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讲事情的经过时,宋延的语气明显沉重起来。
那郑劼现在还好吗?顾凝连忙问道。
其实她并不认识郑劼,但人类普遍的共情让她同样替他担忧。
放心,人已经抢救回来了。宋延柔声安抚道。
他现在在ICU观察,生命体征平稳,已经基本脱离生命危险了。
太好了顾凝小声地啜泣着。
那另一个受伤的人是谁?
她刚问完这话,就回想起来之前患者家属的那句一个郑医生,一个宋医生。
顾凝的语气于是变得焦急,她试图离开宋延的怀抱,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是你受伤了,对吗?你哪里受伤了?
男人没有松手,仍然保持着拥抱她的姿态。
只是小伤,不用担心。
他轻抚着她的背,继续安慰道。
那个行凶的人手里有刀,制服他的时候,我的手臂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只是皮外伤,都已经包扎好了,有半个月就能痊愈。
为了证明他的解释,男人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
你看,我还能抱住你呢,没什么大碍的。
宋延哄着她,语气温柔极了。
但顾凝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泪无声地流得更凶。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都怪我。
宋延的眼中满是怜惜,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认真地道歉。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个危险、疯狂而忙乱的下午,夺刀、制服行凶者、包扎伤口、等待郑劼抢救、去派出所录笔录
每一步,宋延好像都表现得极其冷静。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因为本能而产生的应激反应。
像一具精密的机器,大脑控制着身体作出最正确、最理智的行动,可他的灵魂,从冲进诊室时起,便抽离在躯体之外。
他就这样,只有理性、没有感性,冷静到可怕地一直忙碌着。
直到,刚才将顾凝拥进怀里。
宋延抱着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哭声。
他心疼、惊慌、焦急,可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感觉到:
他抽离在外的灵魂,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从一个理智的机器,又变回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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