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孩子,再独立再有主见,面对本能就感觉到害怕的事物,还是会不知所措。
她蜷蹲在三楼的欧式木制栏杆边,眼睛盯着地板身体发颤,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暴雨声中,楼下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迟意?”
声音冰冷却轻柔好听,瞬间解救了迟意紧绷着的小小心脏,她由背抵着栏杆转过身体,煞白的小脸透过间隙看从自己房间出来手里端着空水杯的闻染清。
她看不清,但那种熟悉好像可以依靠的感觉一下就取代了心里的恐惧。“闻姐姐..”
雨声中迟意的声音太轻虚,而刚认识了她十几天每天仅有奶糖之缘的闹腾小孩子显然勾不起闻染清别的什么心思。
迟意只感觉到她毫无感情的眸色稍动了动,然后用平静的语气就站在二楼看着她说:“两点了,早点休息。”
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没走,直到看着蜷在被子里的小女孩转过身体有回到房间的趋势才去客厅倒了杯水。
卡在视野里的房门上端第二次被冷漠地关上,门的后面透出些微光。
蹲了又十分钟,小迟意没忍住。
她下楼敲了敲闻染清的门。“姐姐...”
无常的雷声将细小的声音埋没。迟意背后瞬间出了些冷汗,身体都蜷紧了,没等到回答直直转动了把手。
闻染清半倚在床头看书,明明是接过奶糖除了‘谢谢’再不会说出第三个字的人,暖黄色的光照在静好淡漠的脸上,却是无端温暖又诱人。
迟意在少女平静里稍带些错愕的目光中走过去窝在冰丝质地的床沿,床很大,她们中间尚有很多距离。
除了雨声和偶尔的雷鸣,空气中安静了很久。
闻染清没经历过被陌生小孩爬床头的事情。
她看书的动作停顿下来,先是不解困惑,然后稍觉得有些麻烦,她从未在平静的深夜被人这样小小无礼又蛮横地侵扰过。
还没等对方出声,迟意先发制人,拱成个团子窝在她手边,脑袋隔着被子蹭蹭纤瘦身侧,然后露出了那张惨白的小脸,轻声:“姐姐。”
随着雷声又是一下瑟缩,团子稍稍压住了闻染清的一边被角,软白的脸埋在她腹部的被褥里,令人心安的体香瞬间将迟意包裹。
一看就知道是害怕雷声不敢自己睡觉。
闻染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大抵心绪被小魔王这样可怜巴巴的反差弄到终于起了一点波澜,身上那点奶香味也给迟意无形中增了些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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