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情敌总想攻略我作者:桃灼灼
第18节
涂琰那股子狂躁劲儿过去之后,给安悦微打了个电话。
“嫂子,我跟闻历今天可能不去医院了啊,你自己没事吧?”
安悦微有点意外:“今天本来不就说好了让你们俩在家休息的吗?”
涂琰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安悦微交待清楚。他接下去的几天可能都没法去医院了,难保她不会瞎猜。于是涂琰原原本本地把网上子虚乌有的黑料以及刚刚出门遇到狗仔的事情对她叙述了一遍,安悦微听完皱了皱眉:“现在还在你家楼下蹲着?”
涂琰一提这事就气坏了:“可不是么!我看他们能蹲几天,我这两天就不过去了啊,省得他们追到医院,再打扰你跟我哥。那帮孙子,为了挖新闻什么都干的出来!”
他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就是怕累着你。”
安悦微笑了:“放心吧,这边有两个护工,咱家也有司机和厨子,我也就没事跟他说说话,给他念首诗,比上班还轻松。倒是你,楼下都是记者,这些天怎么生活?我看你不如带着你的小男朋友,回家住段时间。正好帮我照顾潇潇。”
于是一个小时后,安悦微派的八个保镖来到他们家,将涂琰和闻历打包出门。楼下蹲点的狗仔们一个个抻着脖子跃跃欲试,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举起相机的——前一个苦主的相机尸体还横陈在地,而且肇事者扬言直接打官司,不接受调解,法院判了才赔偿。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等相机赔偿下来,工作岗位早就没了。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这个咱们最在行!”黑衣大汉一边开车,一边对涂琰道:“二少您看我脖子上这大金链子,今天出门夫人特地叫我带的,还真他妈唬人!”
涂琰笑了:“这年头,真是什么都不如拳头好使啊。”
坐在一旁的闻历想了想,决定回去把散打练习提上日程。
涂家老宅守卫森严,安悦微一声令下,所有扛着摄录设备的人都别想靠近其一公里范围内,这才让涂琰和闻历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他们俩每天在家带孩子,提前体验了一把结婚带娃的感觉。
不过潇潇每天上学,中午不回家,也就晚上需要他们陪着玩一会儿。这段不能出门的日子虽然安逸,可是对涂琰来说其实无趣得很。
直到三天后,涂琰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是个嘶哑的声音:“涂先生,您拜托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涂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晚上安悦微回家的时候,肉眼可见心情十分不错。涂琰一问,才知道今天医生对她说涂哲修伤势稳定,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安悦微回来就是为了收拾行李的,她打算搬到涂哲修的病房去,好让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涂琰也很高兴,并趁着这个机会,撒娇似的对她说道:“我明天能不能出去玩儿一会啊,你都不知道,在家里憋了三天,我都快生蘑菇了。”
“生了蘑菇还能炖菌汤,你也算有点用处。”安悦微揶揄地看着他:“怎么,天天跟你的小男朋友泡在一起你还有精力觉得无聊,闻先生,你要再努力一点啊。”
闻历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涨红了脸。
不过说笑归说笑,以安悦薇对涂琰的了解,深知他能在家安分地待三天已经实属不易,因此调侃了两句便同意了。
“出门的话多带几个人,非常时期就不要嫌弃灯泡了。唔,想做点什么也可以让他们走开,只不要离得太远、你要人的时候叫不到就好了。”
涂琰欢呼着抱了安悦微一下,立马跟保镖先生定下了明早九点的出门时间。
涂琰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出去玩,而是为了去见调查他哥哥车祸隐情的私家侦探。
这位侦探先生姓孟,说起来还是蒋绎的朋友,机缘巧合之下与涂琰有过一面之缘。涂琰前些天为了涂哲修车祸的事一筹莫展,病急乱投医地就找到了他。没想到这位孟先生还真有点本事,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居然就给他摸到了点苗头。
涂琰和孟竞知约定的时间在上午十一点钟,所以他九点钟出门之后压根不着急。他们先去订了一对表,这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涂琰犹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还想买……”
闻历想想账单上新添的那个七位数,觉得有点肉疼——虽然刚才是他抢着付钱的,可并不代表消费习惯的改变,只不过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老婆开口就必须买买买罢了。
然后就听涂琰继续道:“咱们再订一对戒指吧。”
闻历的大脑瞬间当机,机械地重复了一次:“戒指?”
涂琰亲昵地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是啊,家长都见过了,难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闻历的心情上窜下跳地雀跃了一下,顿时觉得再刷七位数也值了。
不过,遗憾的是,他们最后也没买成戒指。因为涂琰挑来挑去,总是挑不到一对完全合心意的。好容易看中的一对还只是在作展示用,就算现在预订,也要等到一年之后才能拿到。
涂琰心有不甘可也没有办法,合意的东西可遇不可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第二对。而且现在跟孟竞知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他也没功夫再看别的了。
十一点整,涂琰准时到了他们约好的咖啡馆。保镖们都十分识趣,一见两个人要约会,当然不会没眼色地围观照明。保镖们跑去另一家不近不远的餐厅去吃饭聊天,涂琰和闻历则牵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咖啡馆。
涂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果然是做地下交易的好地方。
这家咖啡馆环境非常好,座位不多,倒是各式各样的绿植占据了大半空间。涂琰一眼就看见了孟竞知。只见那人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把一身匪气遮挡得严严实实。他右手边的座位上放着公文包,桌上摆着苹果电脑,俨然一副标配的人模狗样。
涂琰按照孟竞知事先的要求,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他们的两桌之间隔着一棵巨大的盆栽,基本看不出对方在做什么。涂琰给自己和闻历点了咖啡和甜点,一边聊天一边不住地往手机屏幕上瞄。
不一会儿,咖啡就端了上来。涂琰皱了皱眉,心想果真一分钱一分货,这玩意闻起来就不怎么好喝。闻历对这些倒是没什么要求,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显然是渴了。
涂琰有些心疼,又要了壶茶。
而他们旁边的衣冠禽兽还在装作专注的样子敲着笔记本键盘,涂琰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往旁边瞥,被闻历在桌子下踹了一脚。
闻历对他比着口型:“太明显了。”
涂琰只好十分不舍地把脸转过来。
他们俩都是头一回干接头的事,显然并没有这方面的天分。闻历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是凭借卓越的演技还能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涂琰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其实正在渐渐燃起兴奋的小火苗。
涂琰借着玩手机的空档,给闻历发了一条信息:“闻小历,你说待会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冒出几个杀手来跟咱们抢情报?”
闻历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一行字,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眼看着如此难喝的咖啡也被涂琰干掉了半杯,旁边的那个“精英男”终于有了动作。——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人犹豫了一下,一边接电话一边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涂琰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正在这时,涂琰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两条短小的信息跃然出现。一条是:“东西在公文包里。”另一条是:“有人盯梢。”
当闻历一手抱着公文包,一手护着涂琰一路狂奔时,特别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涂琰的那张乌鸦嘴究竟是怎么长的!他们见个私家侦探,居然真的会被人追杀!他还没看见那文件夹里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后头那伙人就连刀子都亮出来了!
安悦微让他们带上保镖真是太明智了!也幸亏涂琰听了她的话,没让他们走远!
“打电话,叫人出来!”闻历急迫地对涂琰道。
闻历拍过的一个电影里,就有过这么一段被追杀的情节。他像剧本里一样,一路上掀翻桌椅,成功地给后面的人制造了不少麻烦。冲出咖啡馆,闻历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带来的人,就在马路对面那家酒店的大厅里。
可是,他们两个哪里比得上那些训练有素的家伙跑得快?眼看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闻历也顾不得疾驰而过的车流,一路拉着涂琰左躲右闪,险象环生。
他们的人已经冲出了饭店。
他们已经过去了半条马路。
闻历提起的心放下一半,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辆丝毫没有减速的车,离他们只剩了一个车身远。
☆、第82章
当时闻历看见那辆车就觉得不对,好几个人突然冲上机动车道,整条路上的车子都在急刹,只有它丝毫没有减速。再照这么开下去,那车就是撞不到他们,也得跟前头的车追尾。
电光火石之间,闻历只来得及用尽全力,将涂琰往前推开。
看着已经赶到路边的保镖扶住了涂琰,闻历恍惚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随即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倒下去。
短暂的晕厥之前,闻历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他没事。
似乎整个世界忽然都变得混乱而嘈杂,可他又什么都听不清,耳边只有阵阵沉闷的轰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历的意识渐渐回笼,他迟钝地发现正坐在一辆疾驰的车上,耳边是涂琰焦急的催促声:“快点快点,扣的是我的分,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们坐的还是来的时候开的那辆车,涂琰一手抱着他,也没耽误另一只手单独完成张牙舞爪的复杂姿态。闻历撑着座椅,慢慢直起了身体。正在试图逼迫司机闯红灯的涂琰顿时回过头来,差点撞上了闻历的脸。
涂琰的脸上慢慢浮现上了惊喜的神色:“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闻历摇摇头:“我没事,企图撞你的那辆车呢?”
涂琰摇摇头:“跑了吧。我当时以为它撞了你,吓坏了,哪里有功夫管别的。”
开车的保镖插嘴道:“闻先生,您放心,我们记住那辆车的车牌号了。”
闻历点点头,道声辛苦,又扭头对涂琰道:“咱们先回家吧,我真没事,这个时候去医院搞不好又要被狗仔盯上。”
涂琰断然拒绝,小眼神凶巴巴地闪着寒光:“那也得去。这种时候谁敢盯你?正好我还没过过霸道总裁的瘾呢!”
在涂琰的坚持下,两人不仅去了医院,而且还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是闻历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回家修养几天就好了。涂琰这才松了口气,两人谢过医生,拿了药便回家了。
到家后,两人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涂琰就拉着闻历回到房间。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家里除了年纪大了要睡三个小时的老管家之外就没人了,也不用担心被打扰。涂琰一进房间,就虎着脸将闻历推倒在床上,二话不说就骑在他的腰上,动手解起了他的衬衫扣子。
虽然知道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可闻历还是被涂琰的“主动”弄得面红耳赤。
闻历推开涂琰的那一下,在后坐力的作用下自己也往后跌去,撞上了后头一辆几乎停住的车。而那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只堪堪蹭到了他的一截袖子,蹭得他前臂肿起了一大片。
涂琰倒了一手药油,轻柔缓慢地帮闻历揉按着身上的几处挫伤。他没伺候过人,手上也不敢用力,闻历没怎么疼,倒是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些麻痒,一直搔到心坎里。
闻历安安静静地享受着爱人认真但拙劣的服务,同时心里生怕涂琰揉得久了胳膊酸。殊不知某人也正乐在其中;只可惜令他垂涎欲滴的某个部位不用上药,二少的如意算盘隐隐落空了。
上完药,涂琰才终于想起他们俩冒着“生命危险”取回来的那个公文包。涂琰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包,就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孟竞知收的钱不少,这道具选得却实在抠门。那包是个禁不得细看的假货,估价不超过一百块,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了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
公文包里的东西是一个牛皮纸袋子,倒是目测质量不错。涂琰把那袋子拿出来之后,包就被他嫌弃地丢在了地上,估计算是提前寿终正寝了。
最上面的一份材料上,记载了一个中年男子乏善可陈的一生。这人叫林强,四十五岁,出生的小镇靠着落霞山,就以山为名。他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成年后就到大城市去打工了。他跟所有人一样,结婚生子,二十多年里辗转过几个大城市,开过货车搬过砖,前些年还做了点小生意。可惜他没这个本事,运气也不好,赔了个底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几年前,林强一家子搬到b城,妻子摆摊卖早点,他则重操旧业开起了大货车。
林强和妻子虽然辛苦,但是收入不错。但是他们的儿子正要上大学,而且家里还有债务,林强为了攒钱,工作起来简直像是拼命。他一上路几乎就是连轴转,这么多年没出事简直是奇迹。
撞了涂哲修的那一天,他刚刚从两千公里外的g城送货回来,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行程硬是压缩了一天,当时人绝对是累极了。他可能是打算直接把车开回家,而涂哲修下高速的那条路确实也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样看来,这件事是意外的可能性确实也挺大的。不过——
涂琰的目光落在那页纸的头两行,总觉得他出生的那个镇子莫名有些眼熟。
“落霞山镇,落霞山镇……”涂琰一边念叨着一边在网上搜索。全国一共有三个镇子叫这个名字,其中有一个刚好属于涂琰老家所在的那个市!
涂琰皱了皱眉:“怪不得听着耳熟,这个镇子离我们老家就只有几十公里啊。”不过涂琰的父亲很年轻的时候就来了b城,家里老人也不在了,他跟他哥哥几乎都没怎么回去过。
再翻开第二份档案,那上面是十年前林强账户的一笔大额资金入帐记录。
十年前,大约正是林强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二三十年前的人工远没有现在值钱,而且林强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他就是再打二十年工,也攒不下他当年的那一笔启动资金。
“这个人肯定有问题!”涂琰眼睛放光地说道:“我得想办法去见见他,争取套点话出来。”
林强是肇事方,但是是正常驾驶,事故调查清楚以后就被放回了家,这时候应该在等结果。
“当时我嫂子一看见人就知道他给不起赔偿,现在看这情形,我哥多半没事,我嫂子估计也不打算追究了。”涂琰皱眉道:“咱们得吓唬吓唬他。”
下午五点,涂琰和闻历趁着老管家在厨房絮叨来做饭的厨子的时候,从一楼客厅的窗户翻了出去,悄悄溜出了家门。
涂琰开出了他那辆砸场子专用的跑车,打算本色出演霸道二世祖;而闻历则打扮得一副衣冠禽兽样,准备充当律师。
他们按照孟竞知给的地点,在一个七拐八绕的胡同里找到林强的家时,已是万家灯火。林强家租在一个老旧得摇摇欲坠的筒子楼里,十家里有七家没人住,楼道里的灯全是坏的。涂琰打着手电,跌跌撞撞地上了三楼,粗暴地砸起门来。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她隔着门惊疑不定地看着涂琰,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找谁?”
涂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林强是住这吧?”
林强一家人正在吃饭,林妻见涂琰来者不善,赶紧赶着还没吃完饭的儿子回屋写作业,她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丈夫身后。林强倒是还比较镇定,他礼貌地请涂琰在沙发上坐下,又找了个沏茶的由头,把妻子支开了。
然后林强问道:“两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涂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有什么事?你前两天撞了我哥,你说我有什么事?”
林强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涂琰冷笑一声:“剩下的,就让我的律师跟你谈吧。”
“闻律师”矜持地对林强点点头:“您好,我是涂先生的律师,我姓闻。首先呢,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林强机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涂琰发现,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庆幸的神色。
律师先生推了推眼镜,继续道:“不过车子损伤比较严重,除了保险的部分,需要您承担的部分大概还有三十万左右。这个可以等过几天具体结果出来后咱们再谈,我先给您看看这个。”
说着,闻历一本正经地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单据,一字排开在油污的茶几上。
“这是这几天涂先生治疗产生的医疗费。目前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我们这边的意思呢,是看您也比较困难,后续再产生的费用就不要求赔偿了,误工费也不谈了。”闻历轻笑了一声:“当然,这部分不可估量,您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赔偿。”
林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一长溜的单据上,每张单据上的数字对他来说都足够触目惊心,闻历也不催他。半晌,林强犹豫不定地问道:“这……这些都是要我赔偿的?”
闻历笑了笑:“这只是一部分必要医药费用,您要知道,涂家为了救涂先生是不遗余力的,其实光是包机请专家、运送先进设备和药物的费用就不止这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强:“至于您的赔偿,还是看您的态度。”
☆、第83章
涂琰跟闻历谁也没学过法律,其实根本不知道这种车祸赔偿该怎么界定。但是林强显然也不懂,在这种情况下,知识不够气势来凑,闻历演得一派笃定,别说林强,就连涂琰都快要信了。
不过有一点,闻历并没有骗他,就是涂哲修的治疗费用的确不止他们带来的这一点——这些单据昨天安悦微整理钱包的时候落在家里的。她大概是真的没有找司机赔偿的打算,对这些单据也不怎么上心。
但是林强不知道,这些单据上一个个可怕的数字已经足够摧毁他的理智。长时间的沉默过后,他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了咬牙,道:“好,我……我赔!”
涂琰毫不意外地眯了眯眼:他猜的八成没错,这里头果然有猫腻!
林强的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早就让孟竞知摸了个底掉。先不说他以前欠的那一大笔钱,就算没有了那些债务,他们拿出的这些单据也够勒得他们全家一辈子喘不过来气了。刚才闻历已经隐晦地表示了如果他“配合”,赔偿其实是可以商量的。
可是这位林先生不知道是太耿直没有听出来,还是压根就没想过“配合”。
林强的妻子刚好端着水从厨房里出来,一眼看见茶几上的单据,当时就吓得哭了出来。林强的脸上有点压不住的烦躁,他低声呵斥了一句:“哭什么!大不了你带着儿子离婚,我一个人背这些债!”
结果听见“离婚”两个字,林强的妻子哭得更厉害了。
涂琰淡淡地扫了他们夫妇一眼,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来。见他要走,“闻律师”自然也得跟上。出门之前,涂琰突然回过头,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林先生,刚才闻律师跟你说的事情,您最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么大金额的赔偿,随便减免一点都不是小数目呀。”
一路上,涂琰的心情都十分不错。他一边开车一边轻哼着听不出调的歌,路上堵成狗也丝毫没有破坏他的愉悦。闻历就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他发现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得真是太有智慧了,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情人唱的不管什么鬼都是曲。
“我看林强他老婆的反应,多半是不知情的。忽然间多出这么一大笔钱,她肯定得跟他闹。说不定不用咱们做什么,他自己就先吐口了。”涂琰神情愉悦道:“咱们今天收获不错,明天趁热打铁,再去逼他们一把。”
闻历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思索了一会儿,谨慎地说道:“不过,如果这件事确实有幕后主使的话,应该会替他赔偿这笔钱吧。”
涂琰嗤笑一声:“那位主使先生啊。呵,事情没办好,佣金会不会照常付还两说着,替他赔钱?好啊,他肯赔偿更好,林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不是正好露出马脚?”
涂琰认为自己的调查前景一片光明,很想跟他的好搭档一起大吃一顿庆祝一下。可惜现在他们俩还不太适合出现在公共场所,最后只能回家让搭档做点好吃的,聊表心意。
老宅的管家王叔老了,每天八点多就要睡觉。可是今天,涂琰和闻历回到家时,发现一楼大厅里的灯和电视居然都还开着,而老管家已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地难以支撑了。
完了,看这情形今天偷跑出去的事八成是掖不住了。涂琰尽量轻地关住门,企图蒙混过关,可还是不幸惊醒了王叔。
涂琰脱了外套,无奈地看着一脸倦意的老管家:“王叔,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王叔看着他们俩,斟酌了半晌,最后问道:“你们刚才出门,没再碰上记者吧?”
涂琰听得一愣:“记者?没有啊。他们不是在家门口蹲了两天,发现一张照片都拍不着,就滚蛋了么?”
老管家叹了口气:“可是刚才你们俩上电视了。”
在涂琰入娱乐圈之前,王叔从不关注娱乐八卦,然而现在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他已经养成了看娱乐新闻的习惯。在晚饭后新闻联播前,王叔要接连看三个频道的娱乐新闻,几乎可以达到无缝衔接。
其中就有个本地的小电视台,因为时间合适而被他老人家选中。
今天,那个本地电视台的娱乐新闻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播放了涂琰和闻历一起去医院的消息,照片只有一张,还是个背影,然而并不妨碍小编脑洞大开,激烈地讨论了他们俩究竟是为了华琳琅大打出手打进了医院,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亲相爱,一起去医院探望孕妇。
涂琰:“……”
听完这事,涂琰旗开得胜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恹恹地让闻历煮了一锅蔬菜粥了事。
其实这破新闻根本用不着录,网上现在肯定已经到处都是了。涂琰趁着闻历在厨房里忙活的功夫,拿手机上了一下微博。果然,这段“新闻”在播出之后不久就被几个大营销号转载,这会儿激烈的粉黑大战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是涂哲修出事之后涂琰第一次关注网络上的事,他惊奇地发现,“华琳琅怀孕孩子身世成迷”这个如此明显的无稽之谈,如今居然也在网络上成了几乎一边倒的趋势。
当然是倒向对他们不利的一方。
晋中传媒江山易主,故意不发声;偏偏当事人刚好顾不上这事,也一直在沉默。许多人认为这就是默认了的意思,闻历粉多战斗力强还好一点,而涂琰的粉丝们坚持到现在,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涂琰看完连粥都没心情喝了。
闻历不明白涂琰跟一碗粥有什么好较劲的,牙口用力得好像在咬仇人的肉,可明明这粥也没什么嚼头。不过看他心情不好,并且暂时不打算分享的样子,闻历也体贴地没有说话,是以两人这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默。
饭后,闻历收拾了碗和锅,一抬头发现涂琰还站在厨房门口,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阿琰?”闻历洗了手,走过去自然地搂住涂琰的腰:“怎么了?”
涂琰张了半天嘴,最后只挫败地叹了口气:“上去说吧。”
他们俩在家装模作样地分房睡,只不过涂琰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往闻历房里跑,每每被安悦微正大光明地嘲笑。涂琰自己的房间几乎没沾上什么人气,干净得不近人情,倒是谈正事的好地方。
闻历有点不明白涂琰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