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颔了下首,示意他把电脑放在床边:说出真相。
或许不容易。明禄低声说,真相对她太重要,她就是为了掩盖和逃避这些,才会一直我知道了。
明禄忽然刹住话头,他迎上明危亭眼底的冷沉,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部分。
真相对骆炽才重要。
没有人听骆炽的话,但骆炽一直都在说。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只是想把所有事都弄明白。
骆炽愿意用所有的家当,换一个萍水相逢的影子相信他没有做过坏事。
我知道了,先生。明禄说,会让他们想办法。
明危亭垂了下视线,不再开口。
他仍握着骆炽的一只手,单手打开电脑,在不靠着床的那一侧戴上一只耳机。
明家对骆家主的招待很客气。
昨天凌晨,骆家主为了被扣押的集装箱,带着长子上了那艘泊在港口的邮轮。
骆承修不蠢,不会认为这是场无妄之灾。
他很快就托人打听到了骆炽那张票的门道,也辗转查到了明危亭带骆炽去的酒店,猜得到这场横祸是怎么砸在了骆家的命脉上。
虽然想不通这样的一面之缘,怎么会让明家这一代的先生亲自动手替骆枳报复但这种事对骆承修来说,原本也不在必须要弄清楚的范畴里。
面对既成的事实,骆承修直接带骆钧上了邮轮。
骆承修把骆钧拖上甲板,对着带人过来的明禄解释,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孽障害了骆枳,随便明家怎么处置。
骆钧幽灵似的被拖着,脚步踉跄,被父亲扔在甲板上。
他并不是今天才开始变成这样。
从海上回来,就已经有人觉得骆钧的情形有些不对。
他似乎新添了某种停不下的古怪习惯,放着公司堆积的工作不管,必须一刻不停地去看那些获救名单、救援录像和最新救援进展。实在没有什么可看了,他又没完没了地去追查一些不起眼的旧事。
比如那个袖扣究竟是谁送的,比如多年前的某个快要崩盘的合同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顺利,比如公司前年遇到的严峻危机,简副总拉来的那笔资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事在五年前最多。要是往回找到十年前,骆钧几乎能在所有年节收到礼物,过了几年就只剩下生日。
再后来生日也不剩,只有在公司形势最严峻的时候,那一两次突如其来的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