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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崩作者:楼非

里一动,握一握手。

要是他把那龙误锎在身上就好了。

曲是动听的,但淮钧也听得出陈璞生疏了不少,不一会儿,陈璞就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箫,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

听到淮钧的声音,陈璞连忙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前的他,便不自觉一笑,说:“因为练习不好。”

淮钧的心怦怦地跳着,他却反手关上门,状似一脸平静的走向陈璞,“为什么练习?”

陈璞盯着淮钧愈行愈近,倒抽了一口气,直白地说:“吹给你听的。”说罢,他的脸就红起来,火速的烧到一双耳朵。

而淮钧的心情也像陈璞的脸,烧的火红。他想陈璞先跟他示好,而陈璞已经示好了,他还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他一手搂住陈璞的腰,亲昵地说:“不用练习,只要是璞儿吹的,我都喜欢。”

陈璞笑了一声,然后拿起箫,胡乱地吹了几句,然后问:“这样也喜欢?”

“这样也喜欢。”

他又吹了几句,这次吹得更乱七八糟,而且刺耳得很。他在问:“这样也喜欢?”

淮钧把他的腰搂得更紧,确凿地说:“怎样都喜欢。”

“好吧,饶了你吧。”陈璞把自己放松在淮钧的怀里,过了一会,闷闷地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要是还在生气,你想怎样?”他问道,期待着陈璞的答案。

但是陈璞反说:“你要是不生气,我就把心底话都告诉你。”

淮钧连忙说:“璞儿,我就算生你的气都是一天的事,我怎么敢生气超过一天呢?”

“口甜舌滑。”陈璞白了淮钧一眼。

“嗯,就对你口甜舌滑。”

淮钧的情话,亲昵的举动,加上阿福说的话,此时此刻混合在一起,给了陈璞莫大的感受dd他是这么的爱我,我应该好好的回报他。

他缓缓地开口说:“淮钧,我这箫,愈吹愈不好听。这曲子我用玉屏箫吹了三年,没有一次吹得完美的。现在想来是玉屏箫旧了,用旧的箫来吹,只会愈吹愈生疏,而我那时却又那么的、倔强,不愿意带走凤误铩d鞘蔽抑茨钣诰傻亩际呛玫模却没有想过新的也可以吹的很好,在乎的是我的心……”他对上淮钧凝视的眼神,红着脸问:“这番话我本来打算晚上问你,你可听得明白?”

淮钧是听得明白的,但他却摇摇头,问道:“璞儿,你是什么意思?”

陈璞的脸更红,但是他想他与淮钧之间就是太多的误会积累着,不如他干干脆脆地说出他的心底话,不要管世间的规条,不要管董靖,也不要管别的人,只有他对淮钧的真心。

“我的意思是,这凤误锸悄闼透我的,我也收了,跟你的龙误锸且欢裕没有人能够分开,而我会好好练习,再好好的吹一曲给你听!”他一口气把话说出,然后低着头,不敢看淮钧。

“好。”淮钧收紧手,把头靠在陈璞的肩上,说:“璞儿,我等你。”

“嗯。”陈璞应了一声,低声地说:“淮钧,你不要气我,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用了很大的勇气才留在你的身边,我怕你让我失望,我更怕我让自己失望了,你让我好好留下来,好吗?”

“好。”淮钧动容地说:“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宋乐玉,我不伤害他,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一刻,淮钧的话与三年前永霆为了明珞放开掐着陈璞的手的景象重叠在一起,而那是陈璞羡慕过的一份感情。

他咬了咬下唇,道:“我相信你!”

?

☆、第六十章(上)

?仲夏将至,拂来的南风多了一丝热气,宫里的花草正开得茂密,尤其是华清亭一带,花香四溢,勾引着蝴蝶飞去,也把好心情带给了宫里的人。

而要数心情最好的一定是淮钧,这几天他从床上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外面的阳光又明媚了一点,天空也越来越晴朗,这是因为他心里的阴霾散去,看的东西才逐渐明亮起来吧。

至从那日陈璞表明了心迹后,他们的关系就更上一层楼,恨不得无时无刻腻歪在一起,不过因为淮钧政事繁重,偶尔又要陪陪董靖,陈璞只能“大方”地放人。到了这个时候陈璞已经不想再计较董靖的事,他真的要计较下去的话,就不应该选择留在淮钧的身边,那么只好不计较了。

同时诺煦和永霆已经各自搬到王府,上阳殿和东沁殿空了下来,淮钧顿时觉得这座皇宫的空气没有一天能比这时候更加清新舒服,也是这时候才使他觉得整个皇宫都是属于他的,争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离开了,而他留了下来。

这一天,他处理好书案上的奏折,又见了左右丞相,把登基大典的细节都商确好了,只剩下封臣的名单,淮钧心里有一个主意,却因为这个主意迟迟没有落实。左右丞相不知道他的心思,嘴上说不急,其实急得很,毕竟时间不多,每一件事都难以耽搁。淮钧也明白这一点,就说这个名单明天再给他们。

李丞相先行退去了,莫丞相还留了下来,他说:“圣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莫丞相请说。”

“绍谦承蒙先帝赏识,得以辅助圣上,不知圣上打算把何地的府邸赐给他?”

按照规定,宰辅官至一品,可赐府邸一座,奴婢一百。

“宰辅救了朕一命,府邸方面就按他的心意去挑吧。”淮钧大方地说:“他要一座新的府邸也可以。“

“老臣先替绍谦谢过圣上。”莫丞相顿了顿,目光忽然飘远,他说:“绍谦的父亲与老臣是至交,但绍谦少小离家,父母早亡,如今他回到京城,老臣希望圣上可以把城西的范府赐回给他,好让他的父亲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

“既然如此,就照丞相的话去办吧。”

“谢圣上!”莫丞相收回目光,脸露苍白的微笑,再告退了。

莫丞相刚退去,又有新的奏折呈上,淮钧处理好后,再一个人坐了一会,沉思了几件事。他本来想去昭和殿,可是他又想到宋乐玉还被关在天牢,此事不能再拖,可是他要一个各得如意的方法。

想了再想,他决定过去长华殿一趟,看看范绍谦。

他到了长华殿时,只见范绍谦正坐在前堂沏茶。他一眼看去,竟然在一刹那间把他看成诺煦,却又在下一刻看回清楚,到底他们的姿态是不同的dd范绍谦多了一份端正,诺煦更多的是悠闲。

隔了几天再见他,他的气息比刚醒来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惨白。

“微臣参见圣上。”一见淮钧来了,范绍谦连忙起身行礼。

“宰辅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淮钧坐到范绍谦的另一边,再说:“坐。”

范绍谦为淮钧倒了一杯茶,再推给他,顿时茶香扑鼻。淮钧赏脸的喝了一可,清香下喉,竟比起享负盛名的诺煦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使得淮钧不禁一笑。

他说:“宫里的茶王爷刚搬到王府,又来了一个茶宰辅。”

“让圣上见笑了。”范绍谦呷了一口茶,悄悄地观察着淮钧的脸色,看到他眸光如春,嘴角含笑,看来他的心情不错,他一猜,直觉是陈璞的关系。

他盘算了一下,再说:“臣与望王自幼以沏茶为乐,小时候总要比谁的茶沏得最好,久而久之,胜负分不出,倒是爱茶成痴了。”

范绍谦的声音清冷,但说起这番往事,便添上了一些温度,声音格外的好听。而他的脸容温和,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淮钧看着他、听着他说话也觉得舒服。听到最后,心里竟有一丝涌动。

这个几天前还素不相识的人在说着他的哥哥,说着他从不知道的往事,而他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想过诺煦原来不是一个无心的人。

他挑起眼眉,猜了猜范绍谦话里的意图,接着说:“朕还是第一次听大皇兄小时候的事。”

范绍谦轻笑了一声,顺着淮钧的话,讲了几件诺煦童年时候的顽皮事,好像有一次在上阳殿的殿门前捡到一只狗,见可怜,便养起来了,但是后来才知道那只狗是膳房的王厨子的狗,却赖死不还给他,最后此时传到先帝耳中,除了被先帝训了一顿,还落下了偷狗的污名。

还有另外一次,莫回川生病了,嚷着要吃新鲜的蜂蜜,诺煦心疼他,又打听到皇宫最北有几个蜂巢,就一个人去取蜂蜜,结果蜂蜜拿不到,还被蛰了一脸肿。

淮钧静静地听着,竟没有一丝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范绍谦说够了,就停住了,喝了一口茶,由衷地说:“圣上,望王本性善良,请你看在他这些年来尽心地为国为民,留他一条生路。”

“宰辅,朕知道你与大皇兄交情深厚,为他求情在所难免,朕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没有打断你。”他不留情地说:“毕竟是过去的事,而这过去又与朕无关,倘若宰辅想缅怀一下往事,朕听一下无妨,只是其他的就不必再提了。”

范绍谦直视着淮钧,双目暗淡了几分,他得不到渴望的答案,于是他再说:“圣上刚出生的时候,望王抱着你,骄傲地跟臣说了一句话。他说:‘绍谦,你看,这是我弟弟。’”

他冀望动之以情,奈何淮钧心里兄弟之情早被诺煦和永霆相继磨灭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一点他决意给了一直帮助他的f轩,就再也分不回来给他们了。

他说:“宰辅,朕是有眼睛的,这些年来大皇兄到底有没有把朕当作弟弟,朕都看得一清二楚。”

范绍谦无话可说,却在心里感叹,他的弟弟自幼就下落不明,明明是亲生兄弟,却兄弟情无缘;而诺煦和淮钧不是亲生兄弟,却可以同住在这皇宫里二十多年,偏偏还是达不到一个情字。

他又叹了一口气,淮钧还是给不出他渴望的答案,他就算再找藉口也没有用了,一步棋该走还是得走。

他为淮钧和自己添上新茶,转个话题说:“既然望王的情求不得,那么臣可以再求一个情吗?”

淮钧知道他这个请为谁而求,而这个请也是他过来的原因。他点点头,示意范绍谦说下去。

范绍谦这次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言道:“臣看着宋乐玉长大,敢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淮钧笑了一声,“这件事还没有彻查清楚,却一个两个的过来担保宋乐玉的为人,使得朕也几乎要相信了他,真是好大的魅力。”

话一出口,淮钧才惊觉自己对宋乐玉竟有一点儿妒忌。到底一个人要事事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的为人,不论任何处境?

“请圣上明鉴。”范绍谦低下头,恭谨地说。

“宰辅应该明白,这事涉及望王,朕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放人,可是、”淮钧无奈地摸摸头,双目含笑,没了一份帝皇的冷硬,而多了情人的温柔,他说:“除了你外,还有一个人为宋乐玉求情,你说朕会不会放人?”

“璞儿吗?”范绍谦直言道,只见淮钧有些惊讶,但他又很快地点了点头。

淮钧想起范绍谦就是孙傲,他知道他和陈璞之间的事也不足为奇。

而得到他的承认后,悬在范绍谦心上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他本来预备了很多措词为宋乐玉说话,到头来果然不如陈璞的影响。

他确凿地说:“圣上英明,当然会放人。”

他的话使淮钧的心情大好,因为范绍谦认可的不是他会放人,而是他为了陈璞一定会放人,这是对他和陈璞的感情的认可。

不过那些只是他心里的话,他嘴上却说:“先帝既然命宰辅辅助朕,而宰辅此时以性命为宋乐玉担保,朕当然相信宰辅的眼光,只是人不能说放就放,不知宰辅可有什么高见?”

高见?范绍谦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他刚做了一个好人,现在又要充当一个坏人,但这就是淮钧打的主意吧?从一开始就等他为宋乐玉求请。

他思量了一下,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两全的方法。在淮钧喝光杯里的茶时,他不得不开口应道:“姑勿论宋乐玉有没有做过,可这是谋逆之罪,他既然牵涉其中,自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免得招来有心人,扰乱朝政。”

“宰辅所言甚是。”淮钧满意地点点头。

“但宋乐玉尚且是无罪之身,还对圣上有功,要是刑罚太重,难免遭到世人诟病。”

淮钧分明有意放人,这些话范绍谦虽算是胡说八道的,但淮钧听起来也算顺心,在点点头,说:“那么宰辅认为这刑罚该如何才对?”

范绍谦斟酌了一下,狠下心到:“抄家,三代不能为官,也不得为商,不得踏足京师,再加以一百杖大板,以儆效尤。”

“就按宰辅之言去办吧。”

达到了这行的目的,淮钧便可以动身离开了,临走前,他说:“城西的范府,也是时候物归原主,宰辅可有什么意见?”

一听,范绍谦有些怔然,下一刻回过神来后,马上感激地说:“谢圣上!”他咬了咬下唇,直接地说:“这次见到圣上,臣知道圣上会对璞儿很好,希望圣上就算辜负了所有人,都不会再辜负璞儿。”

范绍谦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可是他为了陈璞可以一直莽撞下去,因为他知道陈璞是为到他的话才回到淮钧身边,也因为陈璞也是他重要的人,他希望陈璞一直幸福

“当然。”淮钧微笑道。

他看了看范绍谦,脸容清俊,声音清冷,但他却感受到他是真心真意地为陈璞好。就凭这一点,他就看他更加顺眼了。

范绍谦再为淮钧添了一杯茶,但是淮钧却起身离去了。他看着淮钧的背影,心里道,总算不负诺煦和莫丞相所托,宋乐玉至少性命无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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