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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剖开他的胸口,又或者是一只手径直扒开他的后背,踩着他的肩膀,一点一点抽他的筋。

但是不耳鸣了。

骆枳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耳鸣的声音消失了。

身边的所有声音也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下不吵了,很舒服,只有脑海里任姨搂着他低低唱着的催眠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今晚的月亮就好亮啊。

亮得他好想家。

骆枳借着月光,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张车辆销毁证明,找到了角落里最小的一行不起眼的地址。

骆枳失踪了。

跟任尘白汇报这件事时,值班医生瞄着任先生从未有过的冷沉脸色,胆战心惊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也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就在今天早上,几个不追星也不怎么上网的小护士还忍不住红着脸小声讨论,1503的病人怎么这么乖。

又帅又乖又配合,让吃药就好好吃药,要测血糖就乖乖伸手。

测血糖的针一刺下去,那只苍白冰凉的手就轻颤一下,好漂亮的眼睛里蒙上层雾蒙蒙的水汽,却还是弯出笑的影子。

好像很不喜欢说话,但会偷偷给她们塞纸条,里面夹着叠成心的红色纸币,礼貌地请她们帮忙给自己买一身衣服。

于是,还没到中午,白衬衫、牛仔裤、棒球帽跟一双板鞋来了,然后它们带着骆枳不见了。

只剩下叠好的病号服放在枕头上,被子床单平整规矩,像是从没人住过。

任尘白看着那张病床,声音冷得发轻:谁给他买的?

值班医生知道他是问衣服,犹豫半晌,硬着头皮低声说:都买了。

就连他都忍不住给儿子打电话,含糊其辞地问了问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喜欢什么颜色的鞋。

骆枳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讨人喜欢啊。

加上两次抢救,总共也才相处了一天半,他们都觉得这是个叫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的年轻人。

究竟是做了多过分的事,才能叫骆枳身边的人这么恨他啊。

值班医生当然不敢问这些问题。

碍于任尘白的吩咐,他们当面对骆枳的态度都不敢有多友善,甚至称得上冷漠。

几个小护士冷冷淡淡采了血就走,出门憋得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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