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的眼里就也含了笑,顺势帮他整理好枕头。
骆炽让被子卷裹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依旧发着烫,又想起影子先生刚才的话。
怎么会有谢谢别人让自己喜欢这种奇怪的道谢理由啊。
他玩得精神了一小会儿,又莫名因为这句话有些心跳,难得小声开口:谁啊,还因为这种事道谢。
明危亭也学,还拿刚收到的糖给他看:谁啊,还因为这种事道谢。
骆炽忽然就被将了一军,偏偏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热腾腾缩回被子卷里。
糟了。
这段时间,影子先生的声音大概一直会在脑子里响起来了。
谢谢火苗,让我喜欢他。
谢谢火苗,让我喜欢他。
明危亭屈起食指,在他眉心轻轻敲了一记:给喜欢吗?
骆炽正不知为什么又心虚又高兴,当然囫囵点头:给给。
明危亭这才满意,整理好骆炽的枕头,又伸出手去帮骆炽拨开额发。
那一点闹出来的红润还没有完全褪去,这样看起来,骆炽又像是完全好了,只不过躺在了床上又不想睡觉,所以陪着他一起玩。
明危亭替他把被子稍稍解开,碰到骆炽额角渗出的薄汗,就又把散乱开的短发也仔细理顺,并到骆炽耳后。
骆炽被弄得舒服,倦意又渐渐回笼。他轻轻动了下,额头抵着明危亭的手指,安安静静看他。
明危亭摸了摸逐渐恢复苍白的额头,低头看着那双眼睛。
其实每个晚上,骆炽都像是很不舍得睡觉。
这个时候的骆炽通常不喜欢说话,会想一切办法逃避开口,但视线一直都会追着影子先生。
他会一直认真看着明危亭,直到瞳光也因为困倦变得涣然,睫毛撑不住地眨一下,再眨一下,最后不得不坠下去。
骆炽这时候不开口,只是那双眼睛里有时候会若有所思,有时候藏不住地显出累和疲倦,有时候会忽然从模糊的睡意里陡然惊醒,四处找他的影子。
明危亭也已经养成习惯,一定会在这个时候放下手里的事,在床边陪着他。
他也会看骆炽的眼睛。
明危亭等到骆炽慢慢闭上眼,把手覆在他的左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