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一想到谢白棠之前的叹息,荆九歌递过去一个药罐,道,“这罐药,可以去所有的新疤旧痕……”
谢白棠没有拒绝,掀开盖子,抹了些许在指尖,轻柔的擦在了长欢眼角的伤痕处后,又将剩余的递还了回去。
荆九歌没有接,道,“你留着吧,我还有。”
谢白棠不解道,“你既然有这药膏,为何不把手腕的疤痕除了去?”
荆九歌无奈一笑,道,“它们是我的过往,既是对我的提醒,也是见证。”见证了我历经的痛楚,曾经那般的爱过你,以至于多年来,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
而今,那疤痕血肉和记忆,早已融为了一体,再难舍分。
屋内一时寂静。
只有狂风怒吼,拍打着窗纸,呼啦不停。
荆九歌走出门去,不消片刻又拎着两壶酒进了屋,在床榻边的地板上落了座。
地板上铺就着厚厚的西域羊毛地毯,五彩花纹斑斓,却不落俗套。
谢白棠坐在床边,理了理长欢额头的发丝,喃喃道,“她这么安静,我还有些不习惯…”
荆九歌没有接话,只是扭头,仰视着身旁人,递了酒壶过去,道,“夜寒,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谢白棠见状,伸手接了,也跟着背靠着床榻坐在了地毯上。
“林小暖今晚怕是不会醒了,其实你不必亲自这么守着…我可以让白芍替你看着些。”
“九歌,你没有做过母亲,不会懂得。”谢白棠说着又忍不住向塌上瞧看了一眼。
荆九歌反驳道,“我也有两个徒儿,有什么,是我不懂的?”
“那你爱他们吗?”
荆九歌没有作声。
“你可愿意为了他们不求回报的付出?”谢白棠又道,“当他们有危险时,可又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护他们平安?”
荆九歌再次沉默,是的,她做不到。
她并不爱他们。当初选择楼小楼和安错做徒弟,也只是因为他们最有前途,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有她想要达成某些目的手段,仅此而已。
这只是一场交易,不牵扯感情。
而感情,于荆九歌而言,因太过稀有,故弥足珍贵。
荆九歌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大概在十年前,有个妇人来找我救命,她是个江湖人,被人下了毒,看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想来她遇到的都是些庸医,没有遇到你……”
荆九歌突然摇头笑了笑,继续道,“她不远千里,带着一双儿女,来找我……那毒,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那,你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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