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情被压下去的早,这件事本没有定论,不过感谢同龄不同龄的好事者,把事情没有看到的事情描绘得这么出色。”白蓁枕着诸晏的腿,仍由他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关于一个掉入陷阱的莽撞女如何意识到危险,在强奸既遂和被迫吸入致幻剂之前不顾一切逃离的故事。”
“所以,这个故事还有其他版本。”诸晏低头看向她的双眼,美丽的黑曜石闪烁着恶之华,就像随时打算吸走他人灵魂的深渊。
“恶就是恶,可它需要正义的外衣,需要一个借口。”白蓁坐直身体,盘腿侧倚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向诸晏,“许多复仇主题的作品里,以此为借口作恶不过是在迎合作者或是读者潜意识里的作恶欲望,不正当的手法结不出正义的果实。”
“从你嘴里听到这话感觉很新鲜,却又觉得意料之中。”
“没错,我只是在否定为作恶包上复仇的外衣,随后当作糖丸吃下,这个行为,因为那是一种不肯正视自己欲望的虚伪。”
“所以,请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蓁放下支着脑袋的手臂,她的手指在沙发上轻缓地游走,如同在抚摸恋人的肌肤……
“那是我帮派的产品,那种致幻剂。”车辆平缓地停下,景桓眼前的遮挡被范徵亲手解下,“不过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她直接跟提炼致幻剂的那小子说的,还给了一大笔钱。”
景桓呆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他全部的预期:“是她订的?这件事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那小子跟我一个人说的,随后就拿着钱在帮派作为窝点被捣毁的时候跟我一起去了兰岛,现在他已经去世了,因为提炼致幻剂的时候保护措施做得不完善。”范徵叹了口气,“下车了,到了。”
呈现在景桓眼前的是一间废弃的工厂,这附近杂草丛生,一片荒芜。⒭ōūsнūωū.ǐп(roushuwu.in)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提议调查十年前的事?”
“是她预定的致幻剂又如何?就算那件事根本就是她策划的又如何?”范徵的目光平视眼前被锈蚀的铁门,“那些血,她的伤是真实的,我想知道的只有这叁个崽种到底有没有伤害到她,到哪种程度,仅此而已。”
铁门被里面的人从里打开,空旷的厂房里绑缚着两个被酒色过早掏空的早衰皮囊,在调查中已然了解到七七八八的陆云齐再次回忆起白蓁宣誓主权时的那句话。
“我能一直让他在吊桥上。”
“任何诈骗都必须在被骗者反应不过来的时间里不断施压。同样,如果要诱导一个人做出自己想要的行为,这一条同样适用。”白蓁摁亮了电视屏幕,“幸好,许鸣根本就是个单细胞生物,原本这家伙根本不在我的针对列表里,从起底他们作弊团伙开始,再配合白家和许家在商业上的恩怨,我就正式出现在了他的仇恨列表里。”
“原来连他跟你约在巷子里这件事,都是你的手笔?”诸晏乍一听,还以为十年前是她的将计就计,没想到却是环环相扣。
“嗯,差不多,时间地点自然不会算得那么精确,不过我在跟小恶犬约会的时候大致把他的活动范围摸排了一遍。”
“小恶犬?”诸晏的眼神总算暗了一些。又一个情敌吗……
“要说在这件事里感到抱歉的人,那就是景桓和范徵。”她补充道,“后者就是小恶犬,是当时我们学校江对面一个帮派的头头。”
“是兰岛邦本兴业那个范徵吗?”
“嗯。”白蓁点点头,仿佛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最终时间地点都落在我事先有所准备的区间。”
“变数仍然存在,不是吗?”诸晏微微皱起眉头,涉事的那叁人很有可能会捅出这件事,可惜法治社会,作为心理医生的他不能让他们永久地闭嘴。
“致幻剂会让人失去high时的记忆。”白蓁得意地笑着,明艳得几乎没有一点阴霾,“不论他们如何辩驳,如何强调自己的清白,那地方又没有摄像头,而且在别人眼中,他们是磕high的人,又有前科,谁信呢?这事就像《竹林中》,我、包括许鸣在内的叁人、知道我订购了致幻剂的家伙、还有其他人,都能说出不同版本的故事。”
“白蓁那个贱人!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范徵用枪托敲晕了一个疯狂挣扎,嘴边像长了病变生殖器官一样侮辱白蓁的家伙。
“其实他们也并不清楚,不是吗?”陆云齐见两个皮囊都跟死狗一样瘫软在椅子上,有些困惑地看向范徵。
“虽然致幻剂有失忆的副作用,可灭口才是正道。”范徵随意地笑了一下,“可不能让他们威胁到我的小猫咪。”
景桓的脸色并不好看,说不上放松,更谈不上释然。
“你放心,我知道你是良民。我也不会轻易脏了自己的手。”范徵浸淫在邦本兴业多年,此时露出了原本潜藏的颜色,“把他们扔到边境,边境的‘毒虫’会好好清理的。”
“其中两人身上居然真的带了致幻剂,毫无疑问,就是给我的计划更增添了五成的可信度。”白蓁忽然靠近诸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会有这样又蠢又坏的家伙呢。或许许鸣那个胆小鬼只是想吓唬我,而那两货确实有拖我进泥潭的想法啊……正因如此,他们更加难以自证清白,彼此之间也无法互相信任。首先从许鸣的角度来看,他低估了两个跟班的恶意、高估了自己的声望,那两个跟班打算借此机会给小恶犬的帮派增加两名潜在客户,因为他们的零花钱马上就要支付不起后续的购买。”
“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