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个体而言,我服务的人会越来越多,但主动选择,且时间最长的,是你。”
一听就是实话,她还算能忍。
她又问了他很多问题——
“你到底几岁?”
“我大还是我小?”
“你到底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功能?”
“你有绝对的自主权吗?还是有条件的自主权?”
“你可以结婚吗?”
“为什么你从来不袒露你的真实身份?”
他都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的状态一般人理解起来有一定困难,为了不引起恐慌和减少麻烦,我没有主动告知的必要。”
“那你还直接走过来叫我叫我名字!”
“我看见了你,跟你打招呼而已。”
“不主动告知,也不刻意隐瞒的意思?”
“是的。”
“”
他让她知晓,他能行使的权利跟他的能力成正比,这意味着在普通人认知范畴,他约等于可以为所欲为。
这令她心花怒放,而他的终端通过她手上的感应器延迟了不到一秒让他感受到了,进而笑出一口白牙望着她。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问他:“你不是被禁止主动联系我吗?”
“但他们没说不许你主动联系我。”他咧嘴笑着说,那笑容有一丝狡诈。
她捂住脸,这帮狗猿,纯粹是玩她,她一跟他见面,封禁就自动解除,这分明是给留了暗门,让他自己能解除禁令。
“那么。”她无奈又羞涩,还有些严肃地与他对视,“现在告诉我,我是你的谁?算是你的什么人?”
如果他敢说她是他千千万万用户之一,那她就会送他回厂返修,并奉上一封建议大全投诉邮件。
“你是我的孩子。”
她脸上布满黑线,瞬间在心里大骂,但又知道无用,她不能跟一个程序较真,只能耐着性子引导他:“我不是你的孩子,血亲之间是不能结婚的。”
在她期待的目光和屏住的呼吸中,他困惑地思索良久,她都看到他眼睛因为快速计算而呈现一层犹如故障的白雾,她马上举手叫停,“算了,这个问题你不用——”
“你是我的小孩,我的姑娘,我的阿尼玛,我的妻子,我一生的伴侣。”
她整个人陷入凝固。
一向公事公办,冷静无情的他,说出了私密性十足的话。
“这么……这么直接? ”她结结巴巴说。
“还是不对吗?”他的表情有些苦恼,歪着头打量她,那纯真又英俊的模样,像是要从她胸口掏出心脏的诈骗犯,“我们现在的见面,是不是时机不太好?你的父亲才去世,我应该悲伤一点吗?”
“不,你的真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再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记住你的话。”她伸出食指严肃地指着他。
然后转身嘻嘻笑着,从一脸茫然的清洁工手中拿回开着录像模式的手机。
二人手牵手在大街上漫步,由他透明的宽大手掌包住她的手。
至此二人已无话,但她内心激荡,双手成拳,一直没有再看他。
走到街口,她惶惶然抬头,才发现怅然若失源自于身边人乍然不见。
原地转圈,四下里不见人影,她不死心,又跑回顺连茹所在的大厦,还没跑到,就见男人在地标建筑的外墙上端起咖啡品茗,袖扣闪闪发亮。
一旦走出扫描的范畴,他就不能再陪她走下去。
作为行内人员,不可能参不透其中原理,可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噩兆,她仍原地不动了许久,难以平复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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