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钧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所以在得到答案的时候也并不惊讶。
他因为这些答案越来越恍惚,整个人阴沉冷郁得几乎骇人,却偏要自虐似的一样一样去亲自确认。
他一遍又一遍地追问这些人,为什么不早把真相告诉他。
被他逼问的分公司经理几乎要哭出来:怎么是我们不告诉骆枳不是和您说过吗!所有证据都给您了啊!
骆钧被这个答案砸得喉咙里都泛起血腥气。他不信自己能做出这种事,于是他逼着对方把公司这些年的监控全都翻出来,一天一天地找。
找到监控视频的时候,几乎是一看到那个画面,记忆就从仿佛被潜意识本能屏蔽了的深处翻上来。
那天骆枳来公司找他。
骆枳已经很久没来找过他,那天来找他的时候神色也很平静,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给他,很客气也郑重地叫他哥。
哥。骆枳对他说,我刚知道,有些事你可能误会了。
骆枳对他说:那笔款是我托人打过来的,你可以去查,我会让人配合你
骆钧看着监控里的画面,他看着把文件袋暴怒地重重砸在骆枳身上的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人总是会这样,当自以为是的成见已经深到极点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答案,也会自己补全自己愿意接受的逻辑。
骆枳来找他的时候,他早已经认定骆枳是个不成器的顽劣的弟弟。所以他顺理成章地认为,骆枳一定是在污蔑简怀逸,甚至无耻地想要去抢占简怀逸辛苦得来的成果。
骆钧甚至相信,自己当时一定已经有所怀疑这种怀疑只会激发更激烈的逆反和否定,只会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的骆钧本能地拒绝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拒绝相信和接受,居然是这样一个只会混日子惹祸的不成器的弟弟,在他最危急的时候有能力出手帮他。
比起骆钧无端发作的虚弱暴怒,骆枳反而冷静得有些异样,只是俯身捡起那个文件袋。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那些是我送给你的,我为这个很高兴。
骆枳的视线落在他的袖口,又慢慢转向他的领带:尘白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骆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哥,你需要我的礼物吗?
骆钧被骆枳这种诡异的平静慑得沉默,被冒犯的怒气却又转眼更鲜明地升起来。
他一定是说了很难听和伤人的话,伤人到骆枳靠着门看他,反而慢慢弯起眼睛,轻轻笑了。
骆钧被骆承修推出去,交给明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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