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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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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食堂作者:王老吉

第26节

“不对,这太邪门儿了!”李绰摇摇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酒水里面含有酒精,存放的年头儿长一些也就罢了,可是这肉汤能经历千年而不腐,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闻了。

“怎么啦?”张涛在李绰伸手抻长了脖子巴望着,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样子。

“什么怎么了?你见过哪块肉是历经千年的时间而没有腐烂的?”李绰气急败坏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只是想着吃。

“你啊。”张涛言简意赅地指了指小孩儿。

“你!”李绰正要发作,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他忽然想起以前给父皇督办修建皇陵的时候,听老辈儿的风水先生说起过,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巨贾富商们,都会刻意选择沾仙气儿的地方修建自个儿的祖坟,所谓的沾仙气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地形地貌,因为各种原因综合起来,地气比较温润绵长,埋进去的东西不易腐坏,跟金缕玉衣的防腐功效差不多,不过地脉并非人力,而是天成,所以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难道这座媳妇山也具有什么其他的山脉没有地气,能够使埋葬在里面的东西历久弥新,永不腐坏?

“怪不得这里号称地三鲜之一,原来并不是指一种食材,而是它的保鲜效果?”李绰看了看寝殿的门外,从他们走进寝殿开始,这段路已经经过了不少雕梁画栋的牌坊了,按照大门来算也足足有个四五进,更不用说从外面的神道一路走来。

刚开始的神道侍者那里还有不少石头人都是掉了脑袋或者缺胳膊少腿儿的,等到进了寝殿才发现,光是守灵的三对六座神兽雕像就几乎保存的完好无损,进入内部之后更是光鲜亮丽美轮美奂的,难道说……

“你有没有觉得,时间变慢了?”李绰忽然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涛,把他吓了一个炸毛儿,浑身一激灵。

“这……要怎么样才能感觉出来啊?”张涛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毛,也感觉不出来是不是生长得要比以往慢一些。

“等等,我有个法子。”李绰把不靠谱的大猫推到一旁,自己抄起了盛满了肉汤的钵盂就往寝殿门外的方向走过去,他走得不疾不徐,一面回头示意张涛跟上。

随着两个人的前行,钵盂之内原本清澈飘香的肉汤渐渐的泛起了一层腻歪的油花儿,走过了几道门之后,里面原本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有点儿变味儿了,很像是夏天忘记放进冰箱里的隔夜饭菜,闻起来有股子馊味儿,就是还算能吃。

李绰看了看怀里的肉汤钵盂,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寝殿的大门边上,再往前走就又回到了神道的尽头,他看了看张涛,点了点头,一扬手把整个儿钵盂都丢了出去。

因为小孩儿膂力很大的关系,钵盂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里面的肉汤更像喷泉一样在空中飞溅了出来,随着距离的渐行渐远,汤汁渐渐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挥发,而里面原本弹牙细嫩的肉块儿也在半空之中长出的绿毛儿,等到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化作了满地的蛆虫!

“呕!”张嫔忍不住干呕了两声,想想看自个儿刚才还在垂涎欲滴,如果把这千年僵尸肉吃进肚子里,那……自己的铁胃也许都保不住了。

“所谓的地三鲜其中的第三鲜原来是这么回事,时间会随着墓葬的深入而变得流逝相对缓慢,那么葬在最深处的尸体也许就可以……”

“千年不腐?”张涛歪着头接了句茬儿,不过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如果墓主人早就知道这座媳妇山的特性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住在里面啊,以前不是就有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么?如果这座山真的可以扭曲时间的话,原则上来讲他可以保鲜到不可知的很多年后。”张涛想不通。

“你没做过皇帝,不明白的,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情愿做一天狮子,也不想做一百天的绵羊。”李绰摇了摇头,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让当年的小皇帝自己选择的话,他也情愿在红尘里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总好过好像一只耗子一样躲在幽深阴暗的地穴深处过着漫长却百无聊赖的日子。

“是这样吗?我觉得当狮子还是当绵羊都无所谓,主要是有个狮子或者绵羊给我当个伴儿就行。”张涛一脸傻白甜,乐呵呵地说道。

“嗯?”李绰被他的说辞弄得有点儿愣住了,确实啊……自从他有了男朋友以来,他似乎变得苟且了许多,什么以前不能受、不敢想的委屈都不算什么,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那种不可一世的骄纵离他越来越远,转眼被埋葬在千年之前的红尘里,留下的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儿,他的人生不再只有诗与远方,更多的时间都留给了眼前的……狗。

“你在想什么?”这会儿他们家二哈看着李绰的眼神有些飘忽,就非常贴心地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不,没什么的,咱们再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菜单上怎么写的,是要找一种叫做‘红泉’的泉水吗?”

“嗯,是啊,那再往里看看吧,对了圣上,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慈爱啊,你在想什么呢?”张涛从后面追上来,挽住李绰的胳膊给他来了个摇臂杀。

“不,没有什么的。”李绰晃了晃头,努力把自己脑海的二哈驱逐了出去。

……

“这人偶,做得好精致啊。”两个人又回到了寝殿最里面的地方,用真人大小的人偶穿着墓主人衣物的位置上。张涛抬头看着上面五官模糊不清的人偶,发现他露在外面的脸颊、脖子和双手的刻画都非常精致,简直可以乱真。

“嗯,这样的人偶并不多见,以前多半都是选一套礼服和一套常服直接陈列在祭祀台上,定期有人来更换祭品就对了。”李绰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刻画的过于逼真的关系,他觉得那个人偶看上去有点儿瘆得慌,想要快点儿绕过去,可是偏偏张涛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态围拢在前面。

“哎,现在有了衣裳了,能看出墓主人的身份了吗?”张涛没什么忌讳地伸手扯了扯人偶身上的衣裳,反正他是看不出来什么等级,隐约记得这是一种常服,没有礼制上的限制,就跟裤衩儿一样,上至天潢贵胄,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穿而且都会穿。

“我也看不准,感觉只是普通的常服,虽然用料华贵剪裁得体,可是并不是身份的象征,奇怪,怎么会没有陈列一套礼服呢?”李绰看了看人偶上的衣服,又居高临下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陈设布局,除了被自己做实验搬走的肉汤钵盂之外,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好端端的摆在那里,并不像是被人移动过的痕迹。

“这人真低调啊,要是搁在现代,肯定是个金文玲那样的影帝,每次出门都要换车,还要黑超遮面带着太阳镜躲避疯狂的粉丝,竟然连个能查出身份的衣裳也不敢穿。”张涛有些叹息地摇了摇头,伸手扯着人偶上面的衣袖乱玩儿。

“别玩儿了,小心机关,哈……哈秋!”李绰的猫毛过敏还没有完全治好,在走过来拉扯张涛的时候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乱石穿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哎哟,快来摸摸毛儿,一百岁!”张涛赶紧按照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给李绰顺毛儿,一面翻出纸巾给小孩儿擦鼻涕。

“等一会儿。”李绰推开了张涛,这一次没有理所当然地享受张嫔全方位立体式的服务。

“怎么了圣上。”张嫔有些失落地问道。

“你看,那件常服里面。”李绰指了指刚才被自己的喷嚏吹开的常服衣领,里面竟然是……

☆、第130章地三鲜

“你看,那件常服里面。”李绰指了指刚才被自己的喷嚏吹开的常服衣领,里面竟然是一件真丝的亵衣。

“哇,那时候的纺织技巧真厉害,竟然可以织出这么漂亮的衣裳。”张涛正要伸手去碰,却被李绰捉住了手腕带到了一旁。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看明白吗?里面的这一件是……女人的亵衣。”李绰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你都能分清楚吗?好厉害啊。”张嫔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们家圣上。

“你白活了这么久了,连男人和女人的衣裳都分不清楚?!”不过张嫔这个马屁拍的不怎么样,李绰一脸此人多半有病的表情看着他。

“外衣我分得清的,我又没脱过人家小姑娘的衣服……嗯?”张嫔说着说着,忽然一脸的王八绿,翻愣着眼睛反过来瞪着李绰,活像一只没有得到拥抱的柴犬。

“看什么?老子不是那种流氓,难道你从小没有跟亲妈乳娘什么的生活在一起吗?”事关古人最重视的清白,李绰立马反击。

“没有啊,我没有娘,也没有女人曾经照顾过我。”张涛倒是没什么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就是个长颈鹿的崽子,一出生就从25米的高空坠落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抖抖毛站起来开始自己讨生活,没人疼没人爱的,这些年倒也过来了。

张涛虽然无所谓,倒是激发了李绰最近因为有宝宝而蓬勃发展的父性,眼圈儿红红的,想要抱住张涛又抱不动,只好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跟着朕,朕不会让你吃亏的。”小孩儿想了想,说出了一代帝王能给出的最动听的情话。

“嘿嘿,我就知道你疼我。”张涛用毛绒绒的头拱了拱李绰的胸口。

“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看看那件衣服。”李绰按住了张涛不让他乱跑。

“为什么啊?我去不行吗?”

“你又不会看。”再说朕也不想让你碰别的女人穿过的东西。李绰的受癌犯了,不过没有打算明说。

“怪哉,明明外面穿着男人的衣服,为什么里面却穿着女孩子的亵衣呢?这说不通啊。”李绰扒开祭祀台上人偶的外套,仔仔细细打量着里面的那件亵衣,表情有些困惑不解。

“啊!花木兰?”张嫔虽然奉圣旨坐在很远的地方歇着,不过脑子倒是转得挺快,很快就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不对啊,如果是女扮男装的话,这个人偶……”李绰伸手丈量了一下人偶的肩宽和腰围,比自己还要魁梧一些,比张涛略微清瘦一点儿,在男人里都算得上是虎背熊腰的了,难道真的会有这样魁梧的女孩子吗?

“哎呀。”李绰正在想事情,一不留神伸手碰到了那个人偶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这是什么东西,滑滑的。”小孩儿有洁癖,自己手上蹭上了黏糊糊的东西绝对忍不了,赶紧招呼张嫔过来替他擦手。

“圣上,你的洁癖还没有治好啊?按理说,咱们过了那么多年了,也该习惯了嘛。”张涛一旦开始做宫女嫔妃的工作就变得话唠了起来,絮絮叨叨地劝着小孩儿把日子过得糙一些,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都已经成了新时代的小老百姓,凡事也不能还像过去那么讲究。

“那能一样吗?你身上的东西再脏也不能算是脏了,别人的怎么行。”李绰伸着手给张涛用湿巾擦,顺嘴答音儿。

“呜呜呜圣上,臣妾好感动。”

“嗯?你感动什么?你是朕临幸过的人,就是用珍珠打出个等身塑像来都不如你本人尊贵体面,哼。”李绰受癌泛滥着蜜汁优越感,听得张涛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

“可恶。”

“你敢骂朕?!”小孩儿一瞪眼。

“不是不是啊,圣上你看,你手上的东西很难被擦掉的,到底是什么啊?”张涛陪着小孩儿说了半天话,他手上的污迹竟然还是没有被完全清除。

“我也来摸摸,这位模特儿,得罪了哈。”张涛伸手摸了摸那个人偶,果然手上有一层滑腻的感觉,油汪汪的。

“这不是蜡油吗?”张涛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那种很难被清理的污迹,想起了自己百无聊赖戳着蜡泪过日子的艰苦岁月。

“蜡油?这是……反膜?”李绰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扒拉开了张嫔,自己暂时克服了洁癖,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扒掉了那个人偶身上全部的衣裳。

“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张涛一看见人偶的丁丁,马上就捂住了脸。

“你在娇羞个什么?都是男人。”李绰翻个柴犬白眼。

“那是因为……臣妾是你的妃子啊。”张涛想想也对,就不再捂脸直接掌眼了。

“行了行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朕射你无罪。”

“谢陛下。”张涛有了丹书铁券,立刻活泼了起来,凑得很近开始以一种猥琐的眼光研究着人偶光溜溜的果体。

“嗯,虽然跟我比是差了一点,不过跟陛下……”

“嗯?”李绰一记眼刀看向了张涛。

“他……肯定没有你的白。”张嫔强行夸奖,终于免于被赐死的命运。

“这位墓主人明明就是个男人,为什么在男式常服的里面还要穿上一袭女孩子的亵衣呢?”李绰看了看这句身材相当不错的中国版大卫,又看了看被他脱下来的那套雪白的丝质亵衣,明显尺寸不太合适,有几个地方因为是强行套上去关系而被撑得几乎透明撕裂了。

“这是爱!”张涛忽然大声说道。

“哈?”李绰懵逼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张涛说着就开始扒衣服。

“你想干什么?你!朕警告你,今日免幸!”李绰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裤腰带,这还了得吗?在斗儿里怎么能做这种事。

“陛下,你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啊?唔,你好污。”张涛虽然嘴上谴责小皇帝荒淫无道,手上却没闲着,还在慢条斯理地脱着裤子。

“那你……”李绰正要伸手拦他,忽然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看见在大猫的秋裤里面,穿着一条自己已经穿旧了不要的裤衩儿。

“你这是……”李绰看着张涛那条打着补丁的裤衩,看了半天才堪堪的认出似乎是自己穿过的,不过在张涛这里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基本上也已经面目前非了。

“因为你的东西都是名牌的嘛,而且穿几次就丢掉了,开始的时候我是舍不得扔,就捡回来穿了,可是后来发现穿你的就是比穿自己的暖和,屁股……哦不,整个儿身子都是暖呼呼的,这就是爱的力量!”张涛非常温馨地说道,一面暗搓搓蹭了过来。

“爱个屁,你那是变态好吗。”李绰把欲语还休风情万种的张嫔一脚踢开,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其实他也有过差不多的经历,半夜起床尿尿的时候,随手摸到了张涛的衣裳就是比自己个儿的暖和,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有时候张涛出去进货要走个两三天,小孩儿还会枕着他的枕头入睡,上面有种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大猫似乎还睡在自己的身边,就连睡觉都会觉得更加安稳一些,不过小孩儿傲娇,总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对了。

“唔。”张涛摸摸头,有些悻悻然地提上了裤子。

“哼。”李绰想来想去,只好认命地哼唧了两声,从自己的脖子上扯出了一个香袋。

“你看。”

“这不是圣上陪葬的香袋儿吗?”

“你会不会说话啊?陪葬陪葬的,说的我跟个粽子一样。”

你本来就是粽子啊,张涛暗搓搓地想到,没敢说。

“你看看这是什么。”李绰打开了自己从不离身的香袋儿,从里面倒出了一块类似锥形玉佩的东西。

“这啥?是要赏赐给臣妾的玉佩吗?”张涛喜滋滋地拿了过来摆弄着。

“这是上次朕发烧的时候你变出爪子搂着我睡给我取暖的时候我偷偷剪下来的。”小孩儿脸红了,虽然张涛收集他的内裤不对,可是他把人家的指甲随身带着细想起来也有点儿恋物癖的嫌疑。

“卧槽,好恶心!”张涛一听就炸毛儿了,直接把那块好像玉佩一样的大猫爪子指甲丢到了地上,发出铿锵的金石之音。

“你自己的东西还嫌恶心啊?要脸吗?”

“指甲怎么能随身带着呢,噫!恶寒……”张涛看着小孩儿俯身去捡,浑身打个寒颤。

“少废话,你贴身穿别人的裤衩儿就不恶心吗?我警告你,以后别穿着我的裤衩儿上炕,小心朕把你踹到炕洞里去。”

“那,那是oflove!”张嫔情急之下还拽了句洋文。

“你……嗯?”李绰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扒下来的女孩子贴身所穿的亵衣。

“因为爱……”

“所以爱?”张涛搭碴儿。

“给我闭了。我是说,这件衣服其实并不是墓主人的,而是他喜欢的一个女孩子贴身所穿,所以他才会在死后把它贴身穿在了自己的衣冠冢上面。”因为蜡做的衣冠冢虽然面目模糊不清,可是通过身体和某处打码的器官来看,墓主人还应该是个成年男性不会错,他只是把喜欢的女孩子生前生活的场面描绘下来,并且取得了一件她的贴身衣物作为陪葬品。

“那为什么不直接合葬呢?这女孩子是他的妻子吗?”张涛问。

“也许,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夫妻,而是……”

☆、第131章地三鲜

第二十六章别宫

“那为什么不直接合葬呢?这女孩子是他的妻子吗?”张涛问。

“也许,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夫妻,而是……一种不能被人知道的关系。”李绰在宫廷里待久了,虽然本朝并没有这种宫闱秘闻——不,就算有他作为一个晚辈也不太可能知道,不过前朝这种事情倒是见得多了,他小时候淘气不想去上书房念书,身边亲近的玩伴太监就会悄悄给他将一些前代的秘史,跟现在去评书馆儿听书差不多,弄得他倒是挺有兴致的,也因此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哦,你是说,相声里的伦理哏?”张涛很上道地补充。

“对,这就说得通了,这里并不是一座中规中矩的陵寝,而是……疑冢。”李绰恍然大悟。

“啥叫疑冢?”

“也许在这座庞大的陵墓里,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关于墓主人确切身份的东西,金印宝册都不会留下来,因为他只想跟……喜欢的人合葬而已。”

李绰回头看了看那具被他扒得光溜溜的人偶,忽然觉得悲哀,一辈子都不能说恋情到底是怎样的?从陵寝的建制来看,这个男人就算不是帝王,也是一方诸侯,却连人生中最基本的感情也得不到宣泄,也许他跟其他的君王没什么两样,不能吃同一款喜欢的菜肴,不能连续在同一个喜欢的嫔妃宫里居住,他的喜好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心事只有自己知道。

“宝宝你怎么了?是不是本宝宝惹你生气了?”张涛在御前久了,也会个察言观色,看见李绰的小脸儿绷了起来,赶紧过来给揉。

“去去,没你的事儿。”李绰宝宝正在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看见张嫔一张喜庆的大脸就破坏了情怀。

不过,如果自己还是那个九五之尊的小皇帝,而张涛只是个推着小车儿做小吃摊子买卖的生意人,也许他们这辈子也就遇不上了,他会娶一个名门闺秀做皇后,也许不爱她,也会跟其他的女人生儿育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一笔笔的功过,最后化为一抔黄土,只有虚名儿还在被后人津津乐道。

“奇了怪了,贫道看这位信善双颊泛红眼冒桃花,很明显就是在思念着贫道啊,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张涛翻出几百年前s神棍的那一套把戏在小皇帝跟前晃悠,寻找存在感。

“我爱你跟你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儿,别耽误爷的伤春悲秋。”

“渣男!”张涛爱着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男朋友一脚踢开,心里这个憋屈。

“不过说实在的,当年朕驾崩的时候还觉得上天何其不公,我自以为学问人品都不差,就算做不成一代明君令主,至少也是个守成之君吧,结果这ceo的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让人给埋了,也是窝囊,不过现在看起来,终究还是这样最好。”

李绰看了看祭祀台的泥胎偶像,又看了看张嫔温香软玉除了比一般嫔妃大上两倍之外没有别的毛病的nicebody,点了点头表示朕心甚慰。

“真的?为了我,连皇帝都不想做啦?”

“嗯,你比皇帝好做,别发情。”李绰伸手戳开了张涛靠过来的嘟嘟唇,领着他从祭祀台上下来。

“寝殿只有在祭祀的时候一些皇族和官员才能从正门进来,至于一一般的时候,负责祭祀的奴婢们只能走角门,角门后面应该直通着便殿,也就是现在的阿姨房间。”

“哇,真气派啊,等等,你自从到了这儿以后,不是一直住在铺子里吗?怎么也知道有保姆房间这种东西啊?”

“多亏了爱卿收集的总裁。”李绰面无表情地说道。

“唔,那是……为了丰富您的业余文化生活。”张涛心虚地应承道,小孩儿被自己天天睡前故事主受文洗脑了,等到发现被攻为时已晚,从此对于张涛的睡前鸡汤十分不满,但是又放不下,惩处在又爱又恨的冰火两重天阶段。

“行了别贫了,嗯?我好像看到角门儿了,咱们过去看看吧。”李绰领着大猫绕过了祭祀台,果然在后面的空旷地方找到了两边的角门儿。

“可恶,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已经锈住了。”李绰伸手拧了拧金属的门栓,发现完全拧不动,龙颜上觉得过不去,小脸儿憋得通红。

“是要弄掉这个铁锁吗?”张嫔的大脸从小皇帝的脖子后面绕上来,伸手一捏,“裤衩”一声,铁锁应声而断。

“就你能!哼。”小皇帝一脸功高盖主拉出去攻了的猜忌脸看着自个儿手下的碎催哼唧了两声。

“哎嘿,主要的力气是你使的,小的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涛非常上道地说着,一看就是得到了和二的衣钵真传。

“这还差不多,走着,唔……”李绰刚刚耍完了威风,就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打脸了。

“可恶。”小皇帝憋得满脸通红,使劲儿地推着角门儿,平时不弱的膂力这会儿完全发挥不出作用,累得他狗爬兔子喘,一点儿威仪也没剩下。

“额,恕臣妾直言,是不是门口应该写个‘拉’字?”张涛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醒到。

“→_→”李绰在一瞬间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沦落到了智障儿童欢乐多的智商,不过低头一看,面子还算找补回来了,从下面的门槛形制看起来,角门儿本来就是往外推的。

“我来我来。”张涛脾气很好地接过了男朋友肩上的重担,轻轻伸手一推——没动!

“蛤蛤蛤!”李绰笑得略魔性,感觉自己大仇得报。

“我就不信了。”张涛气急败坏地使劲儿一推,大猫的破坏力还是很强悍的,一脚就直接把铜墙铁壁的角门儿门板直接踹了个窟窿!

哗啦啦!

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大窟窿里倒灌进了他们容身的后门空地上面。

“敢情这水还没放完呢,噗噗噗!”张涛摸了摸脸上被溅到的水花,回头看了看早就躲远了的李绰。

“圣上,你不够意思啊,怎么不同甘苦共患难。”大猫炸毛儿了。

“好说,好说,朕忽然想起里面的时间流动得应该更慢,啊哈。”李绰有些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

“渣……唔?”张涛正要理论,忽然觉得唇边有一丝丝腥咸的味道,提鼻子一闻,周围怎么有股腐坏的气味,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咕咚一声响,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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