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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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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孟阙其实是有两个选择的。

一个就是什么都不去管,就和上辈子一般,糊涂地度过那段日子。

另一个就是揭开那层遮羞布,让真相鲜血淋漓地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贺澜显然欺骗了他一些事情,当真相一旦暴露的时候,他和贺澜便不可能这样在一起了。

孟阙突然看了贺澜一眼,他的那一眼复杂而隐忍,看得贺澜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孟阙的眼神渐渐有了光芒,他坐直了身体,在那一刻,他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即使他再爱贺澜,既然触碰了一点真相,便不能再继续这样糊涂地过下去。他不想再死于非命了。

“你刚刚去追什么?追到了吗?”孟阙问道。

孟阙说话了,贺澜松了一口气。

“感觉是一个人,但是追上去却什么都没有,太怪了,我们在那里住了八年都没有遇到那样的事。”贺澜道。

“贺澜,你觉得这世上有鬼神吗?”孟阙问道。

贺澜道:“我没有见过。”

“我还真有几分好奇,听说明台寺的住持通鬼神,我还真想去请教他这个问题。”孟阙温润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

贺澜盯着孟阙的脸看了一会,见他似乎真的只是对鬼神有兴趣,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是想寻你母亲吗?”贺澜说着自己心里的猜测。

“问问也未尝不可。”孟阙道。

贺澜摇了摇头:“她定然活着,问鬼神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孟阙执意要去,贺澜也随了他,两人顺便可以去明台寺看菊花,秋菊开得正盛。

第二日,孟阙便收到了一封拜帖。拜帖写得文绉绉的,自然是出自赵谨的手。孟阙想到自己前几日担忧的问题,正想和赵谨说上一说,所以便欣然前往。

贺澜却有几分不悦,他是不喜孟阙和赵谨在一起的,他总觉得赵谨对自己带着莫名的敌意。不过孟阙和赵谨是多年的朋友,还是他记得的那种,若是他言多了,反而物极必反。贺澜没有多言,只是孟阙出门的时候,那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孟阙,将孟阙盯得十分不自在。

“我午时会回来与你一起用午膳的。”孟阙笑着道。

贺澜这才收回了那目光。

孟阙和赵谨依旧约在曲风楼。几日不见,赵谨似乎颓废了许多,气色并不好看,眼中也隐隐带着血丝。

“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孟阙问道。

赵谨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似乎做错事了。”

“何事?”孟阙问道。想到上辈子赵谨的变化,孟阙心中有些心悸。

“得罪了贺澜。”赵谨道,“给老头子招麻烦了。”

赵老将军心直口快,那张嘴什么话都敢说,得罪人的事可从来没少干过。若说得罪贺澜,赵老将军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多少贺澜的坏话,这该得罪早就得罪了,赵谨这话又是何意味呢?

赵谨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

孟阙心中疑惑,赵谨心中却十分清楚。赵老将军以前的那些话和挑衅,贺澜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而他,却似乎触到了贺澜的底线。

他做了一件事,他将孟阙带到了地牢里,看到了贺澜酷吏的真面目。

☆、第十五章天生短命

下朝后,贺澜刚走出大殿,便有几个人围了上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要一起与他饮酒。贺澜一眼扫了过去,那几人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些人并非真心要与他交好,前几日,他们对他还是怒目而视,一副绝不同流合污的模样,皇帝宠臣,大权在握,但是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个佞臣。

然而,清高也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当皇帝将生杀大权都交到贺澜手中的时候,那些清高之人便担心自己头上的脑袋,来与贺澜交好了。

贺澜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任何人,直接朝外走去了。

贺澜走后,那些人的目光都冷了下来,表情充满了嘲讽:“佞臣当道,陛下被奸人蒙蔽了,这朝廷上下都乌烟瘴气的。”

“观千古历史,这样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一次,赵将军怕是凶多吉少了罢。”

“赵大将军心直口快的,这人也不知道在心中记了多久了,这一次有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太子……怎么会那《千佛图》失踪的事牵扯上关系呢?”

“自然是被奸人所害。”

“慎言,还是慎言啊!”

贺澜快步走出了那巍峨的皇宫,自然没有听到那些话。他出了皇宫,一辆马车便等在了那里。他快步上了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青竹。”

贺澜话音刚落,马车里便多了一个少年,少年跪在贺澜的身前,恭敬道:“大人。”

“今日如何?”

贺澜这话说得简单,青竹却知道他话中的含义。

“夫人今日去见了赵谨,在曲风楼里呆了一个时辰。”

贺澜的薄唇紧紧抿着,眼中的闪动泄露了他的不快。

“其余时间,夫人都呆在府里。”

贺澜眼神飘远,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青竹默默地退了下去。

马车停在郡王府前,贺澜下了马车便直接朝着书房走了过去。每一日的很长一段时间,孟阙都会呆在书房里,甚至让贺澜有一种错觉,孟阙是一直在那里的,只要他想见他,在那里便可以找到他。

贺澜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贺澜的眼神更加阴冷了一些,那一直跟在贺澜身后的青竹也感觉到一阵冷意。贺澜的脚步变得很快,将半个郡王府都走了一遍。

当走到花园里的时候,贺澜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石凳上,一人正坐在那里,天已暗,那背影也显得格外萧索,那种萧索感令人心惊。贺澜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都已经柔和了下来。他顿了一下,便快步走了过去。

孟阙回头,如玉的面容上带着一些茫然。

贺澜撩起了他凌乱的头发。

孟阙渐渐回神,眼神从茫然变为冷然。孟阙想得是,上辈子赵谨的那些变化。赵谨从翩翩书生变成战场杀神,这些变化,或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赵老将军获罪,而这一切,都和贺澜脱不了关系。若说赵谨的不幸都是因为贺澜……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似有千言万语,但是也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贺澜并非多话的人,但是却不喜欢这样,他的心里闷闷的。贺澜的指腹轻轻地蹭了蹭孟阙的脸。

“赵谨是我的好友。”孟阙道,“我们相识很多年了。”

贺澜手突然顿住了,黑色的眸子盯着孟阙看着,里面蕴含的情绪风雨欲来,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孟阙了解他至极,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此时只作不知,继续道:“他的父亲于我而言,也如亲人一般。”

贺澜猛地收回了手,目光看向了天空,不言不语,倒是像赌气的孩子。

孟阙心中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一些:“贺澜,放过赵老将军吧。”

贺澜闷着气道:“赵谨对你心怀不轨。”

孟阙顿时哭笑不得:“贺澜,我们已经成亲了,这辈子,死都是怕要在一起了。”说到死,孟阙突然想到自己的上一辈子,这是十分不吉利的事。

贺澜却似乎很受用,脸上的表情也雨过天晴。

“陛下令我审案,我绝对不会冤枉无辜之人的。”

得了贺澜的话,孟阙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贺澜休沐,加上天气不错,孟阙便想去明台寺。或许是因为受前一日的心情影响,贺澜便也爽快地应允了。

明台寺的香火一直不错,去往寺庙的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

“听闻这寺里的住持解得签十分灵。”

“我就亲身经历过,我给女儿求得姻缘签,特别准。”

“据说那位师父还通命理,可以算出前世今生。”

这一路上,孟阙都听到这些议论。所谓前世今生,却令孟阙有些向往。虽然抱得希望不大,但是他还是希望这位师父能够帮助他解惑。

孟阙与贺澜一起赏过菊花后,孟阙便去见了那位大师。在这寺里,孟阙和贺澜本来是形影不离的,但是他下意识地不想贺澜跟他在一起,便说想要这明台寺开得最艳的菊花。贺澜没有多想,便去了。

孟阙与明慧大师坐在禅房中。

这位大师确实是有不凡之处的,与他对面坐着,孟阙似乎听到耳边有梵音响起,那压在他身上的前世今生的包袱似乎都弱了一些,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大师,请您帮我看看命理。”孟阙道。

明慧大师和蔼睿智的目光扫过孟阙的脸,看完之后,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惊疑不定地看着孟阙。

“怎么可能?”明慧大师声音中带着一些难以置信。

孟阙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大师是何意?”

“天生短命之征,老衲观你的命理,你不应活过十岁。”

☆、第十六章窥见真相

明慧大师渐渐冷静下来,又多看了孟阙两眼。

“你出生即先天不足,此生疾病环身,身体不得康健,体虚命弱,最多到十岁,必定因病去世。”明慧大师看着孟阙,坚定道。那一双眼睛,目光带着热度的灼烈,似乎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孟阙的脸色冷了下去,这位大师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他说他活不过十岁,但是他如今的身体也已经十八岁了,而上一辈子,他于二十六岁死去,也是死在他人的剑下,并非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因为意外之难。

“我今年刚好十八岁了,再过两年,便是弱冠之年。”孟阙道。

“这正是神奇之处。”明慧大师道。

“那大师可有解释?”孟阙声音中带着嘲讽。

“命理由天定,但是也并非不可改变的。”明慧大师道,“改命是逆天之举,一般人不会轻易为之。但若是至亲之人,未尝不会铤而走险,宁愿自己背负罪责,也要令亲近之人活下去。”

孟阙瞪大了眼睛,心中突然闪过惊恐的思绪。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诡异的事,他为何会忘记过去的记忆,他的母亲为何消失,这一切,他似乎隐隐地窥见了真相的一角,这一切,或许都和他的命理有关。

孟阙的双手握成了拳,声音微微沙哑:“那大师可知如何改变命理?”

“天地玄黄,其中包罗万象,这改变命理之说很多,无法一一赘述。”明慧大师道。

“那大师可否看一眼我的命理是如何改变的?”孟阙问道。

明慧大师的目光直视着孟阙,这一次,他看了许久,孟阙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洗礼了一遍。

“罪孽啊。”明慧大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已经看出来了吧。”孟阙道,“大师请告诉我吧。”

“你可听闻借命之说?寻一命格旺盛者,与其终日相处,日复一日,便可依赖其生存。命理若者,得滋养,便可改变体弱之征,安然活下去。”

孟阙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原来这就是真相。

他为何要与贺澜在那山中呆那么多年,恐怕贺澜就是那命格旺盛之人,与他在一起相处后,便可改变自己的体弱之征。

他为何会失去那些年的记忆。这一切恐怕和他的母亲有关。她无法容忍自己的骨肉早夭,所以想尽办法想要为自己的儿子续命,又想要让他安然地度过这辈子,不引起他丝毫怀疑,所以抹去了他那么多年的记忆。而她一人,背负着逆天改命的罪孽,如今不知在何处赎罪。他的母亲,代替他受了所有的罪孽。

孟阙闭上眼睛,他努力地想要回忆起关于那女子的一切。但是闭上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那些零碎的歌声。

他还记得她的怀抱。那一刻,孟阙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尚且还是婴孩的时候,那女子将他抱在怀里,满眼都是温柔。她在他耳边轻轻地哼着歌,盼着他长大成人。

他无法想象,当她知道她的孩子注定要夭折的时候是如何疯狂的。

孟阙再睁开眼的时候,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其实与其说平静,倒不如说麻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大师,我可否问一句,那被借命之人会如何?”

“此消彼长,若是那一位的命格不够硬,这便成了以命换命,若是那一位的命格足够硬,那两人便会形成一种相互依赖。强者离不开弱者,若是离了,会影响寿元。”明慧大师道。

孟阙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那一刻,他恍然感觉到了一剑穿心的感觉。

“如何破解这样的关系呢?”孟阙继续问道。

明慧大师轻声念了一段经书,将孟阙那暴躁狂乱的心念得安宁了些。

“一方殒命即可。”明慧大师道,“若是时机得当,不禁可以脱开牵绊,还可以得意外之喜。”

☆、第十七章改变

当贺澜找到孟阙的时候,那人正坐在一间禅房的门口,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脸上的表情茫然而有些不知所措。当他走近的时候,孟阙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贺澜盯着孟阙的脸看着,他那白皙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惶,眼珠不安地转着,就如同不安的小动物一般。

贺澜知道,在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贺澜,我想看一下你的剑。”孟阙道。

贺澜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着孟阙那模样,连忙将身上的佩剑取了下来,递给了孟阙。孟阙将那剑拿了过去,剑刃锋利而冰冷,泛着冷冷的光芒。

孟阙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当那柄冰冷的剑刺进他胸口的模样。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他甚至能看得清那剑的模样,以及那将剑刺入他心脏中的人眼中的冷光。他还记得那一阵剧痛,那要了他命的痛。

那时的他还好奇,为何这人能够进入森严的府邸,将那柄剑刺进他的胸口处。真相原来如此简单。

贺澜千方百计地要与他成亲,也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那一段孽缘。

这只是一段回忆,但是这段回忆却耗尽了孟阙所有的力量,他的全身似乎虚脱了一般,冷汗汩汩地冒了出来,手中的剑突然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孟阙呆呆怔怔地站在那里,盯着地上的剑,像个傻子一般。

贺澜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孟阙的身上:“天又冷了一些,我们该回去了。”

孟阙身体僵持了片刻,然后站了起来,随着贺澜一起下了山。这一路下来,孟阙的灵魂都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当回到郡王府的时候,孟阙地右脚跨进了门槛,突然又缩了回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贺澜,那些小动作却带着一些神经质。

孟阙站在那里,抬头看了门匾上的字一眼:“我不进去了。”

他后退了几步,靠着墙边站着。

贺澜看着他,眼神变了几变,声音也轻柔了下去:“这是你的家,你不进去,又要去哪里?”

“这里不是我的家。”孟阙低着头道。

贺澜的脸色冷了冷,语气又回复柔和:“这里不是你的家,那你的家是哪里?”

孟阙的眼睛盯着贺澜看了片刻,突然道:“贺澜,你是不是想我死?”

贺澜的表情僵住了,孟阙却将他那一瞬间的表情收入了眼中。那一瞬间,似乎有一柄锋利的刀划过他的心,将他的心划得鲜血直流。

原来这就是真相,这便是他重生的意义,他的那一次重生便是要让他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的前一生,就是活在欺骗里,他的母亲欺骗里,为他造了一个幸福安康的生活,贺澜欺骗了他,给他造了一场奢侈的爱。

而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一剑刺入自己的心脏后便彻底死去,没有重生,无知便是幸福。抑或是在他十岁那一年,不要母亲损耗寿元去替他改命,不要依赖贺澜而活着。若是没有那一段,那么他和贺澜也就不会纠缠这么多年,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既然已经将伤口撕开了,那就彻底撕开了吧。

“孟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澜声音冰冷道。

孟阙看着贺澜:“贺澜,你明明恨不得我去死,做出这样一副深情的样子,你不觉得累吗?”

贺澜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只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孟阙,也不知是恨还是愤怒。

孟阙已经麻木了,转身便要朝着远离郡王府的方向走去。

贺澜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突然快步走了上去,伸出手便抓住了孟阙的手臂。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孟阙的手腕上很快有了一道红色的印记。孟阙由他拉着,那空洞的眼神却刺得贺澜不敢直视。

他心中一狠,便用蛮力将孟阙扯进了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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