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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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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王作者:管杀不管填

第115章

“是的,迪亚哥先生!只要签字过后,你、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将成为真正的自由人,除了上帝,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摆布与奴役!”雅克不紧不慢的在一旁点燃黑奴心中的烈火,煽动黑奴的反抗情绪。

迪亚哥流露出悲伤的眼神,“可两月前,她们都被主人卖到埃武拉城!”

雅克坚定的摇摇头,大声反驳说,“该死,不存在什么主人,逃亡的庄园主只是一名生性罪恶的奴隶主。在人世间,没人能私下剥夺另一个正常人的人生自由,绝对没有!”

说道这里,法国军官微微一笑,他重新舒缓了语调,并为黑奴斟上一杯红酒,送到对方手中,继而再说:“所以,一旦得到解放的你,可以求助伟大而仁慈的赫鲁纳公爵!”

迪亚哥双手捧着红酒一饮而尽,他随手将酒杯小心放好在餐桌上,以渴望的眼神,急声向法国军官问道:“怎么求助?您能帮我吗,好心的军官老爷!”

雅克笑而不语,他转过身,抬脚踢了在一旁发呆的蒂亚斯,让随从继续引导其他黑奴按手印,自己则领着迪亚哥到餐桌另一端详谈。

“愿上帝怜悯,这个倒霉的家伙!”触情生情的蒂亚斯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不幸遭遇,他在内心深处为迪亚哥暗中祈祷,因为又有一个傻瓜,还是黑人傻瓜将被雅克教唆成为有罪的人。

尽管不断腹诽中尉的行为,但蒂亚斯暗中竖起了耳朵,认清倾听两人的交谈。至于手中的活儿,根本无需自己劳力操心,那些像鹌鹑一般乖巧老实的黑奴非常有持续,整齐的排着队,一个个按个手印,便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人。

蒂亚斯首先偷听到白人雅克称他自己也是黑人的一份子,其先祖貌似黄金海岸一带。蒂亚斯感觉一阵好笑,不过是夏天里的太阳狠毒,日照太多导致皮肤晒黑的缘故,而无耻的雅克居然振振有词的拿它来说事,还博得迪亚哥的附和认同。前者不厌其烦的列举了几个法军指挥官的特殊身份,诸如巴尔扎克将军就是黑人,贝尔纳多特元帅也有黑人血统等等。

如果抛弃迪亚哥的黑奴身份,单凭他能用法语读书写字这一点,就应该列为初等文明人的范畴。所以,雅克在逐一诠释“解放黑奴宣言”的内容条款时,也自然而然的延伸到欧洲思想启蒙运动与法国大革命。雅克以铿锵激昂的语气,反复强调说,唯有身穿蓝色制服的法国军队才是黑人的真正朋友,才能够把光明与自由带给受压迫的黑奴……至于拿破仑派兵残酷镇压海地黑人起义的糗事,和巴黎市民对巴尔扎克将军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雅克选择无视,避而不谈。

上述这些,都属于所谓的大义或道德层面,换言之,仅仅是空话、假话、套话、大话,等到被诱骗的迪亚哥醒悟明白时,一切的慷慨陈词最终会变得索然无味,甚至遭遇当事人的反感。所以利诱的最核心实质,是关注迪亚哥的切身利益,被人贩卖的妻子与孩子。

雅克语气一转,面色低沉的说:“你知道,我的朋友。埃武拉城将是我们的攻击目标,一旦顺利拿下该城,你与妻儿就能团聚,然而该死的英国人与万恶的葡萄牙人组成的数万军队,正挡在我方前进的道路上。你看看,我们的士兵每天除了要同奴隶主的军队浴血奋战外,还要不辞劳苦的为前线部队收集各种粮秣军需。迪亚哥,你应该阅读过人权宣言,知道人生而平等。只是获取平等与自由的努力是相互协助、相互帮助,不能坐享其成。所以……”

“中尉,我可以参军,还可以拉上一些朋友!”情急之下的迪亚哥脱口而出。

不过,他却误读了雅克的话中含义。让肮脏懦弱的黑奴加入法军,别说各位将军们铁定反对,就连雅克自己也感觉此事太过滑稽,那会让他再度沦为旁人的笑柄。不过,发动这些孔武健壮的黑奴,让他们协助法军搬运军需物品,充当免费劳力还是可以的。

想法听起来不错,但在此之前,必须确定黑奴们和法国人是一条心。最好是有个类似契约血誓之类的保证,比如用某个倒霉的葡萄牙人来达成。

心中琢磨到这里,雅克听闻庄园外传来几声枪响,接着便是己方的喊杀与敌人的求饶,很快,上述声音消逝的无影无踪。不多时,一名中士骑马飞奔而来,向雅克中尉报告,说他们在附近遭遇几名游击队士兵,打死两人,逃走了三人,但捕获了一名受轻伤的俘虏。

“把受伤的俘虏带过来,记得要活的!”雅克思量一番后,命令道。按照半岛战争的交战法则,游击队是不被承认的交战团体,不享受战俘的正常待遇,而是敌方派遣的间谍。在行军途中,若无长官发话保留,游击队俘虏大都被士兵当即处死。

尽管雅克中尉让俘虏保留了性命,但法国士兵没怎么优待,他们将战俘双手捆绑,用长长的绳索系在马后,一路拖行而至,继而当着众多黑奴面前,扔到广场中央的空地上。

“是监工阿莱士!”围观的黑奴们惊讶起来,认出了眼前衣衫褴褛,血肉模糊的白人战俘,是庄园之前的一名监工。此时的阿莱士全然没有了之前颐指气使,骄横跋扈的上等人摸样,他的身体像死虾一般紧蜷缩成一团,由于背脊发出的阵阵剧痛而在嘶声嚎叫。

“你认为这个阿莱士?”雅克注意到迪亚哥脸庞所显露出的愤怒表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是的,他曾是庄园主的监工兼打手,我同妻子学法语的事情,也就是阿莱士向上告的密!”迪亚哥握紧双拳,两眼怒视着导致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

雅克点点头,他抽出自己的佩刀,一把交给迪亚哥,从旁鼓励道:“在仁慈而伟大的赫鲁纳公爵的字典中,对待敌人,就要像严冬一般残酷无情。拿着它,你应该去做一件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愤怒谁都会,但要愤怒成功发泄到仇敌身上,的确需要足够的勇气与反叛精神,尤其是对习惯于被虐待的懦弱黑奴而言。尽管迪亚哥的双手,牢牢紧握着锋利的军刀,但他仍旧在徘徊于手无寸铁的仇人面前,始终下不了手。

倒在地上呻吟的阿莱士已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他勉强的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名黑奴,曾经被自己管教过的肮脏黑奴,居然手执军刀站在白人面前耀武扬威。

阿莱士心中感觉莫大的屈辱,死在法国人手中,倒也罢了,那是为祖国葡萄牙在献身。但如果被一名肮脏的黑奴杀死,恐怕自己永远去不了天堂,还会成为永世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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