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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睁眼时,他松开指间燃烧殆尽的信纸,眼底的光也随之黯了瞬息。

但他去了,又能作甚?

她心心念念记挂着的,是那个为她赎身的庞老贼。

她会给姓庞的做香囊,而他能有什么?

谢言岐漆黑的眸中弥了层冷意,他不屑地提了一下唇角,又习惯性地去转早已不在的扳指。

心口的某处,好像随着手上的动作,突然就空了一瞬。

谢言岐不由一愣,陡然升起了一种,像是认命的错觉。

罢了。

她不是说,他有东西落在她那儿了吗?

那还是,去一趟吧。

踏着暮色步出屋门时,他正好和奚平撞了个正着。

世子,这天都要黑了,您还要去哪儿?见他脚步匆匆,奚平不由问道。

谢言岐抬眸望他一眼,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刺史府。

得到这个回答,奚平颇有些意外:怎么又是刺史府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就已经去刺史府探了三四次了。

饶是刺史府的占地再为广阔,那也能被翻个底朝天,再找不出半点破绽。

这次再去,又还能有什么收获呢?

奚平思索片刻后,旋即明白了过来。

如今,刺史府好像也在找寻着什么人。

如果是侥幸存活的花鸟使,那的确,是有必要去探探虚实。

奚平拱手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

上次来碧桐院时,谢言岐知道初沅病重昏迷,所以进屋之时,就并未有什么迟疑。

可这次,他站在灯火通明的窗外,听着屋内传出的窸窣动静,原本径直探出推窗的手,忽然就在半空滞了瞬。

夜闯女子香闺,好像、确实,有点不合礼数。

向来桀骜不驯、风流不羁的镇国公世子,这会儿却是难得的,有了几分顾虑。

抵住窗牖的手转而曲起,轻轻叩了两下。

谢言岐压低嗓音,道:是我。

阒然空荡的屋内,突兀地被他打破平静。

端坐镜前擦拭伤口的初沅听到这个声音,瞬间僵直了身子,她匆忙捞了条缬纹蓝裙束于腰间,茫然四顾,怯声道:谁、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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