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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转了转,赖小三的嘴角突然上翘,现场如此浓烈的怨气,大部分都来自这三个孩子,如果先把它们抓起来,那其他的恶鬼也就好超度了。等把其他人都送走,再慢慢超度三个孩子也不迟。
和云坤对了个颜色,两人默契地对三个孩子发起了凶猛的攻击,赖小三连降十二道天雷,把三个小娃娃逼到了同一个角落里。云坤不知从哪儿拽出一块破布,兜头兜脸地丢了过去。沉睡千年的阴阳布感受到强烈的阴气,立马兴奋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三个小娃娃给裹了进去。
暂时控制了三个小娃娃,周围的怨气立马减轻不少,众人一见,纷纷开足马力,散发出更强盛的仙气,度化这些怨鬼的恨怨。
等云岩和宁新返回来的时候,现场的恶鬼已经超度了大半。宁新眼馋地看着光圈内的战斗,恨不得冲过去练练手。
“宁新,你去收拾了那个书生,要活的!”像是听见了宁新的心生,赖小三头也不回地高喊。除了小娃娃之后,这群恶鬼里最麻烦的,就是个浑身干瘪的书生,一想到这书生自私变态的行为,赖小三就觉得如果自己动手,肯定会把书生劈成渣渣的。
得到命令的宁新兴奋地抄起云岩的镰刀,高叫着冲进战圈。不得不说,在边疆镇守多年的宁新身手确实了得,那被困千年的老鬼,竟然接不住宁新的破镰刀,被砍的四处躲闪。趁此机会,赖小三和云坤合力把其余的恶鬼都超度了。
长出口气的赖小三懒洋洋地靠在云坤身上,笑睨着勇猛的宁新:“嗯,你大嫂果然勇猛,怪不得把你大哥吃的死死的!”
云坤嘴角抽了抽,他一直想知道那日赖小三和宁新说了什么,竟然让这个老顽固放弃无休无止的轮回,还顺利地扑倒了他那个忠犬般的大哥。唯一可惜的是,本以为是云岩压宁新,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他大哥是被压的那个,而他,也不知赖小三到底和宁新说过什么。
站在他们旁边,原本看得起劲儿的云岩不小心听到了赖小三的话,立马炸毛了:“赖小三,别以为朕不知道是谁把宁小将军变成这样的,朕跟你没完!”
于是一场混乱的小规模战斗再次爆发,谁输谁赢,不言而喻……
☆、64最新更新
收拾了书生鬼魂的宁新兴高采烈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他家无比尊贵的皇帝陛下被赖小三踩在脚下,无力地挣扎着。宁新默默地回过头,把俘获的书生放开了,口气霸道吩咐:“你,再跟我打一场!”
莫名其妙的书生鬼揉着生疼的手脚,呲牙咧嘴地瞪着宁新:“士可杀不可辱,别以为我是个书生,你就可以侮辱我!”
宁新嘴角抽了抽,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小样的,不揍你,难道去跟赖小三抢云岩么!你没看人家那边有帮忙的吗!
混乱的一天总算过去,有些累的赖小三在云坤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上花坛,捡起被大伙无视许久的毛笔,施施然地回了家。收拾了书生无数次的宁新面无表情地走到云岩的跟前,把趴在地上的云岩抱了起来。
云岩泪眼巴巴地看着他家宁小将军,委屈无限啊:“亲爱的,你怎么舍得我被赖小三欺负啊!”
宁新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吞吐了好半天才勉强吐出一句:“我见太上皇也凑过去踹了两脚,所以……”
“什么?”云岩一听就火了,手脚并用地从宁新的怀里爬了下来,踉踉跄跄地追上太上皇和熊大爷,二话不说就开打,于是又一场不平等的战斗开始了,结果,依旧不容乐观……
回到家的赖小三吩咐云坤把阴阳布连着三个小娃娃塞进冰箱,今天战斗时间太长,赖小三实在懒得再对付三个小鬼了,再说旁边还戳着个鼻青脸肿的书生鬼呢!
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赖小三眯着眼睛打量着战战兢兢的书生鬼,那支普通的毛笔会变成今天这样,三个小娃娃会变成恶鬼,杨苏他们几个遭遇灵异事件,全是这个书生导致的。赖小三磨了磨牙,有种扑上去狠咬书生几口的冲动。
“我错了,这一千年来,我已经为自己的食尽了自己种的恶果,求求你们就放过我吧!”被宁新折磨了大半天的书生鬼此刻已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感受到赖小三不怀好意的眼神,书生鬼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
“你以为我们放过你,你就没事了?”赖小三不屑地哼了两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算书生鬼已经忏悔了,千年前被封在毛笔里也没少吃苦,可这些都不能洗刷他犯下的罪孽。进入地府之后,等待书生的会是更加残酷的刑罚。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书生鬼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他当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走歪门邪道,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说什么也不会钻牛角尖,害人害己了。他不介意下地府受苦受难来偿还罪孽,却不想再被眼前这帮非人类虐待了。
“你先别哭了,说说看,当年你到底从哪得知用鲜血祭奠笔仙的邪法?”云坤把柳第和齐灵带回来的大肘子递到饥肠辘辘的赖小三跟前,这才回头去审视书生。虽说书生走到今时今日全是咎由自取,但如果没有那不靠谱的祭奠方式,书生也不会害了三个小娃娃,还间接害了那么多人。
“就是,小爷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用鲜血能召唤笔仙的事啊!”狠咬一口大肘子,赖小三也开始竖着耳朵听故事。自古就有很多招灵祭神的仪式,从形式到内容都相差很多,但赖小三可以肯定,凡是用鲜血献祭的,要不就是人们的迷信,要不就是祭奠邪物的。
“唉,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啊!”书生顿足捶胸,他从小就随着家人在战争中漂泊,所以书生从小就希望能高居庙堂,为百姓谋福利。就算明知南宋气息已尽,却依旧在痴心做着挽救国家和百姓的梦。
首次科考失利让书生备受打击,为了能尽快高中,书生开始寻求各种邪术邪法。后来他在一处隐蔽之地找到一位道士打扮的江湖术士,也是那江湖术士告知他如何用血祭奠。
起初书生并不想那么做,因为要召唤笔仙,首先就要杀害三个孩子,这对于看惯了战争和死人的书生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可那江湖术士却告诉他,他若用此法高中,也许能在有生之年,保一方平安。就算牺牲三个孩子,也不算什么。
久而久之,书生被江湖术士说动了,最终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杀了三个孩子之后,书生每晚都做噩梦,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脸色难看,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直到暴毙在考场上,他才知道自己上了那个江湖术士的当。
原来江湖术士告诉他的方法,根本不是保佑他高中的,而是想假借书生之手,造一件天下无双的邪物。只是施展这套祭奠邪法的人,势必会成为邪物所害的第一人,只有启动法术者的血肉,才能抚平三个惨死孩童的怨恨,这样,江湖术士才能更好地控制毛笔。
就在书生懊悔不已的时候,他又知道了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某个被江湖术士摄入笔中的官员告诉他,其实不是他文采不行,只是他的文章里有太多除内奸御外敌的东西,这虽是当时最可贵的精神,却也是很多当权者的绊脚石。所以就算书生招到笔仙相助,也不可能高中。
心灰意冷的书生一面看着江湖术士用毛笔杀人越货,造孽无数,一面承受着三个娃娃时时刻刻的攻击,一面忏悔着无尽的悔恨,就这么度过千年。在毛笔内越来越重的怨气沾染下,书生是唯一一个还保留着神智的鬼。今日脱离了毛笔的束缚,书生下意识想远离毛笔,却被赖小三等人拦住,于是一场毫无缘由的战斗,就这么展开了。
“我真的知错了,如果能换回毛笔中众亡魂的重生,我愿魂飞魄散!”书生涕泪横流,正因为经历了彻骨的痛,才更知自己当年所犯下的是多么严重的错误。书生真的想让那些和他相处了千年的亡魂们,有个好的结果,也希望那三个怨气入骨的孩子,能放下心中的恨怨,重新开始幸福的人生。
“他们都去投胎了,那三个小孩儿,很快也会得到解脱的。”云坤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书生也算不上是坏人,他想高中的初衷也是为了拯救苍生。只是他的做法错了,错的离谱,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造成了更大范围的伤亡。
“尘归尘,土归土,既然你的心结已经打开了,就去地府报到吧。历经惩罚之后,望你来世好好做人。”啃完了大肘子的赖小三抹了抹嘴巴,掷出油乎乎的猪骨头。书生只觉头部被一硬物击中,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怎么不让大哥亲自带他下去呢?”云坤拿过毛巾给赖小三擦手,他家小三喜欢乱扔骨头的习惯,怎么到现在还没改呢?
“你大哥?”赖小三挑了挑眉,扫了眼和太上皇不停互砍的云岩,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眼光很独特了,竟然在这么奇葩的一家子里,翻出了个正常人!
“……我们去看看王业他们吧!”云坤默默无语地拉着赖小三去了客房,有这样的大哥和父亲,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王业三人的魂儿尚未归位,赖小三从宁新那里要回三个傻呆呆的散魂,依次放回到三个孩子体内。可能是魂儿离体的时间太长了,三个孩子的竟不能马上和自己的魂儿融为一体。赖小三在三人的眉心画了道符,帮他们稳固魂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三个孩子才算是清醒过来。
“王业,你为何要偷拿走那支毛笔?”杨苏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虽说王业也不是故意还大伙的,但如果他们把毛笔遗留在墓地的话,那么他们也就不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了。
云坤嗔怪地拍了拍杨苏的脑袋,他可以理解杨苏对兄弟的担心之情,但那天若真把毛笔留在墓地的话,那毛笔可能在赖小三他们还未回来的时候,就解除了封印。如此一来,那不仅是那片墓地的中年鬼和小鬼们的灾难,也是无数人的灾难。
“我……”得知了前因后果的王业羞得无地自容,他家经营古董生意,所以王业一眼就看出这支毛笔并非凡物,这要是拿到交易市场上,能换来令人眼红的财富。所以王业才会在已经逃出好几步后,又返回去拿毛笔。如果知道毛笔是邪物,王业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做的。
“行了,这次的事已经圆满解决了,从某个角度上说,那些被困在毛笔里的冤魂们能得以解脱,也都是你们的功劳!”云坤长者似的笑笑,他知道这次的事会给这六个孩子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只是过去的就过去了,他们再怎么纠结,事情也不能从头来过。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杨苏他们六个,应该努力去过好自己未来的生活。
六个孩子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赖小三拉了拉云坤的袖子,两人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他们相信,这些孩子早晚会想明白的。
“那三个小鬼怎么办?”一头扑在自己床上的赖小三苦恼地蹭着被子,那三个孩子的恨怨是毛笔变成邪物的起源,别的鬼都很好超度,可但那三个小孩子……
“交给地府吧!”云坤温柔地揉了揉赖小三的长发:“十殿阎罗和老崔已经不务正业太久了,这回,就让他们去想到底要怎么超度三个怨气深重的小娃娃吧!”
☆、65最新更新
把三个小鬼送下地府,赖小三和云坤难得偷闲两天。昨天学校教务处开会,赖小三作为学校优秀骨干教师,被派到了邻省某高校进行学术交流一学期。赖小三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得挺好听,什么学术交流,什么彼此学习,其实说白了不就是校长上次在几个学生面前丢了人,下不来台了吗!就想着把他这个目击者派出去外放些日子,出出校长心中的闷气。
对于校长独断专行的决定,赖小三微微点头,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要带着云坤一起去学术交流!”
校长嘴角抽了抽,他们又不是体校,建校到现在还没有让体育教师去学术交流的先例呢!不过一看赖小三那副“你不同意我就不去”的霸道样,校长只能抹着眼泪,同意了赖小三的“无理要求”,让云坤作为赖小三的助理,一起去邻省学术交流。
确定新学期任务的两人悠闲地回家睡了两天,又跑去极乐饭店胡吃海喝了一番,这才扛着个行李箱,慢悠悠地踏上了倔驴子的急速专车。
“唉,接下来的小半年,咱都吃不到柳第和齐灵的手艺了!”赖小三百无聊赖地靠在车门上,无限怀念地看着这座他生活了三年的城市。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懒人,赖小三一向是认准一个地方就懒得动的主儿。当年他也只在桃县和京城住过,来到现代以后,也只在学校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