

温蕴确实没有放弃学习,因为独眼杰克的营业都在夜间,哪怕他有些课程八点钟才上完,回来照样耽误不了陪客人,而且温蕴就睡在店里,这更节省了住宿费。

但是,只要不是在陪客人,所有人都能看见温蕴在学习,尤其周末没课,他更是从早学到晚,就坐在厨房窗下,支着一张简易桌子,挨着看报纸的冯振川,认真埋头苦读。起初还有酒童跑来撩拨他,后来布丁阻止了他们,他说,就让温蕴专心学吧,往后他做了医生,咱们大家看病也方便些。这么一说,才没人再打搅温蕴学习。

有时候,连苏誉都看不过去,就叫温蕴上楼来,到经理室来。因为冯振川做菜时油烟噪音都大,那样子温蕴没法看书。

豆腐就笑说,温蕴这样子看了叫人心绪复杂,晚上客人一来,他把书收拾收拾,转头就抱着酒瓶给客人斟酒,一个医学生,未来的白衣天使,竟然靠陪酒来赚钱,社会现实太残酷了。

苏誉却懒懒道,残酷个屁!陪酒有什么不好?温蕴家里那么困难,做普通的工作没有时间,赚得也少,他做酒童,每个月最少能往家寄两三千,爹妈再不用成天喝稀粥,他那个瘫子爹,再不用两手爬着去镇上卖菜,他妈妈也能去医院拿点精神方面的药物了,真是两全其美。

“温蕴这只是陪酒,连那条红线都没越过呢。”苏誉笑道,“我念书的时候还知道一个小子,靠拍gv和做牛郎一直读到博士毕业。那又怎么样呢?人家照样是哲学博士——艳星,加哲学博士。”

豆腐一扶额:“看来,不是现实残酷,是我太幼稚。”

苏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人人都像顾海生,衔着金汤勺出生。你要是拿他和别人比,别人就都没活路了。”

☆、第81章

苏誉和顾海生之间出了问题。

这一点,布丁和豆腐都感觉到了,顾海生又像出事之前那样,不肯往独眼杰克来了,而苏誉,干脆连提都不提。

第22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