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时的沈长欢已经嫁给了萧景川,成为他人夫。
顾振看到顾思远,神情复杂。
眼睁睁看着一个十几年都不如你的人,陡然间将你狠狠甩开,这落差叫人难以忍受。
若不是沈长欢硬要他来,他根本不愿和顾思远呆在同一片空间中。
或许是顾振有意避开,在府学中,顾思远与其接触颇少。
但私下里,顾振的一言一行,都摆在了顾思远的案上。
这是他入京后,就特意训练了一帮人帮忙盯梢的。
顾振和他的关系太近了,他们是堂兄弟,在三族之内,顾振犯的错一定会连累到他,尤其是那些可能跟谋反、谋逆有关的罪名。
顾思远也不愿把这把柄交出去,他现在的地位不够,不足以和五皇子或者王家公平谈判,他在等待,在耐心等一个即将到来的机会。
而这一年的朝堂,亦是风起云涌。
尤其在入秋后,永嘉帝大病一场,更让整个京城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不过,太医到底医术高超,天气转暖之后,永嘉帝又完全恢复了。
而这时,又是一年的春天了。
又是一届会试结束。
去年的深秋,顾思远和王旭、顾振同届参加了乡试。
不出意外,他又是案首,乡试案首称解元,至去年秋,他已是连中四元。
今年三月份,他自然又参加了会试。
永嘉帝自大病好后,对朝政抓得越发严了,仿佛在抓住将要逝去的什么,生怕再没有机会了。这会,他正坐在勤政殿内,看这一年礼部呈上来的几份会试答卷。
半晌后,他放下答卷,看向站在下方的首辅和礼部尚书几人:“几位卿家都一致认定案首是此人?既然如此,便放榜吧!”
放榜当日一早,谢长月便拉着顾思远早早来到了贡院门口。
而这回,已然不用他去挤了,红绸一揭下,便听得人群中一阵阵喧哗:“案首是何人?会元是谁?”
“顾扬,还是顾扬,到此已经连中五元了。”
“果然是顾扬,我这次发了。”
这些都是在赌坊买了顾思远中案首的人,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关心他的会试成绩。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听过数次顾思远的案首消息,但谢长月还是开心地往顾思远身上一蹦:“夫君,太厉害了。”
顾思远抱着人,轻拍了拍,也难得勾起唇角。
这算是盖棺定论了。
除非当今圣上是傻子,否则之后的殿试,一定会很乐意凑成六元好事的。
三元世间有,六元天下无。
顾思远便能成为这有史以来第一个,而出现在永嘉一朝,同样也会让永嘉帝面上有光。
顾振站在远远的人群外,深深看了顾思远一眼,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