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来时身无旁物,走也没能捡个包袱,就这么两手空空被请出永福宫门外。她傻傻仰望永福宫的金漆牌匾,万没想到太后这么记仇,不就是在王府的时候堵门没顺她的意思么,小皇帝既然都已经找回来了,她怎么还记恨到现在呢?
周遭路过的宫人掩着嘴巴指指点点,想必不稍多时这事就会传遍皇宫每个角落,温浓徘徊了好一会儿,实在没脸皮留下来被人当猴子看笑话,这才悻悻然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忽闻背后有人匆匆喊住了她:“阿浓姑娘。”
温浓举目四望,正见拐角过道有个小太监急急赶来:“还好你没走远,容总管让奴才请你走一趟。”
容从?
温浓心中讶然,这俩主仆一人巴不得她赶紧滚,一人背过身又来找她,也不知是想干嘛:“容总管找我何事?”
“容总管在织染署,说是手里的差活需要交待一下。”
自来永福宫后,温浓跟了容从好一段时间,平日尊他一声师傅,不知怎的就生出一份敬畏感,心底莫名有些忌惮。温浓心道也对,她现在不属于太后宫里的人,手里原来的活肯定是要转交出去的,遂点头说:“有劳带路。”
温浓来到织染署时碰到不少老熟人,其中就有李司制。
出宫之前温浓曾跟李司制三五天时间就会回来,那时远没想到会在宫外发生那么多的事。而这一晃宫里小半个月过去了,容从竟是已经把尚事监给整顿得七七八八,该收拢的人也收拢得差不多,而这李司制就是其中之一。
容从见温浓来了,挥退其他人单独把她留下来。
温浓刚回宫来还没与李司制见一面,此时与擦肩而过的李司制互换眼色,见她精气神倍儿好,约莫容从并没有留难于她,反是换得了重用。
她心下微松,转头看见容从,一声师傅也不知当不当喊。
见她一脸温吞,容从挑眉:“这么快就不认师傅了?”
温浓立刻吃下定心丸,脆脆地喊了声:“师傅安好。”
容从颌首:“我这边手头正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跑到永福宫,听说娘娘把你赶出来了?”
温浓干笑不语。
“娘娘还在气头上,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容从叹息:“陛下的安危是她的逆鳞,往昔母子从未分离这么久,陛下年纪尚小,一去几日没有消息,出宫之后又听信了小人谗言,方寸大乱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娘娘关心过切,有失轻重,不得己与信王产生不必要的冲突,绝非她想要的结果。她将你赶出永福宫,无外乎是顺水推舟,把你送回殿下身边而己。”容从格外语重心长,对她谆谆善诱:“你可要切记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