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攻略艺术作者:白草神羽
第6节
不能怪他好吗!
都是因为安德森长得太好看了……
易丞艺不想看安德森,所以一直侧着脸,想明白易丞艺的话之后,安德森表情有点愣,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我说的是我的。”
……
这才是真正的囧货好吗!易丞艺转过头瞪着安德森,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推到了墙壁上,身高上的差异让他这样的举动有点困难,但是因为恼羞成怒所以也管不上那一点不协调了。
“你到底干嘛,靠那么近我很不舒服的好吗!”
易丞艺是认真的说的,安德森听到之后垂下了眼睑,眉眼间流露的竟然像是有点受伤,易丞艺接触到那样的神情顿时又有点心虚了起来,安德森坐在医院病床前给他读报纸的样子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或许只是青春期小孩表达感情的方式用的不太恰当而已……隔得太久没见,说实话易丞艺也是想念他的。
放下了手中的衣领,他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安德森,是那种清浅的拥抱,身体只接触了不到五秒便分开了,易丞艺把安德森被抓皱的衣领整了整,然后对上他有点消沉的视线。
“见面的拥抱只要这样就够了。”
安德森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揉了揉易丞艺软软的黑色头发,然后被易丞艺一脸不满的抓着手拿了下来。
安德森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睛里的翻腾着的情绪也被压了下来,语气平静不带任何起伏。
“我好嫉妒。”
又是嫉妒,他到底在嫉妒什么?安德森不像是那种会把嫉妒两字挂在嘴边的人,他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很多情绪隐藏起来,看上去冷酷的就像没有感情。
“有什么好嫉妒的,不用上学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跟你一样,每天要忙的事多的数不清。”
“的确很多,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多的我都记不住。”很正常的表情,安德森的话易丞艺有点不理解,只是好像隐约可以从其中接触到某件无谓到极点的事情……
他莫名的就想到了高中学校里那些关于他的传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在这里留多久?”易丞艺绕过安德森靠在门边,看着他耳后的发丝,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印象中那个可爱到想让人抱住亲一口的小正太如今已经变成了沉默的少年。
“父亲说,十八岁以后我必须要开始接手家族事务。”安德森转过身看着易丞艺,那双眼睛里流动着的情绪让人迷惑。又是这样,易丞艺总是可以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些什么,但是却始终无法解读。
“但是十八岁之前我会在你身边的。”收回视线走进了房间,他坐在床上,手轻轻的触摸着床单,安德森说的话让人从内心深处觉得感动,但是这同时也预告着即将到来的分离。
可惜没有办法一直在一起。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回过神来之后就连易丞艺也被吓了一跳。
他在想什么呢,安德森的人生还很长,他以后会遇上更多值得他耐心交往的人,他会组建自己的家庭,拥有妻子儿女,易丞艺自己也一样。
但是就是有点不甘心,一个优秀到无可挑剔的人,只对他好,但是总有一天要被别人分走。
……这些想法就像是某块闸片被拨开,洪水般源源不断的倾泻了出来,易丞艺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任性,但是也知道时间总是会慢慢的从人身边带走所有重要的东西,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或许是安德森太放纵他了,所以他才会产生这种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念头。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安德森是男的,他也是,他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师兄和师弟。
但是除此之外便不再有相聚的理由。
☆、/22/:第二十二章
返校的时候下着小雨,易丞艺撑着黑蓝格子的伞往学校的方向走,身上的薄外套随着走路的动态被压出褶皱,他扶了扶左肩背着的书包,侧头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下了公交之后就看到她,接下来去美术店品店买松节油的时候也看见了这个人,后面又去商店买了瓶牛奶,还是可以发现她的身影。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这种像是被监视一样的感觉总是时不时的涌上心头。
他好像并没有和这个女生说过话,中长的直发,五官细致,清秀有余美貌不足,看上去很舒服,能让人联想到淡淡的白色茶花。
这样想着,易丞艺走进了学校,距离校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易丞艺!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肩膀被狠狠的拍了一下,易丞艺忍住这强劲的力道没有颤抖,他转过头看着丹青笑眯眯的样子,沉着脸自觉地离她远了点。
“时间太短所以并没有。”
“啊,怎么这样,你果然像她们说的真是个绝情的男人。”丹青撇撇嘴,走了几步又凑近了易丞艺。
“我觉得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知道无论自己走到哪里去丹青也依然会再贴上来,所以易丞艺干脆随她怎么喜欢怎么来。
“话说我可是经常看到那个人跟踪你噢!”丹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福尔摩斯探案的正经脸,易丞艺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但是对于那个女生的意图他无法理解,难不成是校园周刊部专门派过来听墙脚的?
“你说她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想从你身上获取到我的资料?”丹青把头伸到了易丞艺的脸前,看着前面突然冒出来的一坨头易丞艺只得停住了脚步,对于丹青的厚颜无耻感到汗颜,但其实他早该习惯了才对。
“大概吧,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跟踪你?”
“哎,对啊,她怎么不直接跟踪我呢?”丹青一拍手,转过头盯着那女生看,结果对方和她对上视线之后就立马不再看这边,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她害羞了。”丹青挑挑眉,一副大胜归来的模样蹭了蹭易丞艺的肩膀,易丞艺无话可说,干脆保持沉默。
“你怎么总是这么没趣。”丹青看到易丞艺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有点沮丧,她转移了话题,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易丞艺的眼前晃了晃。先是头颅再是手指,饶是易丞艺这么好的脾气也被折腾的所剩无几,他真的想不清楚为什么丹青可以做到总是这么活跃。
“有新同学哦,我看过他的资料,是个英国人。”
脚步一顿,易丞艺拿开了丹青的手指,英国人的话,会是安德森?丹青是学生会里的人,接触到的资料比较多,在她手里管理的资料基本上都是新生和插班生的名单。
“学姐刻意强调对方是个英国人是想要突显一下自己媚外吗?”易丞艺难得用打趣的方式和丹青开玩笑,丹青听到易丞艺的话之后,拉起嘴角笑了一下。“怎么会,我崇尚的可是你的画。”
“现在不想谈画的问题。”
“是你的男朋友啊,易丞艺,男朋友来了。”丹青蹙起眉,和易丞艺往画室的方向走着,结果这话直接勾起了他两天前有关安德森的回忆。
在遇见安德森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和同性之间的亲密接触也会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样的怪异感让易丞艺无法直面,他现在需要把自己对于安德森所怀的感情整理一下,再怎么样他也是个成年人,他很清楚自己的那种悸动再发展下去会朝什么方向走,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仅对于安德森而言是个麻烦,对他自己也不会是一件好事。
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易丞艺停住了脚步,脸上严肃的神情让调笑着的丹青也不由得被带入进气氛,他把手里的伞塞到了已经淋的半湿的丹青手里,说出来的话无论从哪里开始分析都认真的让人不得不好好听进去。
“这是我的底线,不要再触及了,他是我重要的朋友,同门师弟,这样的关系我希望可以相安无事的保持一辈子。”
说完,易丞艺淋着雨往画室的方向走了,丹青手里拿着易丞艺的伞,站在原地看着他异常坚决的背影呆呆的发愣。
哎呀,好像没希望啊……她抓了抓自己已经湿了一片的头发,想起了昨天那个欧美少年向她询问关于易丞艺的事情时的场景。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易丞艺的头号绯闻友人,那个家伙大概根本不会和她有任何接触,他一定还在为自己小时候摸了易丞艺而耿耿于怀。
自己澄清了易丞艺并没有如传言中那样花心糜烂的时候,安德森当时的眼神让她印象深刻的应该会记得一辈子,她想这个人大概喜欢易丞艺,只是从易丞艺那里来看,这或许会是一场无望的恋情。
不过他们之间的事自己就不用管了,时不时神经兮兮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互相看顺眼然后就滚到床上去了,更何况那个安德森长得就是分分钟逼人弯的脸。
丹青已经看不见易丞艺的背影了,她转身打算往教室的方向走,结果又看到了那个女生。
她抱着书包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东西,视线几次从丹青身上扫过都没有多做停留,看上去有点焦虑。
从半年前就开始关注易丞艺了,这女人,只是最近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有时候她也不得不对易丞艺的迟钝和呆脑经竖起拇指称一声在下服了,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只要他一天没有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便还能保持情感单身,那个喜欢着他的人就还有希望。
易丞艺剩下来的一下午都坐在画室里,时间成功的打发掉了,当他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女生一直都坐在他的后面不远处。
她的前面也架着画架,看上去画得很认真,像是感受到了易丞艺的目光,她抬起头来看了眼易丞艺,但是很快便低下了头,那模样就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
易丞艺打算离开时经过了女生的旁边,画面上是一组静物组合,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花瓶周围的一块衬布,视线落在画面上,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里显得老练沉静但带有少年清澈的磁性,简琳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心脏鼓噪着像是要冲出胸腔。
“梯形的构图很不错,黑白关系明确,光影也处理的比较到位,就是画面有点空旷,物体与环境之间没有串联少了一点空间感。”
只是上辈子当过画室里的老师所以习惯性的指导行为而已,易丞艺说完之后收回了手指。
“继续加油。”
简琳涨红了脸,直到易丞艺已经走到了画室门口,她才慢一拍的大声应了一句“嗯!”
看上去好像特别激动,易丞艺在出去之前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这样的心情让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的样子,也是这样,被关注然后稍微指点一下就能甩开所有的疲倦。
易丞艺打算回宿舍,在楼道的不远处,穿着白衬衫的高挑少年靠在墙壁上,眉眼间还是以前熟悉的感觉,只是青涩稚嫩和暴躁易怒这些标志性的东西已经很难再从这个人身上看出来,从额头到鼻骨的线条果断立体,戴上无框眼镜的话大概会加上不少的精英气质,和安德森的冰冷漠然不同,他的气质开始符合律政的公式化,那双眼睛只有在看到易丞艺从画室出来后才染上了一些情绪。
他的旁边立着一把伞,伞尖的下方积了一滩水,对上易丞艺的视线之后他动了一下,不小心把伞给碰倒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易丞艺捡起地上的伞用要刺穿的力度狠狠的戳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唔……”捂着肚子弯了身体,向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开始扭曲,易丞艺下手丝毫没有留情,他看到向谦然吃痛不已的模样之后食指勾着伞柄转了个圈然后轻松握住。
“我还以为你出车祸死掉了,害我白伤心一场。”易丞艺走到了向谦然的身前,俯下身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却奇奇怪怪的。
“我,我的错!”向谦然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开场,他来之前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想对易丞艺说,整整三年都没有半点联系,两人之间难免会产生隔阂,但是他大概是把易丞艺想得太复杂了,该说的就说,该打的就打,丝毫没有要故意冷落报复的意思。
“太晚了。”易丞艺站直了身体,嘴角扯出一个有点嘲讽的弧度。
话音刚落,向谦然的表情就变了,像是从头到尾被浇了一盆冰水混合物,易丞艺的太晚了已经折磨了他几百个日夜,只是亲口说出来的时候那感觉似乎更加的刺痛。
眉头皱着,向谦然没有说话,也不再和易丞艺对视,他看着地面,心情复杂的要命。
“你要是早点认错不就好了!知道我得心肌炎那会儿快要死了吗?傲娇真是够难伺候,我说你就不能利索的有什么说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生气。”
向谦然慌了的样子全部落在了眼底,易丞艺终于正常了起来,开始和对方算账。
“后来你一直都和安德森在一起,显得我很多余。”
让一个住在核桃夹子里的人坦诚内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面对易丞艺他也只能把自己的壳给一层层剥开,如果依然用着虚伪的模样那么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取得这个人的原谅。
“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点也不多余,你是很重要的人。”易丞艺的表情还是那样,但是说话时眼神却格外认真。“以后别再随便生气了,我很困扰。”
向谦然根本没有想到易丞艺会这么轻易的原谅自己,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就像是被锁喉了一样,某个地方有点哽咽,积压在心底陈旧的一道锁被解开之后轰然倒地,漫起一地尘埃。
走廊外是蒙蒙的阴天,天上沉浮着大片大片的乌云,小小的雨珠滴滴答答的落进了喧哗的世界。
“以后不会了。”
向谦然抬起头,双眼认真地看着易丞艺,三年来他始终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让易丞艺在死亡线前面徘徊一遍的罪魁祸首是他,他知道易丞艺每次都会放低姿态来道歉,温柔的让人觉得有点蠢,偏偏还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只将这当成是为了保护在乎的感情所以该做的事情。
向谦然到底有多气他?事实上并没有很气,他只是想从这样漫长的拖延中来寻找安全感,其实他早该原谅了才对,只是因为他想试探一下这个人对于自己到底抱有多少的耐心,可以触及到他多少的底线。
只是很显然,易丞艺是他的记忆中最包容的那个人。
这样的友谊他在接受的时候还有点心虚,因为他的心里总是怀有阴暗一面的想法,就像绝大部分朋友之间总是会有点情人般吃醋的行为,如果在自己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人有一天突然和别人走的很近,被忽略之后会生气也是必然的,但是他更气的其实是他自己,那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有点恶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萌生出把易丞艺锁住的感觉。
很多感情在心里来来回回的四处游乱,易丞艺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拍了拍向谦然的肩,然后往楼下的方向走去。向谦然跟在易丞艺的身后,在经过窗玻璃的时候,他看到门后面站着一个女生,离他们很近,看样子已经听了很久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易丞艺拿着伞柄用伞尖轻轻点着旁边的墙壁,边下楼边问道。
“在那个女生来之前。”向谦然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他和简琳对上视线之后只是冰冷的在她脸上扫过,如果没有那一秒带有警告性的停留,简琳甚至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被对方注意到。
今天来找易丞艺的这个人简琳是知道的,他在门边站了很久,一直看着易丞艺,长得高挺而俊美,只是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严肃萧寒的气息,刚开始的时候简琳还在想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到他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也就没有再多把视线放在这个人身上,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易丞艺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是易丞艺的朋友,而且同样身为男性,那么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多做关注,但是他刚才的眼神让简琳接收到了一个信息,那种不满就像是在说你最好离远点。
或许只是简琳有点多心,因为喜欢易丞艺,所以才会神经质的把所有人都看成是情敌。
☆、/23/:第二十三章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阴雨天气给这种灰色添上了一抹湿冷的氤氲,学校周围还有学生在来来往往,易丞艺脚上踩的白色高帮板鞋被雨点溅上了小块的泥点和沙土,向谦然打着伞抓着他的手臂,用上的力度有些更偏向强制性。
他只是觉得两个男生撑着伞走在一起有点奇怪而已,现在下的雨没有很大,细碎柔软的小水点淋在身上还挺舒服的,但是向谦然像是有点抽疯,抓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了,虽然易丞艺是觉得不需要打伞,但是介于那强硬的态度所以他也就稍微妥协一下,已经走出了校门,这个人还是一直抓着他的手臂没有放。
这样的行为并没有特别不正常,但是在街上还是像磁铁一样吸引人的目光,尤其这里是学校旁边,偏偏易丞艺还是个名声比较臭的人。
甩了甩向谦然的手,甩不开,于是易丞艺干脆就抓住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抬头自己刚好落到向谦然的视线里,易丞艺放开他最后一根手指,然后揉了揉手臂。“我知道你想证明自己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好朋友也不用真的手牵手一起走吧?”
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向谦然皱了下眉头,然后看向前方,薄薄的嘴唇里说出来的话没有印象中的戏谑挖苦,那语气还有点像是在埋怨易丞艺。“你也太瘦了。”
易丞艺挑了挑眉,几步走上去跟上了向谦然的脚步,只不过走在伞外面。“我现在还在长身高啊,竖的还没长完哪能开始长横的,开玩笑。”
听完易丞艺的话向谦然轻轻地挑了挑嘴角,双眼皮因为眉眼微垂所以不再那么深刻,脸上又带上了那种即将要调侃他的熟悉神情。
“如果你太弱了的话,我会把你的女朋友给抢走的。”
易丞艺瞪大眼睛看着他,在等着向谦然接下来的一句‘开玩笑的’,但是对方毫无所动,一点都没有要再补上一句话好好解释的意思,说完之后便移开视线看着两边的店面,像是在决定究竟去哪家吃才好。
“这种玩笑可别随便开啊喂!”易丞艺推了一下向谦然,结果完全没有推动他。
不过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所以易丞艺也没继续纠结下去。
两人一起进了一家饭店,途中有一些互动,主要还是见到向谦然易丞艺很高兴,久别重逢也丝毫没有陌生的膈应感,或许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向谦然没有再像小时候一样不给易丞艺面子了,相互之间交谈时应有的气氛都有,话题也很活跃,甚至有点不符合向谦然一开始出现时有些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变了很多,不只是性格和外貌,气质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谈吐变得言简意赅有卓越的风采,说话声音或许不大但是句句掷地有声,易丞艺还记得前世向谦然说的一句话,律师,是一个看起来很美、说起来很烦、听起来很阔、做起来很难的职业,很久以后向谦然可以在这一行做到炉火纯青,而他可以在一旁看着这个人一笔一划严谨的把自己的人生刻画出来,慢慢的实现梦想,或许这就是属于朋友的一种权利。
易丞艺坐在桌子前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向谦然是不是因为刚才说易丞艺瘦的缘故,照着菜单点了好多的菜,光是听名字的长度就知道吃不完,易丞艺打算叫停,结果话还没出口侍者就记完单离开这里了。
“我吃不完这么多,就算加上你也吃不完。”两人坐在桌子的两头,对立的模样比较方便随时说话交谈,向谦然往椅子上一靠,把手里的菜单以一个轻微的弧度抛到了桌子上,指背抵着下巴,手肘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是闲散随意的坐姿,易丞艺看见向谦然在裤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但是却藏着并不让他一眼看见。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下定决心在今天来找你?”
“为什么?”易丞艺也有点纳闷,前面三年都没有消息偏偏今天就请神来了,对方这副想知道就来求我的模样勾了易丞艺的好奇心。
“因为我搬家了,现在从我家到你的学校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
“噢。”易丞艺点了点头,可能这之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更远,其实三个多小时上高速的话大概也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目前这样的情况双方想要联系只能靠手机,沟通起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这样,你先把手伸出来。”向谦然伸出手以指关节的部位轻轻扣了扣桌子,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易丞艺,略作犹豫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向谦然抓住他的手之后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盖上了易丞艺的手腕,翻转一下量准尺寸对准扣眼就给扣上了。
松开了易丞艺的手,手腕上多了一块浅褐色表带黑色表盘的腕表,整块表都显得很简约,指针是银色的,十二个代表时间的小点亮晶晶的十分闪眼,镜面透明而且带着水润感,初见并不张扬,仔细看下来之后无论是设计还是材质都给人一种舒服通透的感觉。
直觉估计这块表大概有点贵,易丞艺刚想摘下来,结果被向谦然拦住了,接下来就是迎面而来的一个弹头。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了?”他皱着眉头,带着疑问的语气,还有一点不满的样子在里面,易丞艺捂着头想了想,然后回以他同样的表情,“我生日好像不是今天啊……今天几号?”
“十六,十月十六号,生日快乐,师兄。”
刚好处于变声期,但是音质依然具有他独有的特性,易丞艺坐在椅子上,感觉身后有一只手捂在了自己刚刚被弹过的额头上,转过头一看,安德森站在旁边,表情很平静,但是隐隐的透着一股不愉悦地沉默感,他拉开易丞艺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看着向谦然的视线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度。
“我找了你很久,但是一直找不到。”
“不是有手机吗?”易丞艺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打算点亮屏幕,却发现一片黑屏,似乎是因为没电所以关机了。
安德森没有看他也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手机好像关机了。”易丞艺尝试开机未果之后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口袋,安德森和向谦然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奇怪,向谦然低下头笑了一下,是那种很公式化的笑,笑意里面还带着一丝控制的刚好的不屑。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黏着一乘一。”
易丞艺感觉到了他话里面的一点不对劲,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安德森原本只是轻轻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直接揽过了他的脖子,易丞艺被带着身体微微往他那边倾,安德森盯着向谦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他是我师兄,我需要向师兄多学习。”
对安德森的话嗤之以鼻,但是向谦然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朝后面靠了靠,然后看向了易丞艺。
“那么你怎么认为?”
“啊?我?”莫名其妙就接上了一只烫手的山芋,易丞艺刚刚才掰开安德森搭着他的手,接下来就对上了向谦然有点冷冽的视线。
“我不知道啊。”
易丞艺坦白的看着向谦然,对方像是感受到了易丞艺的诚意一般,扯起嘴角轻笑了。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他怎么样都能在你身上找到那些他该学习的东西。”
安德森的坐姿优雅端正,在听到向谦然有些意味不明的话之后仍旧面无表情,他和向谦然从小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两人相处时也多半都是对立或者直接闹开矛盾,别谈要他们和谐相处,就连这样碰巧坐在同一个地方好像都让这两个人十分的不高兴。
“我们的确可以就一张画然后交谈上很久的时间,很多事情只有相同领域之间的人才能够进行交流,我想你也有同感。”安德森十指交叉扣在腿上,淡淡的看着向谦然,易丞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却莫名的觉得安德森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一种战胜者的姿态。
“是啊,的确会有同感,不过这些交谈也都只是限于日后的工作而已吧,日常的生活中大家应该都不会想把工作的事情也给参杂进来,毕竟每个人都是需要休息的。”
如果易丞艺可以察觉到他们两个人已经打响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那么他就会感叹向谦然不愧是要当律师的人,一张嘴皮简直讽人无下限,而且句句在理不仔细琢磨一下都找不出其中暗嘲的意味。
“如果可以从兴趣爱好中得以谋生那么日常生活中掺进工作也未尝不可,只有那些成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的人才喜欢避免谈论工作。”安德森的回答很从容,易丞艺在旁边听着,觉得两人说的好像都挺有道理的。
或许是被安德森戳中了某个点,向谦然收回了自己一开始还和善的模样,失去耐心厌烦的神情溢于言表。“你来找一乘一到底有什么事?”
“以往每年他的生日我都在旁边陪着他,今年依然如此。”安德森看到了服务员端上来的餐盘,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很快门外就有人送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进来。
“师兄,你十六岁了,我还有四年。”
本来还不知道安德森的四年是什么意思,但是易丞艺很快就想到了他之前说过的十八岁之前就会离开这里。意识到时间不多了,易丞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可以看出来他有些不舍。
向谦然在旁边像是洞察到了些什么,眼眸中略过一丝似有似无的阴鹫。
原本该是比较轻松的晚餐,结果因为各自心里都怀着一些负面情绪,导致整场气氛都有些郁郁的,吃饱之后还有很多东西剩了下来,所以说跟本就不用点这么多,这样太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