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还没消气吗?
气根本就没怎么生出来,只不过皇帝正忙着去追查逃跑的柳全,和刑部侍郎孟洵一块紧急商议了小半天,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柳全在亲妹病逝,老父亲昏迷的情况下这么一溜,还卷走了柳府所有的钱财,一时之间其白眼狼一般的行径成了全京城唾弃鄙视的对象。
大臣们也把矛头全对准了柳府,柳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后宫里的事情反倒是无人关注。
萧沐卓心底隐隐为苏婉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对柳影之言的信服,若不是在筹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跑那么快做甚?
于是,皇帝再度只身一人来到了关押柳影的私狱,既然柳影有可能是自己的手足,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此时此刻的柳影除了脚上的镣铐,面容干净,锦衣华服,正满脸怀念地摩挲着手中的那枚麒麟玉佩。
当日他和皇帝初次见面说完话,皇帝就把玉佩留给了他,这是他给芳儿的定情之物,对他来说不光是身份的象征,更是那些年美好回忆的见证。
“怎么,是不是柳全跑了?”柳影抬起那张与柳全一模一样的脸,目光淡淡。
虽然他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但双生子之间的灵犀他有,胞兄是什么样的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恐怕养育了他们兄弟俩多年的柳明柳大人都不了解柳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倒是料事如神。”皇帝自顾自地也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很好,茶是上好的龙井,茶水温热,说明底下的人听懂了自己的深意,没有亏待这位先皇子。
“大概是双生子之间的默契。听到我被抓的消息,他应该是真的慌了。”
“那你说,他会跑去哪?”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双星目盯着柳影的眼睛,眸色深深。
“呵呵,这就要陛下去猜了。我们虽是一母同胞,但关系从小就不好。等大一些知晓身份后,更是分道扬镳,我只是活在他背后的影子而已。”
“五皇弟的生母是谁?”
皇帝的这一问直叫从容淡定的柳影微微愣怔了半晌,柳明的书房里藏着一幅画卷,画卷上的女子是他的生母,可惜柳全怕被其他人发现,撺掇着柳明把画卷烧了。
几年过去,柳影对那画卷上的女子面容印象早已模糊,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就是她的一双眼睛了,笑成月牙状的眼睛里似盛满了星星点点的光,璀璨又夺目。
“我的生母只是身份低微的才人,偶尔被先帝临幸才有了我们兄弟俩,就连她肚里有了龙种,先帝也不愿抬她的位分。只因那会宫里头最受宠的贤妃也有了身孕,先帝怕贤妃吃醋伤了身子,把我的生母贬去了冷宫,她就这样熬到了生产,生产时候大出血,先帝偷偷过去瞧了一眼,扔下两块麒麟玉佩就走了。但后来她没有撑过来,我们兄弟俩也面色青紫看着不太行。幸亏柳明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把我们救出了宫,至于先帝为什么没有发现,大概是我生母身份实在低微,连带着我们兄弟俩也没有分量,宫人说一尸三命,先帝就那么信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