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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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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夜风起,他以拳抵在口边克制地咳了两声。

听着这咳声,衡玉本也弯着的嘴角收了回去。

他的“病”,根本一直都不曾转好吧?

“城外的温泉庄子……你若得空,待后日大柱的纳彩之礼后,我便安排人送你和母亲前去小住。”萧牧止了咳,声音尚有一丝沙哑。

衡玉似有些走神,轻轻点了下头。

萧牧目视着前方,没听到她的回答,犹豫了一瞬,问:“不喜泡汤?”

“岂会,喜欢。”衡玉半回神,“侯爷可要与我一起去泡吗?”

“?”

萧牧脚下猛然一顿,僵硬转头看向她时,面色虽还算平静,眼底却隐有忐忑之色。

衡玉张了张口,露出僵硬笑意,解释道:“此一起,非彼一起。只是邀侯爷同往之意。”

萧牧再次咳了一声,却是清咳。

“我便不去了。”

“可侯爷……病体初愈,身上又有战场上留下的旧伤,更应当调理才是。”衡玉快走了一步,转过身半堵在他面前,认真劝道:“若有公务,一并带去即可。且我听伯母说了,那庄子也不算远,来回也不麻烦的。”

善意该是相互的,她是这样认为的,也是无需去思考便下意识这般去做的。

萧牧驻足看着面前微微仰着脸的少女。

“很重要吗?”他像是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我之伤病或生死,当真重要吗?”

这八年间,他偶尔会有这样的疑惑。

“当然重要!”少女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湛亮眸子对上他视线的一瞬,她似有所察地纠正道:“侯爷断不该有此疑问的——寻常人尚且百般求生,如侯爷此等关乎天下安危,几乎被奉为神明者,又怎可不看重己身?”

萧牧静静与她对视了片刻,缓声问:“这天下人,当真就缺我来守吗?”

“自然。”少女认真道:“我也是天下人,我说了算。”

她也是天下人。

所以——

四下皆静,冬日夜寒,万物凋零冻土之下,却仿佛在时刻酝酿生机,待春日到来。

见她似还要说,萧牧抬手阻止道:“行了,马屁就不必再拍了——”

语气已不见了方才那宛若万年古井般的平寂。

“那温泉庄子?”

萧牧将手负在身后,饶开她一步,往前走去。

“本候考虑考虑。”

衡玉莞尔,提步跟上。

然而待半刻钟后,与萧牧分开之后,她看了眼四下的路,不知在分辨着什么,而后抬脚去了一旁的凉亭中坐下。

翠槐跟过去:“夜中寒凉,姑娘不回去歇息吗?”

“不急,坐一会儿吧。”

而这一坐,便足足坐了半个时辰余。

衡玉已冷得再坐不住,裘衣上的兜帽早已罩上,鼻尖脸颊微红,双手合拢在唇边轻轻哈着热气。

翠槐正要忍不住再劝时,却忽听自家姑娘开口喊道:“严军医!”

刚踏上这条小径,正皱眉凝神的严明猛然听到夜色中这道唤声,险些被吓着。

循声看去,只见披着狐裘的女孩子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吉画师?”他看了下四处,除了她的女使再不见其他人,遂不解地问:“这般时辰吉画师怎会在此处?”

“特在此等候严军医。”

严明闻言眼神微动,“吉画师怎知我一定会由此经过?”

“猜的。”

严明周身无声升起一丝戒备。

猜的?

猜他之前一定是在将军院中吗?

他可是军医,不是幕僚——

“那不知吉画师为何事专程等在此处?”

未曾直接相请,而是深夜在此堵他,怎也不可能是寻他治病的吧。

果然,便听对方道:“有事相询,不知严军师可便移步一叙?”

严明看了她片刻,犹豫之后,到底微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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