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砺说:他来挖我,我心里很讽刺。我准备主动把公司的事全揽过来,想让他信任我,一步一步把公司从他手里架空掉。
人人把我当垃圾,谁都能来踩我一脚。
我不想再被人踩在脚底下了。匡砺说,我要爬上去,用心机也好,用手段也行,我要弄到我要的东西。
简怀逸放在桌上的手顿了顿。
他把手放下去,慢慢眯了下眼睛:后来呢?
不知道。匡砺停下来,想了想,大概跟他干了两个月吧。或者四个月,反正不超过半年。
简怀逸忽然讽刺地笑了一声:你想跟我夸他的人格魅力?
匡经理,你和我不是一种人。简怀逸说,你只不过是一时受了打击,进了那个死胡同,看谁都可恶,后来见到好人了就又心软。
我知道骆枳是好人。简怀逸笑了笑,可惜我这种人天生就是坏种,感化不了的。
匡砺问:你觉得我被感化了?回头是岸?
简怀逸正要摊手,手腕碰到冰冷的手铐,眼底不受控地一跳,视线落在匡砺身上。
淮生娱乐要是还在,我就回头是岸。匡砺说,平平稳稳,就这么过五十年。
简怀逸的瞳孔凝了凝:架空我的,牵头买股权把我踢出去的,都是你。
我说了,公司的事都是我在管我以为来得及,我不知道他生了病。
匡砺忽然盯住简怀逸:姓简的,他要是没生病,他做的会比我好,这口肉你连咬都咬不到。
是我从来不敢告诉他,这家公司対我有多重要。匡砺说,他管我叫匡哥,从来不问我哪个安排是为什么我在公司里做了半年,和那些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后就彻底不再想那些事了。但我怕他知道,你不知道,我怕得要命。
匡砺甚至偶尔都会做噩梦,担心被骆枳知道了自己当初被挖过来的时候,心里装过的那些念头。
这些事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只不过是因为骆枳从不怀疑他,所以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从不怀疑他。
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公司吗?匡砺说,姓简的,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
不是权力,也不是钱。当然也要这些,但要这些是为了别的。
是因为被人踩在泥里,当流浪狗一样踢。心里很恨,很不安,连睡觉也会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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