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预想最麻烦的情况,可能还要麻烦一点。
骆炽把左手覆在明危亭的手上。
他这样支撑着身体,由下向上抬头看着影子先生:我会忘掉多少?
明危亭看着那双眼睛,没有立刻开口。
他确信自己没有开口,但骆炽只是安静地等了几秒,就苦恼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这么多。
明危亭并不准备真和他说这件事,自然更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寡言忍不住皱眉,他不想再让骆炽思考这件事,伸手拢住对方的头颈,低声开口:火苗
骆炽沿着他的力道,低头抵上他的肩膀。
明危亭停下话头,试着慢慢揉他的头发,一动不动地让他靠着。
他察觉到肩头的衣料开始被冰冷的潮气浸湿,就意识到骆炽一定又开始头疼出冷汗,查看时间,才忽然发觉他们这场对话远比预料的时间更长。
火苗。明危亭低声说,你该吃止疼药,我们先去找禄叔。
他担心骆炽这次发作得剧烈,托着靠在肩头的人抬起头,却忽然一怔。
骆炽额间满是冷汗,眼睛却比他更沉静和透亮,甚至还轻轻朝他弯了下:谢谢禄叔。
谢谢禄叔。明危亭跟着重复,为什么?
骆炽这次连嘴角也忍不住抿起来,他咳嗽了两声,先从外套口袋里取出早找禄叔要过的止疼药,按出几粒吞下去。
明危亭扶着他靠在礁石上,快步走到沙滩椅边,把水取过来:火苗。
骆炽微闭着眼睛,正靠着礁石调整呼吸。
明危亭抱住他,打开水杯,在他唇边碰了碰。
骆炽被他在肩上轻拍,就跟着醒过来。先朝他笑,又主动让他揽住头颈,吞下几口被喂过来的水。
这样的头痛发作每天都会有很多次。有次正好在荀臻给骆炽检查身体的时候发作,专长是心理学、从没做过临床的荀院长比骆炽这个病人还要慌,还是被骆炽指导着扶他吞了止痛药。
不要紧。骆炽在他臂间缓过来,张开眼睛,朝他笑了笑,影子先生。
骆炽低声说:你得抓紧时间,哄我打张欠条。
不好。明危亭摇头,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见到我拿着欠条,难免把我当作黑心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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