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和他碰了下啤酒罐,灌了几口冰啤酒。
他们其实也没能想到。
那天的经历直到现在回看,依然恍惚得像是场荒诞诡异的梦骆钧作为直系亲属办理了死亡证明,遗产公证处的人带着骆枳的遗嘱来,交给他们骆枳留给他们的东西。
他们坐在桌前懵着不会动,匡砺已经把那几份剧本锁进公司的保险箱,离开了会议室。
再然后,没多长时间,匡砺就亲手把简怀逸送了进去。
他们设法收集证据,《火苗》剧组龚导演的那位助理也联系他们,替人转交给他们了另一部分更据实的证据。匡砺用这些证据送那位简总彻底翻不了身,还去了那天的庭审现场。
我后来还去见过他。匡砺知道方航想问什么,沉默了一阵才开口,他看起来还算体面。
简怀逸见他的时候还算体面。
虽然穿着囚服,人也狼狈了不少,早没有骆家养子当初的风光,但也没有歇斯底里地闹,甚至还和他握了握手。
愿赌服输。简怀逸対他说,我想过这种后果,不意外。
他那时候已经从骆承修口中知道,淮生不是他抢得走的,他比小骆总差得远。
匡砺说:他说他対那家人的德行也早看得清楚,猜到了会有这一天,早知道当初就该答应下来。
当初骆枳不是没和骆钧提过,把自己所有的股份和继承权都给简怀逸,让简怀逸离开骆家。
那时候的骆枳已经不再対骆家任何一个人有期待,也早不再和那个血缘上的兄长认真说话。
但即使是骆枳一边打游戏一边说出来的话,简怀逸其实也很清楚,骆枳能说出来就真的能做。
早知道该同意的。虽然也没多少钱那家人是真没给他什么东西。
简怀逸隔着铁栅栏坐在他対面,漫不经心地往下说:我没忍住。这家公司在他手里,好得像是块肥肉,再脏的野狗看了也要流口水
你想过吗?匡砺忽然说。
简怀逸被他打断,愣了下:什么?
来公司,真的和他学,亲眼看他是怎么做到的。匡砺说,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简怀逸霍然抬头,盯着他,瞳孔忽然收缩。
他们这种人之间是能互相认出来的,从匡砺不留余地地往死里报复他,把他逼进监狱就能猜到,用不着更多的话来证明。
我当初被人陷害,心想凭什么倒霉的是我,就因为我不做坏事?那我也要做他们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