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师兄这小人的法子 作者: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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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为他挂心了,也一句话也不跟他讲,自觉并没有什么好讲的。倒是燕真想起一些话来主动跟顾青城说说,两人就这般絮叨絮叨着把一餐饭吃了。
这日用完早膳,顾青城便又想着“下山”去那几个什么房中看看,视察一番,要端起他“正主儿”的架子出来。他便问燕真去不去,想着横竖这人也是要往那处跑的。燕真当然是要去的,于是两人商量着就一同往山坡下面走去了。川儿则又被留在了这处小榭中料理院中诸事。
等真到了山坡下面,燕真就问他大师兄究竟是要去哪一个房里,顾青城想了想,觉着倒不如今日就进那个冶铸房好好看看,昨日虽来过,可只呆了不多时便出去了,今儿不如呆久一些,也好将里头的铸造形景看个仔细。素日里他是顶不喜欢那一个地方的,又是阴暗,又是烟燎火气的,还有那些重重的敲击声不绝于耳,真是烦躁死了。可他又想了,总也不去,到底不是个事儿,说出去,名声也不好听,里头的人就会说这庄上的大少爷一点担当也没有,还矜贵得很,一年到头也没见他进冶铸房几回。他眼下就觉得自己得由最难处克服起来,别到时什么好名儿都让燕真占着。
于是他便与燕真说他要去冶铸房,燕真虽已来了这庄上一月有余,但他并未听得什么旁人对这大师兄的议论,也就并不晓得他大师兄平日极难得会往冶铸房里跑,因而听了他大师兄说要进冶铸房时,倒并没有什么诧异,只当是他大师兄惯常这样做的。他倒还主动提及:“大师兄,那冶铸房里面都是热烟味,还热,这样的天,你不如别进去了,别把你熏了。”顾青城一听,就在想:这卑鄙小人、奸小之辈,还来劝着我别进去,分明就是想拖着我。
一时间,这燕真本来的好意,却在顾青城心里变成是那种在天子面前专进谗言的奸佞王公大臣的意图一般,觉得这燕真是有意想要他在正务上面怠惰。他自己是小人也就罢了,还要把燕师弟也想成是小人。
他不动声色,说道:“没事,总得进去看看的,我之前卧榻数日,都有好些时日没来了。”燕真是不想他大师兄被烟熏了,可一看他大师兄竟这样勤于正务,大病初愈后,昨儿已忙忙地来这房里看过一次了,今儿又来,于心下感叹佩服,便跟在他大师兄身后进了冶铸房。
倒是这一屋子的匠人见到这顾青城这样正经进来,像是立意要逗留些光景的模样,就都有些奇,但他们自然不能当着顾青城与那个和顾青城同住一院的燕师弟的面议论,则只得在抬头凝望这顾青城片刻后,又都低了头去默然地打起兵器来了。
顾青城决意无视之前那片刻的睽睽众目给他自己带来的一丝心虚与不爽快,只端着他的架子朝这大房子的深处走去,左右好好地都看一遍。究竟也确是看无所看,都是些日常事务——还不就是烧块、浸水、夯砸这些事情。他看似在认真探视着,可终究是一直在被这烟与这声响扰乱着,其实看得很粗,也不大经心,根本也发现不了什么细小的问题或是匠人们在操作上的错处,只想把这一场走完了,也好脱身出去。简直难受死了,气儿都像是透不上来了似的。
他正于心中嫌着这处地方,就听跟在他身后的燕真跟左侧的两个匠人说道:“你这样浸淬的工夫不够长,这烧红的块入水急冷后还得再等一阵子再取出来。不然之后夯砸起来太软,反倒使不上劲,若反复浸水几次的话,又是费不少工夫。”那两个匠人听了这话,就把那合成的金属块又浸入凉水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