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修转过身,不由分说扯住骆橙的手腕,几步迈上楼梯。
骆橙大概是被他身上噬人的森然吓懵了,被他扯着踉踉跄跄上了楼,被他扯着停在母亲的房门外。
荀臻正在让骆夫人从癔症发作的状态中平静下来。
他又不是真来做心理疏导的,只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让人清醒,所以也就没有更多的忌讳,按照计划直接开口:骆夫人,您好些了吗?
如果好些了,过几天有骆枳的葬礼,可能需要您出席。荀臻说,请节哀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忽然被骆夫人死死扯住。
骆夫人盯着他,那种状态当然完全不正常,可混乱恍惚里又有明显的不加掩饰的兴奋:他死了?
荀臻忍不住皱眉,他几乎觉得那种湿冷的触感令人有些反胃,却还是保持了基本的职业素养,只是把那只手礼貌移开。
是,骆枳不在了。荀臻语气平板地继续说下去,所以您做过的事,以后再没有人知道了。
荀臻翻了一页:不会再有人知道,其实是您弄丢了两个孩子。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个孩子当时一直在给您打电话,但您因为赌气,没有接听
请放心。荀臻说,这些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的语气像是个最普通的咨询师,先直白剖析点出最核心的症结,再说出癔症发作的病人最想听的话、最盼望发生的事。
靠着这些手段,他引导着对方平静下来。
荀臻说: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些事了,所以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
骆橙站在门口。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血色,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也根本没人在意。
没人在意她,骆承修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他盯着骆夫人,神色很陌生,张开口像是想要说什么,身体忽然一晃,仓促地攥住心口的衣物。
管家吓了一跳,慌忙过去扶,却被骆承修用力推开。
骆承修在一瞬间变得冷汗涔涔,他狼狈地推开所有人,攥着胸口的衣物,急促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骆承修死死盯着妻子,却又好像根本没看见她。
在他眼前的是那天的骆枳,骆枳没在看他,好像也不认识他了。
骆枳大概早就不认识他了。
骆枳凭什么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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