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安静。
凌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雨声被酒店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隔开,听起来不是很清晰,反而是有些沉闷的。
一开始只是小雨,后来雨声变得急促起来。屋内的空气好像是安静的,但是偶尔却可以听到一些不太一样的声响,和雨声混在了一起。
装油画颜料的纸袋子被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其中的一罐红色颜料滚落到了桌边,无声地陷进柔软的地毯里。
时间的流逝似乎在这个夜里变得格外缓慢,至少荆瓷的感觉是这样的。
陶明灼虽然看起来是一副非常无措的样子,总是在嘴上语无伦次地问荆瓷要不要停,可是荆瓷却从来没见他的动作慢下来过哪怕一点,根本就只是挂在口头的征求意见而已。
后来荆瓷发现,说停和不说停换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陶明灼再问的时候,他便干脆不再回复了。
停下来的时候,荆瓷发现陶明灼的脸很红,眼睛也有些红。
房间内的灯光是昏暗的,但是荆瓷发现陶明灼的眼角闪烁着细碎的光亮。他一怔,抬起手碰了一下陶明灼的眼角,指尖传来的触感果然是冰凉的。
荆瓷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地问:“……怎么哭了?”
陶明灼沉默地盯着他的脸看,半晌后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埋在荆瓷的脖颈边蹭了又蹭。
他闷闷地说:“没哭……就是因为第一次和你一起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好高兴。”
荆瓷心中柔软,片刻后很轻地“嗯”了一声。
“而且……”安静了一会儿,荆瓷听到陶明灼突然喟叹了一声,“而且实在是太舒服了。”
荆瓷:“……”
荆瓷明天早晨还有会要开,知道不能再继续放纵下去了,便微微挣脱开了陶明灼的怀抱:“好了,先洗澡去吧。”
荆瓷勉强撑起了酸软至极的身子,刚想要下床,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了。
下一秒,陶明灼不由分说地重新将身子压了上来。他的身体很热,力度也很重,可偏偏眼神看起来是可怜巴巴的。
荆瓷感觉到陶明灼幅度很小地拉了拉自己的手。
“我刚刚表现得还可以吗?”他听到陶明灼小声地问。
荆瓷愣了一下,抬起眼时,发现陶明灼眼底的光是灼热且明亮的。
明明身体已经将荆瓷压得死死的了,可是青年看起来是很腼腆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却问出了让荆瓷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话。
他问:“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吗?”
荆瓷感觉自己这两天有些太顺着陶明灼来了。
一开始荆瓷确实是被陶明灼那天晚上“我害怕”的发言给触动了,他感觉陶明灼心思比较敏感,在这种事儿上,能少说不的话还是要少说,便由着他放纵了几天,想着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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