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月下满条巷道寂静无声。
朱阔与两人对视,此时竟将他们放在了眼里,不在再敢轻视分毫。
“说吧!你们究竟想怎样?!”他冷哼一声。
霍端上前慢条斯理,鼻腔里哼出笑意,“朱大人不愧是聪明人,说起话来就是省事,既然人我们已经带来了,不妨见见再说……”
他对顾风檐置一眼神,“阿檐,劳烦你把她带来。”
“就会使唤我。”顾风檐不悦,却还是走到马车前,将轿帘掀开,“姚夫人,朱大人来见你了。”
朱阔浑身一震,几乎站不稳了,伴着顾风檐的声音,目光犹如遇见蛇蝎似的紧紧盯着马车不放。
车内,姚春兰将把发钗摘下又戴上,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听着外头顾风檐的声音,她又整理了几番发髻,才搓着手下了车。
两人从阴影中暴露到明晃晃的风灯下,朱阔一眼便瞧见了姚春兰。
她仍旧是那件藕荷色的裙子,只是由于岁月变得不再光鲜亮丽,发钗耳环……就连发髻都和当初一个模样。
可朱阔只觉得心中一凉……姚春兰是个拖累,是他的催命符。
一瞬间的愣怔后,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你们倒是花了工夫,二十年前的成芝麻烂谷子都能翻出来要挟我!”他冷笑着对霍端二人道,目光再不肯瞧姚春兰一眼。
姚春兰恍如不觉,她如少年时,裙带生风,含羞带怯,缓慢地走向朱阔,“檀郎,你为何、为何不来接我?”
她去牵朱阔衣角——
“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朱阔猛地甩开她,眼神居高临下,竟还退了两步,对她避如蛇蝎。
姚春兰愣了,瞳孔微微收缩,一点儿也没想到她的心上人会如此对待她。
顾风檐上前将姚春兰扶起来,冷笑了一声,“朱大人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姚氏等了你二十年,如今却换来一句「你是何人」,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姚氏?我只知家父的第十一房小妾姓姚……姚氏等我作甚?”姚春兰的出现已经把朱阔吓了一跳他急于抽身,便对二人道,“你们不就是想要同意私种药材的文书吗?我可以给你们……”
他眼神扫过满脸不可置信的姚春兰,从怀摸出一张画押盖印的纸,“只要你们把她送回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可以吧这个交给你们。”
朱阔虽不耐烦应付姚春兰,却也不敢当下对她痛下毒手,一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保他那些属下里没有有异心借题发挥的……这也是他支开所有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