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面装的是陈达发,果然如老罗头所料,陈达发的媳妇带着一个三岁多大的孩子跪在临时营地上,悲戚的哭声震动了整个村寨。
“到底咋解决问题嘛,你倒是说句话啊!”肖卫东急得火燎腚一般来回踱步,狠狠地瞪一眼正在低头抽烟的老罗头:“这里是军管区,我们在执行国家任务,如果照此下去势必要启动紧急预案。”
“这里是竹坪,娃死了是大事,你还不许婆姨哭丧?”老罗头阴鸷地看一眼肖卫东:“陈家后生可是为考古队死的,他们孤儿寡母地可咋办,你有学问给我说说看嘛。”
肖卫东被质问得语塞,事实很清楚,跟随周芳华的科考队去执行任务的村民没有主要责任,责任全怪科考队,甚至都在周芳华的身上,她是考古队队长。不过肖卫东来竹坪村可不是为了考古队的,而是张宏伟。
所以,他的意见在郭南北看来就是放屁,放屁都不如。
“老罗,你通知下去,晚上召开村民会议,给考古队出工的人家必须派代表,我的原则是尽量弥补老百姓的损失。”郭南北抬起脸看着老罗头,脸上的皱纹这几天又深了几许。
老罗头微微点头。
“还有,所有出工的都要登记造册,不能有一点遗漏。”
“陈三家的该咋弄?”老罗头皱着眉问道。
郭南北缓缓起身走出帐篷,肖卫东和老罗头慌忙跟了出来。临时营地戒备森严,村民们都在外围围观,郭南北已经派出搞政治宣传的人去安抚老百姓了,但收效甚微。
望着恸哭的母子,郭南北心如刀绞,眼睛也湿润了,从兜里摸出十几张大团结塞给陈达发媳妇:“这不是抚恤金,是我个人帮助你的,节哀顺变。”
老罗头慌忙上前:“你这婆姨不要闹了,人是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入土为安吧。”
在老罗头的张罗下,几个婆娘把陈三家的和孩子劝走,又把棺材抬往后山安葬。就在棺材抬起的瞬间,郭南北突然发现棺材头上画着巴掌大小的奇怪符号,远看像红色的骷髅一样!
似乎在哪里看见过,但却想不起来了,郭南北目送着送葬的队伍远去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那个信号曾经出现在马德才卖给周芳华的金属牌子上,也出现在被老罗头打烂了的铁块上,同样还出现在山里龙王庙的铜钟上。
现在又出现在陈达发的棺材上,令人匪夷所思。不过,这些不会有人去注意,除非看到这一切的人能够安全聚首。
“老首长,电报!”正在此时,电讯员谢军辉从另外一个帐篷里跑出来,手里挥动着一张电报纸:“是江政委发来的,有重大发现!”
郭南北有点发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是几天来收到的唯一一份前线电报,慌忙抢过来仔细看,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发现人迹。
郭南北狐疑地看一眼谢军辉:“什么时候收到的?”
“三分钟前,破译完就向您汇报来了。”
电报纸被肖卫东枪过去,只看了一眼便兴奋地喊起来:苍天有眼啊!
郭南北急匆匆地钻出帐篷,找到三天前江一寒发来的电报,仔细核对一下,才发现上面如出一辙地写着“发现人迹”是个字。
同样内容的电报,只是时间间隔了三天?江一寒为什么不多发点内容,哪怕换一个内容也是好的啊。从电报的频段来看,是江一寒小组的电台无疑,但内容让郭南北有些惴惴不安。虽然一如既往地是好消息,不够这种消息对他而言聊胜于无。
“老郭,我猜的不错吧?搜救队和增员组没有问题,过两天就会有科考队的消息,我看好你们5619的人!”肖卫东的兴奋劲还没有过,有失学者的风范。
郭南北把三天前的电报扔给肖卫东:“两份电报一模一样,你不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政委惜字如金。”
郭南北摇摇头,江一寒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对于作战经验丰富的特战队员而言,信息沟通是确保成功完成任务的保障,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都会滴水不漏地传给总部,而不是只用四个字来敷衍。
肖卫东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的官兵们是值得信任的。但反过来想这件事便不难发现蹊跷:随着增员组的挺进,江一寒应该将更加重要的信息传回来,但他没有。
是他没有想到信息的重要性还是这份电报根本就是三天前那份?问题不会处在谢军辉的身上,他是的电讯员,不会欺骗自己。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现在收到的电报就是三天前的那份!
肖卫东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发疯一般把电报纸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