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了,下个星期陪我去,啊……我看看,今天是星期五,还有两天,该准备些什么……”
安黎走在他身边还在碎碎念着要准备的东西,向谦然的心情又再次跌入了谷底,或许说那天晚上之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好过。
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和安黎做的时候会很激动,但是当他收敛了那种不正常的幻想之后,他就无聊的睡着了。
本来这个星期他是预约好了打算去看心理医生的。
如果下个星期还是对这个女人没感觉的话,果然还是换一个来交往看看好了。
向谦然整个人身上都往外散发着戾气,安黎虽然察觉到了这种感觉,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开向谦然的手,小心翼翼的搂着他时,有种如履薄冰的不安感。
太阳慢慢的向上升起,被困在被窝里的人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状态好的时候效率会出奇的高,当时被泡在安德森和向谦然这趟浑水里,易丞艺每天想更多的都是这两个人该怎么办,画画总是不在状态,而现在少了这些外力干预,易丞艺的专注和投入已经到了一连几天都不想出门的地步。
在画室里蹲了整整五天了,途中刘向打了两个电话给他,但是当时实在是不想出去,所以就把手机关机了,今天是因为已经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完成,所以易丞艺才收回了那摊子不顾世事纷扰的状态,重新投入社会的怀抱。
出门之后就开始等出租,易丞艺报出了大概地点,司机表示知道那个地方在哪。
长叹了一口气,易丞艺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果然最近几天还是一直待在那里吧,总不能老是莫名其妙的就缺席,虽然就他现在的目的来说,待在那间画室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画画之外的生活变的无聊,但是他很明白,一旦感受到了学生对美院强烈的夙愿以及在其中付出的心血之后,老师那方也会同样变得认真起来,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强烈到那种程度。
窗外景色变换的速度飞快,易丞艺下车之后就径直的上了楼,来到自己教的画室前,他先是站在窗外看了一下,刘向并没有在里面,学生们也都还算是比较投入。轻轻地转动了门把,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察觉到。
在后面走了一遍,他们现在正在画的是一组比较复杂的静物,整个画面是s型的构图,台灯罩并不强烈的反光和它金属的质感比较难表现出来,反光虽然并不强但还是可以反射出下面物体的模样,所以说除了其他的那些静物,台灯罩上面的静物表现是第二关键,这是一个度的把握,直接影响了画面的完整程度。
大色调都基本上铺的差不多了,现在大概正处于开始塑造细节的阶段,易丞艺靠近一个学生的后面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了指一个地方。
“现在先不要画这里,亮面最好是留到最后带出来,像你这张画太早处理亮面会让暗面至少暗上两个色阶。”
易丞艺的声音很小,被指点的男生一开始看到易丞艺愣住了,但是他还是条件反射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东西本身就比其他物体的固有色要深,我画这里的原因是想用来区分固有色。”
“我知道。”易丞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又看向了那张画。
“但是画得有点过了,你比较一下旁边的坛子,这里的亮面已经比它的灰面颜色要深了,但是就这组静物来讲,坛子本身的颜色是要暗于你现在画的东西的,所以这块的亮面你应该再提亮一点。”
男生听着易丞艺的分析,然后又观察了一下静物组,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是出了点问题。他点了点头,然后在地上的画箱里找起了橡皮擦。
“谢谢易老师。”
被大方的叫了一声易老师,易丞艺心里说到底还是有点窃喜的,他在男生肩膀上按了一下表示鼓励,然后继续打量起了其他人的画,后面已经有不少的人关注到了易丞艺,画室里议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在弯着腰指点另一个学生的易丞艺实在是被吵得有点过了,明明刚刚还挺安静的,怎么突然一下就这样了?他不得不站直身体,然后管了一下纪律。
“都安静点画画,不要讲话了。”
或许这是易丞艺第一次和他们互动,效果还是很明显,至少大家都安静了,虽然基本上都在看着他。
有点无奈的皱了皱脸,易丞艺四下环视了一圈。
“好了,多看看静物和自己的画面,都看着我干嘛?看着我你们就会画了吗?”
虽然还是有人时不时会转头打量他,但是不得不说高三美术生的觉悟他们基本上都还是有的,所以很快就又投入了自己的画面中。
易丞艺继续指导他们的画,有几个很明显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和他唠嗑扯淡,易丞艺严肃的结束这种不属于专业范畴的问题,每一次都只把答案谈到他们的画面上。
或许是觉得无聊,所以渐渐地问这种问题的也少了,什么“最近都在干什么在市中心买了几套房子存款有多少了女朋友好看吗?”什么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刘向刚打算进来看,结果听到画室里安静的异常,所以只是在窗户前打量了一下,看到易丞艺比较专业的指导之后,以轻微的弧度颔首认可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支烟叼上就离开了。
这小子做的好像还挺不赖的。刘向站在吸烟区悠闲的弹着烟灰,表情十分轻松,天才真的是刺眼的存在啊,什么都会而且什么都做得好,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了?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像他这种懒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了。
机会还是多留给年轻人吧。刘向懒洋洋的这样想着。
格林威治标准时间晚上八点整,屋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天上的星星和淡白的月光并不足以点完全点亮这片夜空。矗立在花园前面那栋中古世纪风格的古堡此时灯火通明,大厅被刻意布置成了一个酒会的会场,穿着华丽富有风度的男士女士都在与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交谈着,餐桌和摆饰都十分的讲究,花纹复古的窗柩与明亮而且富有情调的壁灯以及一些细节上的处理无不让人联想到奢华的古典贵族,但是从另一些并不起眼但却起到重要调节作用的装饰上,又可以时刻使人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并非那个时期。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体现着这个文明所处的时代潮流,而厅里请来的是现场的演奏乐队,优雅的曲调使整个会场都沉浸在一种让人感到舒适和享受的氛围里面。
拥有着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男人穿着正式的西装,拿着酒杯的手指漂亮的要命,整个人都显得典雅而且富有气质。
“史蒂文,这是我的妹妹,伊温妮·奥尼恩斯,她之前因为一直在意大利的缘故,所以你没有见到过,伊温妮,好了,不要再四处东张西望了,快来跟你未来姐夫打招呼。”
少女穿着白色的礼服长裙,头发被华丽而优雅的盘在脑后,额前的发丝也都被松松的梳了上去,少许垂下的银灰色流海带着自然卷,她站在蒂娜的旁边,像是在找些什么,被叫到名字之后转回了头,轻松的扬起了嘴角,碧绿色的大眼睛弯了起来。
“你好,帅气的姐夫,我是伊温妮·奥尼恩斯,请问你的弟弟安德森·林恩在哪里?”
“伊温妮,好好打招呼,这样很不礼貌。”
“是是,我错了,你好,非常帅气的姐夫,我是你未婚妻的妹妹,伊温妮·奥尼恩斯,我最喜欢画油画,我很喜欢你的弟弟安德森·林恩,请问他现在在……”
“噢,够了,伊温妮……求求你不要再张口闭口你的弟弟安德森了好吗,这是我的订婚典礼,不是你的相亲大会。”蒂娜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无奈的说道。
而伊温妮只是笑得更加明媚了一点。
“我是史蒂文·林恩,安德森的大哥,他现在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说着史蒂文伸出手指点了一个地方,面部神经瘫痪的样子和安德森·林恩如出一辙。
“谢谢姐夫,你真是个好人,难怪姐姐这么爱你。”伊温妮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身就往那边的方向跑了。
蒂娜看着自己妹妹的身影飞快的融入了人群,转过身叹了口气,史蒂文摇晃了一下杯子里透明的液体,在顶上巨大而华丽的水晶灯照耀下,酒精显得晶莹剔透,就像一块会流动的金水晶。
“她喜欢安德森的作品,大概是类似于画迷的崇拜那种吧。”
“是吗。”史蒂文看着未婚妻碧绿色的眸子,眼底流露出更为专注的温柔。
“或许如此吧,但是据我所知安德森有喜欢的人。”
“真的吗?我还以为他只喜欢上课看书和画画,一个孩子而已,成天面无表情,老成的太厉害了,你到底给他施加了多大的压力。”
蒂娜皱着眉看着史蒂文,而对方则抿了一口杯中香醇的酒。
“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是。”
“难怪你也是副成天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面瘫重度患者。”
史蒂文端着酒杯靠近了蒂娜,靠到不能再近的程度时,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蒂娜从史蒂文前面移开了,脸上有点发烫,但表情还是一本正经。
“有自知之明就够了,现在请你闭嘴,果然还是你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要可爱得多。”
“他只是还不知道怎么使用一些对待情人的手段,所以到现在都还在纠结今晚到底该不该打个电话过去和那个人说说话。”
“身为哥哥你是不是应该帮帮他。”蒂娜有点鄙夷的看着自家未婚夫。
“林恩家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问题,哪怕是关于这一点,我想他也很快就会有所领悟的。”
“真是傲慢啊,林恩先生,”
“根据恋爱中的某些条例我想你应该称呼我为亲爱的。”
“其实你是在书上看的该怎么和别人谈恋爱的吧,亲爱的。"
“我有权对此不作回答。”
“呵呵,我的亲爱的还真是差劲。”
蒂娜重新转过了身,看向了二楼窗边的方向,阳台白色的栏杆上靠着一个英俊而高挺的少年,他正拿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出神的思考些什么事情,头发被风带起,他的另一只手则放在裤袋里。
这样一想倒真的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他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会去往这方面靠近的人,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首先就给人一种疏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怜,年纪轻轻就近视了,所以说为什么要每天看书呢,而且看了那么多书,居然连个恋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谈。
蒂娜摇了摇头,对正站在外面发呆吹风的少年表示深感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蒂娜:想和她说话就打电话过去和她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安德森:他让我不要想什么就说什么。
蒂娜:那你就说我喜欢你,这招通吃。
安德森:他说我肉麻。
蒂娜:……你确定是he而不是she?
安德森:……(面瘫重症的人选择保持沉默。)
蒂娜:嘿,稍微回答一下吧,yesorno。
安德森:(面无表情拿着手机走远了。)
☆、/47/:第四十七章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五点的时候闹钟声音划开浓重的黑幕刺耳的响了起来,五点过三分,女孩爬下了床,开始利落的梳洗,头发在昨天晚上就已经精心的做完了护理,而现在她正在琳琅满目的衣柜前面摸着下巴辛苦的挑选着今天该穿的衣服。
六点整,她终于换好了衣服,地上散了一地的昂贵布料,急匆匆的踩在上面跑到了镜子面前,从最基础的皮肤护理开始,一步步的上妆打粉,眼线口红唇彩,与一开始从床上醒来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像是刚刚从天上飘落下来还未经污染的雪花,咬唇妆让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楚楚可怜。
乌黑的长发柔顺而充满光泽,穿着白色的韩版短款羽绒服和以及短裙裤袜和长靴,安黎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之后,终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她又掏出粉饼在眼睛旁边稍微抹了抹。
做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安黎流畅的侧过脖颈撩了撩头发,佣人做的早饭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径直的挎着包出门了。
在约好的地点耐心的等着,安黎的脸色渐渐地差了起来,杯子里的咖啡搅了又搅,看上去是已经凉透了的样子,本来以为他会提前一点过来,然后一起吃个早餐,但是现在距离开车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十分钟。
本来可以坐自己家里的车过去,或者是坐向谦然家的车,可是安黎很少有坐长途汽车的经历,而且她觉得在那样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和向谦然一起更有安全感……
真是的!他怎么还不过来……
直到最后五分钟,安黎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出来吧,我在外面。”
“啊?……”安黎下意识的转过头,看见穿着一套耐克冬季新款运动装的少年站在马路对面的人行街道旁,很明显是懒得浪费时间来搭配衣服所以随便在专卖店里买的一套,头上挂着一副白色的头戴式耳机,靠在店面旁边,还在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手机在手里被攥紧,安黎心里莫名的有点塞。
向谦然真的很过分,但是这就是他,他总是处在温柔和冷酷的两个极端,动不动就会产生变化,让人完全措手不及,就像那天晚上把她哄上床的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向谦然的温柔终于有了一个不会结束的开始。
“不要发呆了。”
电话那头冷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隔着玻璃窗和一条马路,安黎看到向谦然边打着哈欠边朝汽车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即使心里莫名的难过,但是安黎还是结了账,然后提起包包追了过去。
在即将发车的当口两人上了车,安黎找到座位,和向谦然在同一排坐了下来,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题想着来打发在车上的无聊时间,但是还没有说过几个,向谦然就沉沉的睡着了。
立体而精致的五官让她心里更加的没有安全感,她不知道向谦然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即便是身为他的女朋友也没有用,或许安黎还没有一个同班同学了解他那么多。
侧过脸看向了窗外,安黎的表情郁结的要命。
总有一种很快就要被分手的感觉。
安黎很快也无聊的睡着了,她靠在向谦然的肩膀上,下高速时猛地一颠被惊醒,还没有完全醒过神,眼角的余光看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的向谦然手里拿着平板,正在浏览着他平日里就经常在看着的各种法律条例。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看着这些东西还不想睡觉的。安黎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继续靠在向谦然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着这些东西。
“醒了的话就坐直吧,我肩膀酸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向谦然连看都没有看安黎,安黎愣了会,然后把自己的头移开了。
“对不起。”
而那边意料之中的并没有传来任何答复。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两人之间不再有交流,下了车之后,安黎就叫了个出租,直接去了她妹妹所在的画室。
安黎一早起来精心化的妆完全被无视的一干二净,直到进了一楼的大厅,向谦然都还是一脸无聊的盯着平板。
安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使劲按捺下心口那由不安渐渐变成不满的感觉,给自己的妹妹打了个电话,没等多久就看见一个茶色头发留着平刘海发尾微卷的女孩跑了下来。
“姐姐~”女孩径直的扑向了安黎,或许这还是安黎在今天第一次被这么热情的对待。
“小雅,最近过得还好吗?”
“当然好了,咦,老姐,这是男朋友吗……”安雅促狭的眯起了眼睛,然后用力的在安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干得不错嘛,长得这么帅,能跟我们画室里的老易有的一拼了。”
“你就不能好好的叫一声老师吗?小雅。”安黎有点无奈的说道,而安雅则是灿烂的笑开了,走到了向谦然的旁边,低下头瞅了一眼他平板上的内容。
“怎么回事啊,放着我姐姐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在这里不看,盯着这些法律条例有什么意思。”
向谦然抬起眼睛看了安雅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看起了平板。
“什么鬼,你怎么这样,礼貌呢?对人最基本的礼貌呢?”
“礼貌?”向谦然总算是抬起头将视线完整的放到了安雅的身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笑里带了点讥讽。
“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没有多余的心力抽出来用来和没必要的人交流。”
安雅整个人都有点要炸开的模样,她一把拉住了安黎的手不住的摇晃,像一只快要跳起来的猫。
“喂,姐,你到底找的什么人啊!”
安黎笑的有点尴尬的安抚着妹妹,而向谦然丝毫没有顾忌她现在所处的难堪境地,继续刷着平板。
“好了,小雅,你不是说一定要让我见一个人吗?那么我现在来了,你说的人是谁?”
像是突然被顺毛了一样,安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有点自豪的凑近了安黎的耳边,声音被压低到了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
“你还记得老爸去年收藏的那幅油画吗?当时他炫耀了好久对吧?我跟你讲,那幅油画的作者现在就在我们画室里,虽然他并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是按照他讲的经历来看,我查了一下,是那个画家没错。”
“应该请不起的吧……”
安黎转过脸看着安雅,一副怎么会不可能的表情。
“好像是他二大爷在中国美术学院当油画工作室的负责人,隔得近又有认识的关系让他过来,所以他就来这里教我们了……不过本人的意思其实是因为不想念高中为了打发时间才来的,但是他教的挺好的,真的。”
安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向谦然,他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里,所以安雅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安黎还记得她和向谦然的第一个话题就是从她爸爸收藏的ycy的那幅油画开始谈起的,向谦然好像对他很有兴趣,所以当时安黎才能成功的和他一直保持起了联系。
安黎本身其实也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当时查过ycy的很多资料,天赋异禀是藏不住的,十一岁那年他通过某种渠道参加了北京的一个现代画展,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ycy这个人终于在油画领域里出现,而且仅仅几年就通过参加知名展览摘得了各项荣誉,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坐稳了一片天地。这个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多方大师好评的人,据说是每一笔下都积蕴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深厚功底和难得的意境灵韵,她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谦然,一起去吧。”
“你快点,我没请假出来的。”安雅等着带安黎上去,等待时她还掏出小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重新收回了口袋。向谦然看了她们一眼,依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没有动。
“你们上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可能要很久,那个,我听小雅说,新来的老师可能就是那位ycy。”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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