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半夜他院子里又起来了,她下面湿漉漉流着血,被小绿拍着背安抚,知道自己是“长大”了。
侯府十几个下人侍候着六七个主人,天都没亮,她来葵水的消息就传开了。她羞赧地坐在床上,听着外面各院子派来的人给她送贺礼。
从没这么羞臊过,似乎一瞬间就知了人事,懂得了羞涩。这种恼人的成长搅得她心神乱的很,不知是喜还是愁。
尤其祖母和大嫂派人探望也就罢了,五哥凑什么热闹,她头一次察觉到羞恼的情绪。而三哥……她喝着红糖熬的姜水,肚子上盖着熊皮制的薄毯,连脚下都捂着汤婆子。
大热的天,她都热得踢远了去。似乎来了葵水身边人都当她娇弱了,尤其郑姑姑,事事不让g,时时围着哄着劝着。她期初还高兴能光明正大逃学偷懒,可这种事事拦着的行为很快就惹恼了她。
叫她不痛快,她也让她不痛快。故意调香,还可劲儿使唤积极的小绿忙进忙出,才三个人的院子都热闹了起来。
郑姑姑在旁边冷眼瞧着,眼里还有些轻视不经意间泄露:当世调胭脂水粉的除了那些下等匠人,就是见不了人的楼里姑娘。也不知道小姐哪儿来的爱好,这么上不了台面!
她对郑姑姑的态度有所察觉,不过只要她不敢说到她面前来,她就继续用她。只是小绿眼神未免凉了些,让她多瞅了几眼。
小绿微笑着殷勤换上干净的试纸,小小不足两根手指宽的一片,市价却是十两银子的精贵玩意儿,原不过是小姐嫌弃提纯嗅香时不够“书香”清贵,自娱自乐也要玩一玩“上等人”的雅致。
屋里蒸馏提纯的蒸汽香还萦绕不去,试纸上浅浅晕开一滴制成的香露,似是一夜春风来,漫天冰雪里雪白的梨花香片片飘舞,沁人心鼻,凉意润物无声,悄悄的,屋里其他的香气连着暑气一瞬间似乎就消失了。
章炎丞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郑姑姑和小绿在他的吩咐下,有些晕乎乎的出去了。她心跳加速地看着他,早忘了香里自己习惯加入的魅惑情香。
娘亲最喜欢的,她无论哪一款香,只要细细埋到颈肩深嗅,都能把那魂色吸入肺腑。
“身体怎么样了?”
才两天没见,她似乎又长开了,眉目染上了玫瑰般的娇艳,半是青涩,半是妩媚,从头到脚,不知道怎么就长成了这副勾人的模样。
“还好。三哥怎么来了?”
她在他视线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双股间多出来的那条月事带一瞬间存在感特别厉害,她吸着身子,坐在原位有些不敢呼吸。
“我刚从祖母那里出来,祖母……有意让我们先完婚,你……”
小绿醒过神就回来了,一听到这句话,又转身往外走。
三哥落座到她身边:“如果你不愿意……”
“不用。”她急忙打断他,和他视线对上又红了脸:“大夫怎么说?”
“请了太医,情况……不好。”章炎丞眼睑低垂,面上心里都很沉重,于亲情,于政治权利中心,都不好:“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外面,可能会把我们的婚事当做,冲喜。”
她沉默,良久,才抬头看他,有些失血的娇弱,又藏不住长开的娇艳:“你会对我好的对吗?”
章炎丞看着她,眸色深幽:“当然。”
然后亲了她的嘴角:“放心,我会等你礼成的。”
她相信他会对她好,可承诺由他直接说出口,还是忍不住更放心了。此时听他补的一句,有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待看到他眼里莫名的幽色,在他嘴角隐隐勾起时,莫名悟了,瞬间羞得把头埋进了穴口里。
婚事张罗得极为仓促,她的嫁衣都是外面买来自己添了两针,短短两月,她就从外面的别府绕了一圈又被迎娶了回来。
逐霖院扩建了一大半,仅次于侯府的主人,也算是对她和三哥的补偿了。
府里三喜临门,大嫂有孕,二哥中举,她和三哥完婚……可也挡不住祖母离去,不过也算是喜丧了。
五哥儿恍恍惚惚过完了8岁的下半年,明明大成所愿拜请了武师傅,武官之路不再有拦路虎,可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可三哥劝慰地也对,祖母去世,他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后来圣上同意大哥回乡丁忧,除了他刚拜师要留学和四哥身为皇子伴读不能停外,全府老老小小大都跟着走。他再找念念却不得其门而入时,他才懂得,念念已经是三哥后院里的人了。
没有了每日给祖母请安的时辰,他甚至都见不到她。
后知后觉的怅然若失让他都不知道从何开口,向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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