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奕欢,怎么还吃上你老爸的醋了呢?沉毅觉得好笑。
他起身两叁步绕过床角,坐到我身边,肚子还疼不疼?
你让我疼死好了。我嘴硬道。
他揉我的脸:说什么傻话。
我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脸上,流连着,我的心随之一软。
我心想,无论他有多少女人,我在他心里总归是特别的。
不知道对不对,也没问过,反正我就是有这个自信。
或许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知天高地厚。
我听见他似乎在回忆,辽远而怅然的语气:你爸我有个高中同学,读书时坐在我前边,跟你一样,一到特殊几天就痛得打滚。
他第一次和我将他以前的事,我好奇地睁开一只眼,注视着他模糊的高大身影,她也是遗传的吗?
不是。沉毅低笑,陷入往事中,表情让我觉得有几分陌生,她自己作的,月经来了还要偷偷吃冰和辛辣,不管不顾的,先甜后苦。
她痛也吃吗??
我不理解,我从初二第一次月经来潮,沉毅就抓得很严格,不准我吃这个不准我吃那个,一堆禁忌一系列规矩,甚至到了放假,作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必须早睡早起,心情还要保持愉悦,不可以生闷气。
她啊,土包子,小时候住山里头,读高中之前都没见过冰激凌,没吃过火锅,对外边的吃喝玩乐都很稀罕,也没人教她要注意身体。
沉毅的声音不知怎么低落起来,我觉得奇怪,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一切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氤氲一片,又不清楚具体奇怪在哪里。
后来呢?我睁大眼睛问。
沉毅薄唇紧抿,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撕开包装塑料,放了根进嘴里,却始终没有点燃。
他坐在床边,目光看向窗外,淡淡道:死了。
我呆住,傻傻地问:因为肚子痛吗?肚子痛也可以死人吗?
他回头看向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揉揉我的脑袋:傻瓜,怎么可能痛死人。
“那……”
胃癌。他的笑渐渐消失在嘴角,神情落寞,从发现到离世,一个月而已,死的时候才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姑娘。
我在心里默哀,为那陌生人难过:爸,你们关系很好吗?你去看她了吗?
关系还可以。沉毅揉着我的肚子,轻声道,没去,她身边有人。
谁啊?
她丈夫。
哦。我多少觉得慰藉,爬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背,爸,每次听这种不幸的故事,都觉得活着很幸福,应该珍惜当下的生活。
哦?他反问,那还生我和你香香姨的气吗?
靠!提这个做什么!破坏气氛。
我心里一刺,倏地松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久久不再说话。
“丫头,睡了?”
我假装睡着,不搭理他。
一颗心沉甸甸的,酸软软的,奇奇怪怪的。
沉毅陪了我会儿,轻声说晚安,起身出门。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一阵失落和痛心。
我越来越看不懂我自己。
不自觉地流泪,流着流着,人开始昏昏沉沉,我再次堕入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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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猪榨干我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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