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抓紧,支持住!我……」夏照想说自己会尽快来保护她,只是,他总是太迟。
一匹飞快的赤色战马如风直卷而来,伶仍然死命地抓住栏杆,马车却愈晃愈剧烈,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甩下地去的时候,她也弄不清楚状况,一强壮的臂弯如旋风卷来一把将她卷走,快速地安置她在身前。
「抱紧我!」他的命令叫伶无可反抗,她只有立即服从,就似习惯一样。
当她的两手紧抱而来,一阵温柔的暖意袭上心头,铁木突然有永远要抱住她的冲动。她的幽香从发丝之间飘来,那是属於他的香气,这是属於他的女人啊!他不禁轻吻上她饱受惊吓的俏脸,低声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这麽一句说话,那音调彷佛跟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不是说过同样的话吗?伶的心神都要迷失了,究竟此刻在全心全意地保护她的男人,跟昨天彻彻底底地要使她身心崩溃的男人,那一个才是铁木?
赤色战马疾跑而去,这不单让夏照分神,就连火龙翼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它怎会忘掉铁木?把它困在神殿数百年,不可一世地要它臣服为奴的战神,它就是要来带他回冥畀火湖的啊。
火龙翼却不敢轻敌,虽然此战神好像跟从前不同了,战斗力明显减弱了,可是,他始终是战神,是生擒它困住它的神人啊。
它两翼大力拍动,巨大的龙身在一刻间腾空而起,它选择了一个战神的剑所不及,它烈火的威力又不会削弱的高度,尖锐的喙嘴大大地张开,一道积存了数百年怨愤的烈火以暴风的姿态直击而来,势如地狱之火降临,铁木没敢怠慢,即使他不怕此头巨龙的任何攻击,可是,他要完好地保护伶,不容让她再受一丝的惊吓。
伶不敢抬眼张看火龙,她再也受不了目睹活人活生生地被分尸的惨状,她只想听命地紧紧的抱住他,感觉著他绝无仅有的一丝好意。
她那张美绝的脸就那麽信任地贴在他坚厚的x怀,这却叫铁木心里疑惑--为何她可以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不是她的仇敌吗?自己却又为何……为何会为她这种依附而感到热血沸腾?
铁木抱住伶快速地跃下马,赤马就在贬眼之间被烧成一团灰烬,又一匹绝世好马为他而死,他却一点不可惜。火龙翼却没有放松攻击,烈火紧紧追逐铁木的身影拚命地烧,铁木举起盾牌力挡烈焰来袭,如此的攻击,他招架得来,只是伶却不可能受得了啊。
「拿住,不要动。」铁木把那沈重的盾牌塞在伶的手,猛力按下她,使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躲藏在他的盾牌之後,他却猛力挥出神剑直冲向火龙翼。
「不要!」眼看著铁木有如自杀的神勇攻击,伶连忙喝止,火龙的烈火已即时的直卷向铁木,她抱起沈重的盾拼命奔向被烈火缠绕的男人,急得眼泪也流出来了,却在这时,又一匹马向伶直奔而来,伶再一次被一个男人拦腰抱去,这次却不再是铁木,而是夏照。
「铁木……」伶抱住他的盾再一次被刧走,就在他的眼前,他只能眼巴巴地目送自己的女人被那个铜嗅商人抱走!
「伶!」铁木的声音响亮得天地震撼,却没有把夏照要抱回伶的决心动遥。然而,他眼看著伶一直抱住铁木的盾一天一夜也不肯放手,他的心终究生出了丝丝的动摇了--
「伶是不是真的爱上铁木了?」
这是一直让他苦恼的疑问,可是,他不会问伶,他太清楚伶了,她才不会承认,何况,那g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合理,完全欠理据的推测。那恶魔如何对待伶?侵她国土、强占她身体、劳役她子民、杀她父王……她怎可能会爱上那样的魔君?
「可是,她为何抱住那盾牌不肯放手?她为何就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他抱住受了伤的手腕,倦极的半依在铺上软软毛皮的床席,伶的声音一直回盪於他的脑海,那时候她在喊著铁木的名字,她曾几何时以如此急迫的声音喊过自己的名字?
「夏照……」一声如清泉的声音,轻细而活泼,如果再加多一点温柔,那就跟伶的声音可比美了。
「伶?」他半眯著眼,一个酷似伶的身影如梦般飘来,他多渴望那真的是伶啊。
「公主在休息,我来代她给你换伤口的药。」彤的手跟伶一样地轻巧,只要再多一点点纤细度,那就更像了。
「代替……」他不禁纳闷,看著彤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那种专注的神情曾几何时也在伶的脸上出现过,却是一闪即逝的,他总在想,究竟自己在伶的心中有多重要?
也许,再也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是一个永远迟到的男人……
「嗯,我是伶公主的替身,只要是能力所及,我都会尽量为公主代劳,免她太劳虑,这不是大人你当初命彤要干的事吗?」彤轻灵的笑容跟从前无休的伶真有点相似,可是,她不是伶。
「不是什麽事也能由你代劳的,」他颓然地躺下,一种疲倦感在心里漫延,他轻声说,「你始终是彤,不是伶啊!」
「我知道我不是伶,可是,我会尽力而为,彤愿意代替公主完成她不想面对的事。我知道公主不是不想跟夏照大人在一起的,只是她实在没法面对过去那些不幸的事……」彤彷佛身同感受般难过,身子慢慢移近来,是那麽的近。
「你……这花香……」夏照嗅到彤身上的花香,那是伶从前的香气啊。
「是公主给我的花油,她叫彤来代替她,好好侍候大人,她觉得自己实在欠你太多了……」彤轻柔的唇愈贴愈近,声音愈近愈轻柔……
☆、431诱爱(h)
那软棉棉的女体凑近来,是伶的花香……
夏照合上眼想像著这是伶,她的x脯半压在他的臂膀,带著热情的唇细细地轻碰他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试探著他的抵线,究竟这男人有多爱伶?他可以为了深爱的女人而拒绝一切的诱惑?他可以拒绝一个暗恋他多年的少女?
「我没有任何要求……」彤决议要勇敢地表白,「我是个替身,不用任何承诺,也不要你负责什麽……」
彤爬到夏照的身上,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夏照的想像被她如此突然的举动惊扰了,不尤得睁开眼来,竟看见彤轻轻把披肩挪掉,颤抖的指尖更往x前的束带扯去,宽阔的领口一下子甩开,一帧扣人心弦的风景画迫入他眼帘,那是一帧画了两个半月的风景画,画者似是错手地在两半月上各加了一点红粉的色彩,如樱桃般诱人的色彩,夏照有一口咬住那樱桃的冲动。然而,在他的脑海里却立即浮起伶赤裸的身体……
「这不是伶的身体……伶,伶已经……非纯洁之躯!」这才是夏照的最痛。他陷入混乱的挣扎中,他没有得到伶的身体,可是,他已看过、抱过,甚至也用力地吮啜了她的樱桃,只是,那已不是当初伶完美无暇的身体,却是经受铁木次蹂躏、一身都是邪恶焙印的邪神专属物。
「这不是伶现在的身体,这是伶从前未受邪神亵渎的身体,是伶一直为你保留的……」彤看见夏照脸上尽是痛苦,他究竟有多恨?彤心里为他难受。
彤轻轻拉住他的手往自已的腰肢,拖带著他的手漫漫游移,细滑的肌肤白?如一遍雪地,再没有邪神留下的可耻痕迹,他的眼睛竟忽地热了,一双大手不禁用力地按在那细腰上,良久没说出话来。
彤看见夏照的咽喉在不住的吞咽,两眼一直逗留在她x脯之上,他的两手,以至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她知道,他正在苦苦地挣扎著啊。如此的正人君子,彤更是不肯放手了。
「你在怕什麽?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彤猛把他的两手往上移,让他的掌深挂在x口的樱桃尖峰上,而他的手也似被那尖峰卡住,再也甩不开来了。
「但,你不是……」夏照要说什麽,彤可以猜到,她的指尖却抢著按住他的唇,不让他把话说完。
「不要说话。合上你的眼睛……」她的指尖移向他的眼帘,轻柔的声音说,「这是你选上的伶,是你让我代替她的,你这就合上眼睛,让你的伶好好伴你……」
夏照没有反驳她的话,一个带著伶独有花香的吻已足够让他的迷失了。
那是一个久已枯乾的灵魂,他彷佛一个死在大海上的寂寞男人,他每天盼望著的爱人已渐行渐远,远得再也没法触碰。此刻却有人向他伸出拯救的手,让他逃离此寂寞难奈的汪洋大海,让他可以得著一点慰藉,使他的灵魂不至於飘泊地无所依归。这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吗?
然而,伶的形象仍然如神灵般存在他心中,使他的理智不至於崩溃。
他半张开眼睛,按在她腰上的手开始动起来,却让彤失望之极,他的手竟是在推开她……
「夏照,我爱你。就让我当个彻底的替身,我会比伶公主更爱你,但我不会要永你什麽,」彤俯下身来,两手捧住夏照帅得太忧郁的脸,额贴额,鼻尖贴鼻尖的,夏照感觉得到,她的眼泪是如此的热,声音是如此的急,「为何,为何爱情是那麽的苦啊!」
夏照也太理解这种苦了,他自己又何尝不苦?
「我只要全心全意地爱你,求你不要拒绝我,夏照!」她的吻轻而乱,相信她此刻的心情也如是,不敢妄动,怕把爱情摔碎,却又舍不得放手,夏照太了解这痛苦了,因为面对伶,他也一样地痛苦,而且是更加地痛苦。
「你会有更好的男人。」夏照把彤推开,说,「把自己完好地交给他,不要似伶一样终身遗恨。」
「我就是不想像公主一样遗恨一生,所以,我要把自己交给自己爱的人,即使他g本不爱我……」彤紧紧抱住夏照,不许他甩开自己,「我不管以後如何,我只要成为你的人,永远爱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好好安慰你,就是如此,这要求很过分吗?」
她的吻与泪水如雨洒下,夏照的身心却似被烈火燃烧了,好不容易才坚持住的理智又再次被彤的诱惑辗得碎了。
她再无保留地用身体表达她的爱,她决议要让自己归属於此男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才不要像伶一样无可选择地被夺去一切,她要为自己争取爱,即使那是渺茫的自作多情,她却愿意完全地括出去,这就是叶山港能成为大鹰国最重要港口商城的因由,这种括出一切来争取的j神是叶山港的本x,不管是贸易,还是爱情,不先投出资金,便不会知道之後是赚,还是亏啊。
面对夏照,彤就本著就是把一切也亏了也要争取的心,她g本没想过要赚什麽回来,只要他愿意让自己爱,她已觉得是赚了,因为她的对手是谁?是天下也倾倒在她裙下的伶公主啊,而她自己也是对伶仰慕很深的,能够成为伶的替身,能代替伶安慰夏照大人,这绝对是莫大的光荣,她就是怕自己没能得著这机会而已。
「伶爱你,真的。请你原谅伶只可以用替身来爱你,夏照。」彤的声音凄楚,这竟然跟伶有八分的相似,她身上的花香再次发挥作用,最致命的一击却是她让一棵樱桃塞入他乾涸既久的嘴里,那幽香那甜美真叫夏照再也坚持不了……
没有邪神留下的那种邪恶的气味,这完美的女体是为他而保留的,是伶交来的爱的替身啊!
「伶是属於你的,这是你应得的……」彤看见了夏照再也掩饰不来的欲望,他需要爱,他守候伶已守候太久了,他是最应该得著安慰的男人。彤怜惜地抱住他,轻声说,「伶没有忘记,我本就是你的。」
夏照因此话而更加激动了,积压在心里多时的怨言被她说中了,他猛地一个反身把伶的替身压在身下,忧郁的脸藏在两樱桃之间,声音带著隐隐的怒意,「你本来就是我的,伶,你仍然记得?你仍记得啊!」
他痛在心里口难说,原来伶仍然记得她本就应该属於他的。他用力地紧抱她,在她的粉颈上狠狠地吻下去,两手猛力地揉搓她x中的半月,又用力地吮下去,彷佛真的要把樱桃也吞去似的,
「啊」的一声痛叫,彤经受不了他如此突如其来的猛烈需索,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却始终是一个未懂男女事的少女,羞涩与害怕仍然从叫声中流露出来。
「噢,我在干什麽?」失心了的夏照忽然从野兽的狂态中停下来,惊问,「我……我究竟在干什麽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44黎明前夕
夏照逃也似的奔出营帐,也不管天已是有点凉的时候,他直直地奔向营地中央的炉火堆旁,抓上一桶水便一头一脸的浸进去。
「这究竟是什麽事?我一定是疯了!」他没法相信自己刚才的行为,自己是如此易受诱惑的吗?可是,他一身冒火的感觉犹在,欲火焚身原来就是如此的事啊。
「夏照,你在干什麽?」她的声音忽地从身後传来,直把他吓了一跳,猛力从水中抬起头来,却又砰的一声撞上桶边来,痛得头冒星花,却回头看见一张美得绝世,即使受污染了却仍是一身脱俗高贵的可人。
「伶?你怎麽会坐在此?」夏照的话音竟然带点斗,是为了刚才几乎干出背叛她的事而心虚了吧。
「我?我……睡不了,出来看看星……」伶左顾右盼的,头微歪著,眼睛一直不敢对上夏照的脸,一副干错了事的样子,夏照看在眼里,心中竟生出一阵感动,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回身边,她怎麽就是无时无刻,每个动静也如此叫人生爱?
他在心里再一次起誓--「我夏照要用尽一生的心力来爱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也不管你的身心属谁,我夏照即使有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你!我此生等不著你,我就在下一生继续守候,总之,生生世世,我就爱伶一个女子!」
「看星?」夏照轻轻的微笑就如往日一样,伶不觉中又回到从前跟他一起聊天的宁静,她感慨地想--「为何呢,那人每一出现,我心就猛跳得要走出来一样,夏照却总是可以让我很安心,很平静地面对一切……」
「嗯,看星!」伶两手藏在身後,一个面包被她愈捏愈紧,身为大鹰公主,不,是大鹰女王啊,自己竟然因为肚子饿了而在半夜走出营帐,在食物箱中拿出一个面包来吃,不,才不是拿,那分明是偷吧!要知道现在的食物是多麽的珍贵啊?她愈想愈觉惭愧,脸也红作一团,那娇羞的美态,叫夏照又一次彻底地被迷住了。
「黎明前夕了,这是天最黑暗的时候。」夏照看著伶举目仰望天空的侧脸,顿感摆在面前一切一切的困难与过去所有的屈辱都被清空,因为面对最多的困难与莫大屈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伶。但是,看她依然如昨日的美丽动人,彷佛已把一切的痛苦容纳在她的人生里,这就是女人难以想像的韧x。
「嗯,星,好美。」她其实也是一面偷吃面包,一面欣赏美丽繁星的,自己可是当了个小小偷,可却没有说谎呢!自己毕竟是大鹰女皇,正确地说,是逃亡中的大鹰女王,但此不影响自己大鹰王室高贵的人格……她在自我安慰!
二人就似是从前一样,相处是如此宁静祥和,男的如此俊秀,女的美得不可方物,看上去,他们似是星空美景的一部份,不管如何,他们不就是天造地设般的一对吗?
咕……咕……
伶尴尬得立即垂下头,真想不到自己的肚子是如此诚实的,竟然饿得大响起来。她却把藏在身後的面包愈捏愈紧,却就是不敢拿出来吃。
「你怎麽了,肚子饿了便吃啊!」夏照的笑容亲切如常,只是伶却不再跟从前一样跟自己亲腻,那就是为了她的身体不再自由?他真不甘心。
「我……没啊!只是……」她仍想保持一点矜持,他却骗要来揭穿。
「这面包碎是晚餐时留下的?」夏照不经意地在她嘴边拈来一点细得看不见的面包碎便往自己的嘴里送,笑说,「噫,仍很鲜味,有伶的味道!」
「呃……」他此举叫伶的脸红了,急忙抺嘴,可是手一伸来,半个面包即老实地掉在伶的身後,同时地,她的肚子又在--咕……伶的脸通红了,就连一对小耳朵也红了,她真想找个地洞钻。
「哈哈!伶,你……」夏照抱著肚子大笑,伶尴尬之馀只好老实投案了。
「对不起,我……真的感到饿啊!」老实过後,她也不再客气,即拿住馀下的面包逐小逐小的撕出来,一丁点一丁点地送进嘴里,样子跟她十岁时的模样没分别,都是可爱得叫人想把她安坐在膝上好好欣赏、疼爱。
「这麽细细咀嚼,你要吃到天亮啊?」夏照拿来一杯水给她,生怕这其实一点不新鲜,事实上是比石头差不多硬的面包智伤了她的嘴了。
「嗯,近日胃口太古怪了,大家一起吃时,我吃不下,饿的时候,没得吃就好痛苦……」伶嘟著小嘴巴,不住解释,「吃得快,会吐,吃得慢,又阻了大家时间……」
「也是,我们天天都在赶路,如此冬舟车劳动,也真是太辛苦了。」夏照为伶担心起来了,「但是,也不至於吐吧,是不是劳累出病来了?我这就去找白兰神官来给你看诊。」
「不,不用!」她急忙拉住夏照的手,说,「用不著劳烦白兰,伶自己也是学医的,自己会照顾自己啊!」
「可是,你的手好冷啊!」夏照顺势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细心地慰问,「你又瘦了。身子冷吗?」
他轻轻的抱住她的肩膀,轻得似是生怕会弄碎她似的,她是如此脆弱,他只想永远守护她。
「夏照……」伶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暖意,这是她从前最爱的温度,此刻的她则更是渴望如此的怀抱,不管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永远都为自己送暖,如此的男人,伶只有感动地轻轻靠在那x口,她却不忍地说,「为何,为何夏照要对伶这麽好?」
「没什麽因为,只是夏照太爱伶。」他两臂收紧起来,有力地抱住了她,却说,「我不会爱别的女人,你不要考验我,好不好?」
「噫?」伶水灵灵的眼睛透来一个问号,夏照肯定了--她没有叫彤来找我!她才不会干这样的事。
「没什麽,我想说--伶,我不管过去的事,我们要放眼明天,不是吗?我们已走过夜色最黑暗的时候,现在是黎明前夕了,让我们一起迎接日出。」夏照认真得跪了下来,「伶,嫁给我吧!」
☆、45守候
沙河谷,位於子车河下游,接近邻国哈曼公国的一个隐蔽山谷,被环山包围,终年多雨如暮春,是玉马游牧部族散居的地方。位於沙河谷的中心点,子车河的两岸更是一个大草原,每年的新年,玉马族都会拿著该年的产物与新马到来,一方面是庆祝新年,另一方面是跟族外的商人进行贸易。夏照就是此市集的常客,单是去年,他就在市集买了一百匹马,二百羊皮,羊n制成的食品、玉马族的手工品更是不计其数,对玉马族来说,他简直就是大贵宾。
「好热闹,热闹啊!」伶才到步,即爬下马车,兴奋得连斗篷的连帽也忘了戴上,「我没想到大鹰境内仍然有如此丰盛的市集,真没想到,那……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伶忽地又流出泪来,叫夏照真个措手不及。
「伶……」他忙拿出手帕来为伶拭泪,惟恐泪水会弄伤她似的,一面解说,「此地就只有新年的十天才如此热闹,玉马族是游牧民族,地震对此地区的影响不大,邪军也未走到此地来,所以,市集可以如期进行。但是,我们仍得小心,铁木不会不知道此市集的。」
「他?他……会走到此地来?」伶很久没听见铁木的名字,身边的人都尽量不在她面前提起,似是不想让她想起不幸的过去,她也不会主动说起他,她知道没有人会喜欢听见邪神的名字,包括自己也应该不喜欢才是,然而,她却十分怀疑,自己真的没有想他?
伶愈来愈恼恨自己,为何自己就是如此不争气?为何竟然真的让他攫夺了自己的所有去了?
「你很想见那人吗?」夏照看著伶一脸迷茫,心里隐隐在痛,心里不禁要问--「你的心究竟在想什麽?究竟那人有什麽好?我真想知道。」
想起昨天,他认真得跪在地来向她求婚,不料,她忽然向他身後望去,朗声说了一句--「白兰!」
那时夏照尴尬得当即弹起身来,才转过身去看过究竟,却发现身後g本没有半个人影,他不明所以的又回过身来,却看见,却看见,看见--伶,她正飞也似的跑回自己的营帐,那美丽的身影就似是……逃命一样!
阵阵黎明前夕的寒风吹过,夏照就那样呆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的呆到天明,真太可怜!
「不,怎麽会?」伶心事竟被说中,而且是被夏照说中,那……那怎麽可能?也真太丢面,那人是怎麽待自己的?她自己知道,夏照更是亲眼目睹……如此的凌虐,那人有视自己是一个人吗?可是,为何自己偏会天天在想恶魔一样的暴君?
伶自己也不能相信,也绝不承认,尤其在夏照面前更不可露出想念那人的半丝情绪,那对夏照实在是太残忍了。
然而,即使不能爱铁木,自己却也不能接受夏照,更不能让他抱有空的希望。她垂下眉头,低声说,「我不会想起他,他是杀我父亲的人。伶会按父亲遗命,怎也不会跟那人在一起……」
「但前题是,不让他逮到你!」夏照忽然用力地握住伶的手,沈重的声音在说,「我决不会再让他抢走你,也不许他再碰你!」
「夏照,我……很多谢你,伶真不知要如何谢你!」伶轻轻挣脱把手抽回来,转身放眼在热闹的市集上,装出轻松的说,「其实,你不用花太多时间在伶身上,伶已不是从前的伶了,我现在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人,我会知道什麽时候要逃,什麽时候要跑,我不会再轻易被捉住,也不轻易就范,你放心好了。」
「知道什麽时候要逃……就像昨天,我跟你求婚,你便逃了,就是如此?」夏照走近来,面向著她轻轻地笑,伶却是一呆,想不到又被夏照拿到旧事重提的机会来,伶没法,也只好重施故技。
「噢,你看那马?」伶夸张地兴奋地快乐地指住夏照身後某处,朗声地说,可是,夏照竟然一动不动的,没中计……她才弱弱地说,「你……不看一下吗?那马很漂亮。」
「有伶一样漂亮吗?」夏照依样眼也不眨的望住她,忍住大笑的冲动,说,「是不是一匹逃跑中的美丽白马?」
「白马?逃跑中的……?」伶不觉地鼓起腮帮子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神官袍子,却说,「那不是逃!只是……只是……」
「不用说了。」夏照轻巧地用手指碰上她红如樱桃的唇,他不要给伶直白地拒绝自己的机会,说,「我会等你的,伶。所以,你不用躲我,或逃避。」
「夏照……」伶真想说个明白,不要再把夏照拖拉下去了,「你听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我……」
「世事没什麽是不可能的,伶。况且,我没要求你什麽,你也不用想太多。」夏照依样地耐心,面对伶,他愈觉自己是一团棉花,她哭了,为她吸去泪水,她受伤了,为她盖伤口,她要跌倒了,为她垫地……
「可是,我怎可以拖拉著你?那对你太不公平!」伶说得有点急,是为他而著急啊,说,「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伶自己没有,却不想累你。」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公平,你就不要剥削我守候你的权利。伶,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剥夺我爱你、守候你的权利,这是你说的公平啊。」夏照的一如日常地平静,语气没半点犹疑,眼神如此睿智,「守候自己的爱人,这就是幸福,难道你不明白?不,你怎会不明白!」
伶听得出夏照的言外之音,不肯承认的人,却是她自己。她的心乱成一遍,夏照在说她吗?自己在守候什麽?是爱吗?是那人的爱吗?
「不,我没有守候的人、没有守候的爱……我没有!」伶的眼睛红了,不知何故,她有被夏照责备的感觉,不,夏照没有,只是,他的好,愈叫伶感到内疚……他仁慈地没有说穿,自己就是想著那人,明知那是最不值得的人,更是没有可能的爱,她的心却偏偏蠢得跟著身体而归向那暴君……蠢得可怜的笨女人!
「那我们就来个比赛,看是你等得著他,还是我守得著你!」夏照依样自信如常,他x有成竹得似已看穿了世事的走向呢。
「夏照,伶值得你守下去吗?」
「铁木又值得伶等下去吗?」
……
4145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