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姚春兰已经被他一贴药毒傻了,没人会再信她说的……只要她被送回去,死活也不过他一句话的事情。
何况眼前这两个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不过就是为了个文书,只要他同意了,这事也就了了,届时他一下手……死无对证,谁还知道当年旧事。
开出的利头丰厚顾风檐和霍端绝不会拒绝,朱阔笑得狡诈。
然而,顾风檐和霍端岂能不知他根本就是一头山中老豺,说得话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
霍端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看来朱大人还未搞清楚,现在已经不是您可以提条件的情况了……不过是一份文书而已,您不给,那便换一个县令就是了,至于怎么换,朱大人不会不清楚……”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朱阔遽然色变,气得发抖。
姚春兰在他们手上,确如所说,换个县令轻而易举,只需他们把他和姚春兰的事抖出去,叫他身败名裂。
朱阔看了姚春兰一眼,眼神淬毒,“你还来做什么?我当时就该直接了解了你,只恨自己妇人之仁,竟是留了把刀尖朝向自己的利刃!”
顾风檐接道:“欺人太甚?这话竟也配从朱大人口中说出来。”
姚春兰一直沉浸在朱阔不认识她的悲伤中,这时候被朱阔吼了,吓得发抖……她的檀郎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一下子扑到朱阔脚边,几乎是歇斯底里哭道:“檀郎,朱郎,我是兰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等了你二十二年,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她摸到发髻上,将那只不再鲜亮的蝶穿花步摇拔下,捧给朱阔看,“檀郎,你看、你看这个,这是你当时送给我的,你说了,等老爷死后就八抬大轿娶我回去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能忘!你怎么能忘!”
巷子里寂静极了,姚春兰哭喊着,歇斯底里,绝望又悲切,一阵风过,一声声质问在回荡。
朱阔最后一丝耐心被磨尽了,一脚踹开姚春兰,“滚开!当初不过是见你好看又好骗跟你玩玩而已,随口说得话你还真信……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杀了你了事!”
说完,他竟是连一一个眼神都不愿在给予。
姚春兰被踹的倒在地上,哭声一滞,盯着朱阔的眼神开始变得陌生,逐渐开始清醒失望,什么东西碎裂,朱阔再次看她,竟觉得她的眼神十分冰冷恐怖。
“玩玩而已……”姚春兰发髻四散,捏着步摇的骨节泛白,突然她大笑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分明是在笑,眼角却不停往下掉眼泪,“玩玩而已……檀郎啊,檀郎,二十年啊!”
“欺人太甚,这话竟会从朱大人口中说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顾风檐心底一股悲凉与愤恨。
“姚夫人,你起来……”他说道,上前俯身将姚春兰往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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