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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叫端静。
梦里,她从没有得到过他的爱与重视。
梦里,她安静乖巧的像一抹幽魂。
梦里,她被自己嫁给了乌梁罕
然后,便仿佛开败的花一样,不断消磨着她所有的美好与生命,最后早早便零落成泥。
梦到端静死了,皇帝瞬间惊醒,梦中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慌得不行。
他慌张的找寻端静的身影,他要立刻搂住她,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在自己怀里。
他慌张的摸索了两下,低头就看见端静握着拳头,浑身赤裸的窝在他怀里。
皇帝长出了一口气,颓然闭目倒下,心方缓缓落了地。
端静疲惫的在他臂弯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样子可怜又可爱。
皇帝收了收怀抱,与她紧紧相贴,梦里那种空洞又无助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感受着她在自己身边的充实感,皇帝轻轻扯开身上的锦被,才发觉自己昨晚有多过分。
端静全身青青紫紫,被他玩的几乎没有一块儿好肉,睡梦中还蹙着眉头。
皇帝叹了口气,随即从床上的暗格拿出一个瓷瓶。他爱她至极,是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程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给她用过伤药了。
今日居然又派上了用场,皇帝用手指挑起一团药膏,心疼的往端静红肿的乳尖抹去。
轻轻一碰,端静就不自觉颤抖,呓语着:疼。往他怀里直躲。
皇帝放轻呼吸,尽量轻柔的给她上药,看着她下身的惨状,不由得恨起了昨天的自己。
他咬着牙,艰难的给端静擦完了药。
随即悄悄的起身,把梁九功唤去了书房。
昨儿床上说的气话,今天一醒过来他就后悔了。
但婚约已当众定下,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谁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尤其是那个叫乌梁罕的人,皇帝眼眸幽深,那个梦如此真实,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轻易饶恕他。
让火器营做好准备,今儿的大阅把运来的火炮都给朕用上,朕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威慑!皇帝预备好好震慑一下蒙古诸人,教教他们什么叫以理服人。
是。梁九功领命。
昨儿乌梁罕为什么当众求亲,查出来了吗?皇帝拿起御笔,随手在一张纸上勾画着一个女人。
一个他梦里的女人,一个可能是他的皎儿,名叫端静的女人。
回皇上,时间短,奴才只查到五公主那日不小心摔倒,连带着扯下了三公主的面纱,恰巧被乌梁罕看到了。
不小心?恰巧?皇帝凤眸微眯,笔下游龙走凤。
对于所谓的巧合,他嗤之以鼻。
是,不过今早八阿哥来过一趟,您尚未起身,便被奴才拦下了。他说他那日也在,他觉得五公主是有意的。许是为了乌雅氏不愤。
呵这还有目击证人。皇帝唇角微扬,笑的讥讽,回头再好好查查。
是,奴才知道了。
那个乌梁罕,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帝想起梦中那个风流花心,在女人病中就勾搭上别人老婆的男人,下笔不禁重了三分。
梁九功道:乌梁罕这人奴才查了一下,喀喇沁人一致说他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但是有人前几天看见他一直纠缠宝勒尔,看起来不似表面的模样。
皇帝眼眸微暗,搁下了笔。
看着纸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皇帝突然出声,梁九功,你还记得,皎儿有次烧迷糊了的事吗?
是,奴才记得,还好刘院使来的及时,公主没有大碍。梁九功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茬。
只有皇帝自己知道,端静这两个字,他第一次听到,便是从那时烧迷糊的皎儿口中。
联想到她口中的你活的可比我长和那些要回归正途的话语,和让人捉摸不透的哀伤,皇帝眼睛里不禁带着震惊。
难道
世间竟有如此神异之事?
纸上的墨已经晾干,皇帝习惯的拿出自己的私章,印在了画上。
皇上,这副画叫什么名字?梁九功借疑问恰到好处的提醒皇帝,这画还没落款。
皇帝眼神莫名的看着画,提笔落下一行字,就叫庄生梦蝶吧。
梁九功实在不明白画的是三公主,为何却要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但他不敢多问。
把朕那个画匣拿来。
不用明说,梁九功也知道是哪个画匣。
皇帝生怕错过了端静某一刹那的美好,走到哪里都着人带着,方便他随时随地灵感爆发的泼墨。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把那个楠木画匣奉到了桌上,这可是皇帝的宝贝,他可不敢损伤。
皇帝轻巧的打开搭扣,准备将这副画也放入画匣中,眼神却不自觉凝住了。
皇帝盯着画匣里的画神色莫名,半晌没有出声。
皇上?梁九功试探的询问。
', '>')('你叮嘱过洒扫宫人,不许碰朕书房里的东西了吗?皇帝凤眸微眯。
梁九功慌了,连忙跪下,主子爷,每次打扫书房奴才都亲自盯着,绝不敢有疏漏,洒扫您书房的宫人连字都不认识,绝对没人敢动您的东西!
皇帝眼眸微动,他拿起画匣中那卷画作,他曾经不经意的滴落一滴墨染在了一幅画的角落,他每次卷画时都会习惯性的将这滴墨露出来。
可现下这卷画,顺序没有变化,但卷起来的松散程度,却和他放进去时丝毫不同。
这么微小的差异,若不是他卷过这画无数次,许是也容易疏漏过去。
皇帝飞快的想到了太子,他不愿朝他身上想,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儿子,他钦定的大清继承人。
昨日太子些微的异常,也因皇帝对他的信任而忽视了过去,可眼下皇帝不得不怀疑到太子身上。
往太子身上查查。皇帝微微阖眸,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另外,把内务的人叫来,朕有事要交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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