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沅循声回首而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期然映入了眼帘。
她不由一愣,世子?
话音甫落,谢言岐便带着风走近。
初沅忙是踮脚,把手里的竹骨油纸伞举高,轻声问道:世子,您怎么来了呀?
她长久地踮着足尖,颇有些稳不住身形,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这情态,属实就有些娇憨了。
谢言岐忽然勾起唇角,低声笑了下。
他伸手,扶住了那把纤细的腰肢。
初沅被他的动作带得失去平衡,倾身跌入了他怀中,猝不及防愣神的瞬间,手里一空,那把油纸伞也被他拿了过去。
她眨了眨眼,抬睫凝眸望他,清瞳噙着茫然。
谢言岐没有答话,只捏着细长的伞柄,转了一圈。
十二竹骨和桐油伞面织就的朦胧光影旋转浮动,她仰起的那张小脸皎月似的,忽明忽昧隐于其中,当真是,顾盼多姿、千娇百媚。
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未曾从她的眉眼间移开。他下颌微抬,示意了一下来风离去的方向,低声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没了伞,初沅空出的那只手无处安放,于是她便抬起手臂,攀上了他的肩颈,绫罗广袖滑落堆叠臂弯,露出了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她眼波流转,用目光描摹着他线条利落锋锐的下颌,慢声道:或许,是关雎苑的仆从。
谢言岐来时,就只看见了来风将要消失不见的背影,以及,对着那个方向怔怔出神的初沅。
他凝着她的眉眼,噙笑的黑眸中却逐渐沉了几分幽邃。
他轻轻摩挲着那把细腰,嗓音低沉:当真?
初沅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一个仆从如此上心。
尽管那个所谓的仆从很是眼生,但那人并未对她不利,还给她送来了遮阳的油纸伞,应该,不会是什么贼人。
她想。
初沅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言岐,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谢言岐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终是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唇角,虚揽她腰肢带她离去。
他似乎有意放慢脚步配合她。
初沅从他的怀里轻抬睫羽,凝眸望着他,低声问:世子用过午膳了吗?
谢言岐轻笑一声:你说呢?
这个问题,初沅还真不知道。
她离开书房之前,他尚在会客,应该没来得及用膳;可她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又怎知,他是否用过了膳食。
初沅咬了咬下唇,随即伸出双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我还没吃,世子要陪我一起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示好,分明就是避重就轻、不知道答案。
谢言岐垂眸睥她,不经低笑着嗤了声。
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