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迟爸爸在看到他们之后是受到了多大的精神刺激,才会导致血压飙升到直接晕过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去面对被自己一口一个“干爹”叫得笑逐颜开的迟爸爸。
齐哥见池援没有回答,发觉得自己问得有不太合适,于是闭了嘴。
到了科室,迟爸爸已经被送去检查了。池援在齐哥的指引下找到迟骋,他正靠在CT室外冰凉的瓷砖墙上。
空旷的楼道里有些凉,迟骋只穿着毛衣,连外套都没有穿。池援用手碰了碰墙壁,冰凉的触感让池援不自觉的“嘶”了一声,迅速地将手收了回来。
“骋哥,别靠着墙,太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脱下自己身上一直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将迟骋拉离了墙面。迟骋的后背已然冰凉一片,池援只摸了一把,心头就猛地抖了一下。
池援心疼地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形同木偶般的迟骋身上。迟骋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的喉咙胀痛得厉害,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他顺从地任由池援为他穿好衣服,拉着他坐在了楼道里的长椅上。
等待的过程,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楼道里只有仪器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音。
池援揽着迟骋的肩,一只手轻轻地搓揉着迟骋冰凉的指尖。他不时地回望着CT室紧闭着的门,他迫切地渴望着那扇门能快点儿打开,却又害怕打开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不好的结果。
这时候,齐哥陪着一名看上去岁数与迟爸爸相仿——或许还要略大一点的白大褂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白大褂长着一张面相和善的脸,金边眼镜之下,那双带着鱼尾纹的眼睛里流露着遮不住的严肃与认真。
池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权威一样,立马一把拉着迟骋站了起来,向白大褂行着注目礼。
两人走近之后,只听齐哥低声说了一句:“老师,这是病人家属。”
权威白大褂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冲着少年们点了点头,就匆匆地进了医生的操作室。
齐哥并没有立刻跟进去,而且走到跟前安慰家人道:
“骋骋,你们别担心,黎院长是我老师,你爸爸一直定期过来在老师这里复诊,他很清楚你爸爸平常的状况,会没事儿的。”
池援连声向齐哥道谢。除了“谢谢”这两个字,平常伶牙俐齿的他竟然也一时想不到还能说点其他的什么。
迟骋艰难地用口型说了一句:“齐哥,谢谢你!”虽然没有声音,但齐哥还是看懂了他的唇语。
“骋骋,你嗓子怎么了?”
迟骋张了张口,犹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声的回答了一句:“我没事。”
“不会是应激反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