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池援慢慢地呷着啤酒,难得的乖巧安静。迟骋靠着池援怀里,枕着他的肩膀,就着啤酒断断续续地讲了许多关于他和他妈妈的往事。迟骋久藏于心的层层叠叠的心事,融在故事里,融在酒里,也全都融进了池援心里。
当浩瀚大漠的地热逐渐散光,清冷的凉意开始袭来,啤酒喝光了,零食也吃完了,迟骋的故事还有许多没有讲,但酒意上涌,他已经有些沉醉了。他沉醉于酒精本身,也沉醉于池援温暖的给与和长情的陪伴。
人在心情低落的时候,喝酒似乎更容易醉。
今晚的酒有意无意地大都让迟骋抢着喝了。按照平常,迟骋喝这么几罐啤酒就跟没事儿一样,照样能站得玉树临风,走得六亲不认。
可今晚,他却露出了明显的醉意,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温顺得依偎在池援怀里,没有一点儿棱角,让人根本无法将他与那个以一敌五大获全胜的冷酷少年联想到一起。
池援抱起迷迷糊糊的迟骋,一步一步缓慢而沉稳地向帐篷走去。
迟骋自觉地勾住了池援的脖子,将脑袋歪在了池援的肩窝里。节奏分明的鼻息一下一下地掠过池援的脖颈,暖暖的,痒痒的,让他的心里蹿起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池援庆幸自己今晚喝得不多,他足够清醒,足以好好照顾怀里的人。
两人进了帐篷。
这个帐篷是方璞和涂余的。迟骋之于他们,就像亲弟弟一样,从来都不见外。睡袋是方璞替他们收拾的,没有拆开,还保持着双人睡袋的样子。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两人什么都没想,便一起钻进了睡袋。
气氛刚刚好,装备刚刚好,人也刚刚好,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池援关了应急灯,打开了一盏比鸡蛋大一点的蛋壳小夜灯,放在帐篷的一角。帐篷里灯光昏暗,如同从夜色里捞了一片月光进来,堪堪足够池援看清迟骋恬静的眉眼。
迟骋是真的醉了。
他醉意浓浓,呼吸的节奏很快就平缓了下来,进入梦乡的迟骋下意识地往池援跟前蹭了蹭,似乎想要寻找一处温暖的依靠。
池援轻轻地托起迟骋的脑袋,将自己的胳膊从迟骋脖子下面递过去,将迟骋搂进了怀里。
他从睡袋口处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迟骋沉醉的脸庞,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池援舍不得睡着,甚至连眨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怀里的少年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迟骋触到了温暖,很舒服很满足的轻哼了一声,越发朝着池援的颈窝里蹭了蹭,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池援的呼吸里全是少年的味道,他的心跳得飞快,简直感觉下一秒就要爆浆了。
池援想要趁人之危的小心思又冒了出来,之前在帐篷外面的时候,都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可这会儿,他却做贼心虚似的紧张得厉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按捺着自己狂乱不已的心,将自己颤抖的双唇凑近了迟骋的额头,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下,觉得不够,又亲了一下,可依然是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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