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琰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之后,成年人涂琰忍不住再又添了一回饭。
涂琰不堪重负的消化系统终于抗议着罢工了,饭后两个小时,涂琰的胃开始一阵阵地剧痛,不久之后,他就冲进卫生间呕吐了起来。
躺在主卧床上的涂琰看起来虚弱极了。闻历喂了他一杯白开水,他也乖乖地喝了。闻历放下杯子,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成年人,嗯?”
涂琰理直气壮道:“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太好吃了。说真的,当年你要是不摊煎饼改卖这个,说不定早就发家致富了。”
闻历笑了:“少爷,这个成本多高啊,我卖这个只会赔的更厉害。”
涂琰撇撇嘴:“比那些居酒屋卖的死贵的鳗鱼饭好吃多了,你卖两百一份我也买。哎,要不我给你投点钱,咱们弄个方便食品怎么样?就做这个。”
闻历在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别胡思乱想了,赶紧休息。想吃我以后再给你做,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被当面拆穿了小心思的涂琰厚颜无耻地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当晚闻历睡在客房,在天刚亮的时候准时醒来。他盘算好家里的两个人类早上吃什么,又想起隔壁的球哥今天的猫粮还没人伺候,或许水也没有了。于是他随意地在睡衣外头套了件帽衫,拿着涂琰的钥匙先去隔壁给球哥弄吃的。
干脆抱过来养算了,闻历出门时迷迷糊糊地这样想道,球哥比他家那只两脚兽可可爱多了。
b城的初秋,一早一晚已经有了凉意,闻历一开门,叫打着旋儿的小风一吹,清醒了不少。秋高气爽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闻历轻声哼着歌,越过电梯走到对面的涂琰家门口,把钥匙插、进锁孔,旋了一下。
混着门锁开启的声音,闻历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快门声。
涂琰的房子靠楼梯间很近。但是因为是十五层,平时根本不会有人爬楼梯,所以楼梯间的门是长年上锁的。闻历有点疑惑,下意识地就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戴眼镜的瘦小男人,穿着件半旧的夹克,手里还拿着小小一只半旧的数码相机。
那男人的长相跟打扮,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然而出现在这里,却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狗仔似的。闻历的第一反应竟是迟钝地愣了愣:因为这整栋楼都是晋中的,安保一向严格,陌生人根本不可能混进来。
楼梯间里的男人见行迹暴露,当即落荒而逃。闻历想追,可偏巧这时候涂琰家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他们家的猫祖宗可能是因为一天一夜没见着铲屎官,甚是挂心,听见动静居然降尊纡贵地跑到门口接驾。
结果门打开了却没见铲屎官的影,好奇心旺盛的球哥“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闻历:“……”抓人还是逮猫,在线等!
一迟疑的功夫,小个子男人已经没影了,闻历索性给楼下保安打电话让他们帮着拦人,自己则去满世界找猫。他也想得挺开的:反正自己只不过是被拍到开个门,鬼知道他开的是谁家门;那猫却是涂琰的心头肉,要是跑丢了,他得伤心死。
幸亏心头肉好奇心有限,胆量是一等一的怂。那货在楼道里疯跑了一阵之后,觉得外面的世界并不精彩,就想回家,结果它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回不去了!
闻历找到球哥的时候,它正蹲在人十六楼、涂琰正上方的那一家门口,一边哀叫一边拼命挠门呢。
闻历:“……”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球哥吓得够呛,一点也女王不起来了。它看见个熟人就拼命往人怀里钻,闻历没费什么劲就把球哥抱回去了。
虚惊一场。
闻历长出了一口气。他抱着球哥边走边想,宠物的性格真是随主人啊,这玩意有时候竟然比dna更准确。
然而早晨在涂琰家门口蹲点的那个狗仔,可就不是虚惊了。
那位其貌不扬的先生也不知道有什么飞天遁地的本事,在全楼保安的人肉围堵加监控搜寻之下,居然全身而退,并且在一个小时之后,成功地让他的照片见了报。
而这个时候,涂琰才刚刚起床。
闻历的估计有点过于乐观了:那个狗仔不仅拍到了他开涂琰家的门,还拍到了他从自己家出来的照片。
照片一共只有三张,但是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天刚亮,大多数上班族也才刚刚起床的时间,从谁家到谁家都不重要了。网友们从闻历拿钥匙开门的这个细节推测,普遍认为他是刚刚在涂琰家过了夜。这组图片在排除了p的可能性之后,几乎坐实了涂琰和闻历的关系。连夏晔都打电话质问闻历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一天两天的老睡在一起,不会真的有奸、情吧!”
闻历哭笑不得地跟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夏晔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们俩可安生两天,别再给我层出不穷地惹麻烦了——妈的,老娘多少年没早高峰的时候出过门了!”
骂娘的可不止夏晔一个,还有暗搓搓地在会议室里摔杯子的邱斯梁。一大早,他再一次接到了败家上司的电话,被质问他的弟弟为什么又上了头条,以及——
“听说阿琰在你们公司交了个男朋友?那记者技术太差我没看清楚,你稍后把高清的图片资料发到我的私人邮箱。”
然而,吃瓜群众们对这对p的观感,目前来说是不大好的。主要是因为涂琰还没从昨天的头条上下来,就又上了今天的头条,“真是想红想疯了”。
“劈腿、骗婚、抱大腿、同性恋,还有什么是这位新人没炒过的?”
“作品一部没见过,话题可没少炒。虽然黑红也是红,但是这样红的真的好吗?”
在诸如此类不绝于耳的质疑声中,格外引人注目的还有来自于“一位前辈”对闻历的关照。
这位前辈总喜欢以“我只不过比你们年轻人多吃了几口盐”作为开头,对后辈谆谆教导,以“好为人师”圈了不少看热闹的米分丝,专业反倒不太出名,他的很多米分都不是很清楚他的主业是什么。但是他入圈时间长,人脉广,往往还真有人买账。
这位前辈就是张秋鹤。
张秋鹤的这一条微博延续了他以往“直言不讳”的风格,直接圈了闻历,还带了涂琰的话题。他语重心长地自称“张叔”,并且看在“曾跟你共事一场,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的份上,对闻历进行了劝说。
长微博洋洋洒洒千把字,大意是说自己在剧组兢兢业业有目共睹,却因为得罪了某个“背景深厚的新人”而被排挤,最后甚至被赶出剧组。希望闻历引以为戒,不要因为经受不住一时的诱惑,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得不偿失。
最后,他还扑朔迷离地引用了裴多菲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涂琰看完之后倒是没多少愤怒的情绪;他只是惊叹于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颠倒黑白毫不脸红。他皱着眉头问闻历道:“你说,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闻历面无表情:“意思就是你的金主很厉害,让我不要不自量力跟他抢人。”
涂琰:!!!
闻历赶紧安慰他:“没事,他也就蹦哒几天欺骗欺骗不明真相的群众,张秋鹤在圈里名声都烂透了,不会有人相信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的画皮就会被揭穿的。”
张秋鹤的画皮什么时候被揭穿还未有定论,涂琰的金主可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有说是某富二代的,有说是某土大款的,甚至还有人认为,直接就是晋中的当家人邱斯梁,理由是晋中为了捧这个新人真是不惜血本。
但是很快就有人指出了其中的漏洞:晋中虽然是邱斯梁当家,但他上有总公司,下有决策层,也不可能事事说了算,所以可能还是邱斯梁的上级。
而此时,“金主”之一正翘班在家跟老婆一起看八卦。
涂哲修:“网上有人说我包养小鲜肉,一掷千金横行霸道!”
安悦微白了他一眼:“你明明只会在家里横行霸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替阿琰出头?”
涂哲修摆摆手:“不急不急,他是个成年人了,这种小事就该自己解决嘛。”
安悦微疑惑地看着他。
涂哲修无良地笑道:“你没发现吗?网络上这些人黑起涂琰来,可有意思了。”
☆、37|719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因为等闲难以触及,所以愈发惹人浮想联翩,津津乐道。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闲人。
早上涂琰被投喂了一碗小米粥,喝完以后就心安理得地继续霸占了闻历的大床,舒舒服服地抱着pad看屏幕后头的网友们八出来的那些真假料。
闻历见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几乎要疑心这货的芯子还是不是原装的,有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冒名顶替。
“你看你看,他们说我金主是青山娱乐的那个糟老头子,啧,有道理啊!那位长相跟人品一样惨不忍睹,胁迫小明星还真像他干的出来的事啊。”
“这个人说我能进晋中传媒有猫腻,邱总百般不愿……唔,这个也有点道理,我记得斯梁哥当时脸都绿了。”
闻历收拾了碗筷,又给涂琰拿了药,无奈道:“这是什么好话么,你有什么可兴奋的?”
涂琰哈哈一笑,打了个滚给闻历让出坐的地方,说道:“你看,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是我的朋友、助理、公司员工,这么一来,我认识的人都能绕地球一周了呢。诶!”
闻历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涂琰两眼冒光:“有个人说我金主是蒋绎!”
闻历:“……”
只见涂琰美滋滋地指着pad说道:“下面有人p了他某次开会的正装照,好多评论说‘这个倒是蛮相配的’,哈哈哈。”
闻历一脸黑线地把pad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别脑补了,当心午睡的时候梦见谈衡。”
涂琰果然一脸菜色地闭了嘴。
在各种不靠谱的爆料里,当然也会掺杂一些比较真实的,要不过两天涂琰就能被传成外星人。比如,有个一看就是小号的微博帐号这样说道:“有人知道在《长平旧事》剧组,涂琰一开始挤走了谁吗?是的,是路郁杉,晋中传媒的一哥路郁杉。”
这个小号发完这条微博之后,立刻被好几个大营销号转发,在公众面前狠刷了一把存在感。无数人冲到他微博底下求真相,然而博主就像消失了一样,一个字都没有回答,任凭各种猜测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生机勃勃。
两个小时后,博主又回来更了一条:“当时呢,《长平旧事》男主已经定了路郁杉,结果涂琰试完男二,导演觉得两个人不搭,就把男主换成了闻历。”
这条□□爆得准确,然而爆料人撇开了言湛和路郁杉的爱恨情仇,以及言导本身的种种怪癖不提,导致事情顿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明明每个字都是真的,但是这么遮遮掩掩地发出来,愣是变得与事实面目全非。
而它所引导的舆论想必也是幕后人喜闻乐见的。
剧组宁愿放弃与影帝的合作,也要用一个小新人,难道是因为这新人演技好到逆天吗?不,那当然是因为新人背景深厚。再说了,男主和男二有什么搭不搭的,八成是借口。真正原因大概是影帝得罪了新人,才被人家的金主冲冠一怒为蓝颜,踢出了剧组呢。
“路郁杉可是晋中的摇钱树,金主大大什么来头,这么挥金如土!”
“肯花这么多钱的已经不是金主,而是真爱了吧!这就是我亲兄弟,我也舍不得这么给他造啊。”
涂琰抓了把葡萄干,一颗一颗地往嘴里丢,边吃边笑:“愚蠢,你舍不得我哥舍得,你们的兄弟情谊也太不值钱了。”
闻历简直服气,这人居然还有心情点评八卦!
这边涂琰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我哥花钱可不是为了把路郁杉挤掉;明明是言导觉得他不合适。”
这时,终于开完了会的夏晔总算腾出功夫来,给他们打电话交待了事情的情况。
“……对,稍后郁杉会出来解释的,不用担心。现在?现在联系不到他的。他在y国啊,今天早上的飞机,估计要晚上才能到b城。放心,稿子都准备好了,他直接发就可以。”
然而还没等到路郁杉下飞机,言湛就已经按捺不住亲自下场了。
言导最近大概是真的不忙,所以才有空天天盯着微博看八卦。之前涂琰被黑劈腿骗婚抱大腿被包养,他还幸灾乐祸地跟着哈哈哈来着,结果今天终于轮到自己,言湛顿时就不淡定了。
言湛立马发了条微博:“我的剧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被开出去的和没选上角的,请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如同搅屎棍一般独树一帜的无差别攻击,在被各色人等转发,辗转呈现在人民群众面前后,人民懵了。
不仅人民懵了,涂琰也懵了;估计幕后黑手和背后金主们也是同样的状态。
这两天一直忙着挑拨离间的张秋鹤顿时安静如鸡。黑历史多如牛毛还敢上窜下跳的张先生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断定自己那点破事小透明不敢说,说了也没人理;大牌不屑说,懒得跟自己这种人扯上关系。但是言湛不一样,言湛这个人说不说说什么全凭心情;没看他刚刚当众撕了路郁杉吗?
“言、言导这话是有什么深意吗?”涂琰茫然地看着闻历:“难道路哥跟这事也有关系?”
闻历:“不一定,我觉得他很可能就是顺手骂一句。”
涂琰同情地点点头:“真是躺枪啊。”
躺枪的路郁杉正在跟他的经纪人咆哮:“这下好了,言湛这个棒槌!这声明让我怎么发?‘由于档期及个人原因,未能与言湛导演合作,甚是遗憾。’我遗憾个屁!他打了我的左脸我要把右脸也伸过去给他打吗!”
夏晔头痛欲裂,只想立马辞职;然而公司宿舍里还有两位,正嗷嗷待哺地等着她给他们送火锅底料。
老实说,夏晔十分不理解,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涂琰和闻历为什么还有心情涮火锅。
闻历家客厅的灯光是温柔的黄色,地板是温柔的实木,厨房里还飘散着如有似无的饭菜香味。这一切那么美好,十分像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夏晔打开门时,电视里正放着一段叽叽喳喳的广告,涂琰一边摆筷子一边对厨房里的闻历嚷道:“我要买个这个!”
夏晔竟然觉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压得她透不过气的疲惫,好像正在一点点地挥发掉。她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笑意,接口道:“扫地机器人?你买它做什么,你那不是有家政定期打扫吗?”
涂琰指着电视屏幕对她说道:“你看啊,可以陪宠物玩的。球哥说不定会喜欢,毕竟它总是自己一只猫在家,那么寂寞。”
闻历技术高超地一次性端出来四盘菜,稳稳当当地放在玻璃餐桌上。他对涂琰笑道:“怕球哥寂寞就要买扫地机器人么,不如再抱一只猫回来陪他啊。”
涂琰撇撇嘴:“不好吧,听说猫不喜欢同伴,球哥会生气的。而且球哥那么蠢,一定会被新来的猫欺负。”
眯着眼趴在沙发上的毛球好像听懂了这大逆不道的铲屎官在黑他似的,不满地低叫了一声。
闻历挠了挠球哥的下巴,息事宁猫地说道:“在我们家只有球老大欺负别的猫的份。”
夏晔笑了。她看着那两人一猫无比自然地你来我往,把整盘嫩牛肉一股脑地倒进了沸腾的锅里。然后就听闻历惊呼了一声:“哎,那个要用生鸡蛋抓一下的!”
涂琰懒洋洋地拿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空盘子:“你最好什么都别动,这种时候他的控制欲特别强。”
夏晔:“……”
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就变成了闻历愉快地涮火锅,涂琰和夏晔愉快地聊天。
本来白天的时候夏晔觉得她的艺人被黑得四面透风,流言蜚语堵都堵不住,天都要塌下来了。但是现在看看正主还在吃着火锅唱着歌,她忽然就觉得那些事其实也不值一提。
她甚至能开玩笑地说道:“有没有觉得娱乐圈实在太可怕,还是回家当少爷比较好?”
涂琰嘘着筷子尖上的羊肉,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要,我还有戏拍,我要当演员。不就是被人黑了几句么,不赔钱不掉肉,等我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涂琰闲着的左手麻利地挥了几下,夏晔十分期待下文,然而他只是配了个音:“咻咻咻。”
闻历把鱼丸放在他的调料碟里,好笑地问道:“咻咻咻是什么啊,然后呢?”
涂琰的表情明显迟疑了一下,继而又做出了凶狠的样子:“然后……当然是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了!”
☆、38|719
当晚涂琰既没有醉酒也没有积食,并没有理由再就在闻历家。晚饭后,他抱着球哥,和夏晔一起告辞离开了。
涂琰一边陪着夏晔等电梯,一边给球哥挠下巴,不然它绝不肯乖乖趴在人怀里。夏晔看着他无忧无虑的模样,忍不住叹道:“你这神经是真粗啊!也好,这圈子这么乱,真不适合心思细腻的人混。”
涂琰耸耸肩:“第一次被人黑我也挺难过的,觉得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我?不过后来黑着黑着也就习惯了,我演我的戏,又没有真的劈腿骗婚被包养。”
夏晔笑了:“包养?什么金主能养得起你啊。”
涂琰扁扁嘴:“我很省钱的,现在也能赚钱了,还自带股份基金不动产,哈哈,可惜金主不愿给我养。”
夏晔不懂他意有所指,只附和道:“是是是,全怪金主有眼无珠。对了,下周要去公司,跟新剧组签合同,你最近乖乖待在家里。”
涂琰送走夏晔,回家又喂了球哥一勺罐头一点零食。球哥早就不忿对门三只两脚兽只顾自己胡吃海塞不管喵陛下的恶劣行径,本打算惩罚铲屎官,但是看在美味的罐头的份上,他决定暂且大度地原谅家里这只不懂事的两脚兽。
球哥往涂琰腿上一躺,咕噜咕噜地允许他给自己挠肚皮。
涂琰就开了一盏床头灯,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撸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床头灯开了一夜,刚好方便他睡醒了接着用。涂琰仔细想了想,他长这么大虽然一直不务正业,但是天天不是闯祸就是被关禁闭;不是去玩就是在准备去玩,好像还从来没有过过这几天这么悠闲的生活。他突然觉得外头也没什么可玩的,床才是真绝色。
涂琰一点不居安思危地想道,自己可能快要进化到宅男初段了。
涂琰毫不犹豫地把球哥的早餐托付给了自动喂食器,自己连床都没起,翻了个身就开始接着玩手机。他打开微博,登录了自己之前那个用了好几年、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小号的三次元帐号,瞬间弹出了好几十条消息提醒,大多都是他的狐朋狗友们这几天对他的慰问,只不过说人话的少,哈哈哈的比较多。
涂琰冲着手机屏幕比了个中指。
直到他看到一封私信:“听说新戏黄了?欢迎回归,哥儿几个给你攒了一局接风宴,包你满意。”
给涂琰发私信的这个人姓魏,人称魏公子,父亲是娱乐大鳄,但是主要势力范围并不包括b城所在的北方。魏公子跟涂琰关系一般,只能算是酒肉朋友。
涂琰心里有点不高兴;他那么喜欢演戏,任谁说他“演不成了”,他都不会高兴。
人以群分,涂琰的朋友大多跟他臭味相投,不仅都是富二代,而且都是败家子,因为像他哥那样努力上进的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伙人。他们大多认去演戏就是赚零花顺便玩,本质上还是在跟他们一样的不务正业,根本没人理解涂琰的“事业心”。
于是涂琰气鼓鼓地删掉了这条私信。
然而删完之后涂琰并没有通体舒畅的感觉,反倒有点疑惑:那姓魏的家里是专干这一行的,会不会真的是消息比别人灵通?
这个念头才刚一冒出来,涂琰这心里就被不祥的感觉笼罩了。他连忙点开搜索栏,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
小菊花转呀转呀转,千呼万唤也转不出结果来,最后弹出的提示是:网络故障。
涂琰:“……”
涂琰一直用的是隔壁闻历家的网,而闻历家的网则是公司统一办的。晋中传媒负责这一块儿的可能是个怀旧的老古董,也没准只是个吝啬鬼,总之在这年头还坚持不懈用2带宽的,除了他们宿舍可能真是别无分号了。
看视频勉强够,游戏基本带不起来,涂琰一直嚷嚷着要换网,却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没能成行。
所以说,这破网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涂琰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然而不奇怪归不奇怪,涂琰心里还是非常着急的,况且这网这回的链子掉的时间的确有点长。涂琰焦躁地刷新了好几次,又退出重新登录,可他的名字就像是被列为了违禁词汇似的,怎么都搜不出来。
最后涂琰气急败坏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踩着拖鞋去敲对面的门,让闻历给他修网。
闻历在家没事的时候,最大的爱好是研究菜谱,从这方面来讲,他可能依旧有着一颗当个好厨子的心。涂琰根本没指望他能自己发现网坏了,于是开门见山地提醒道:“闻历,你家网坏了。”
闻历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弄得自己满手灰。他坦然地点了点头:“是吗?好像快到续费的日子了,我待会打电话问问是不是没钱了——坐吧,冰箱里有葡萄,自己拿。”
涂琰疑惑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呢?”
闻历下意识地往次卧瞟了一眼,道:“有个小家具坏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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