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也推了重盖,面积往外扩了不少,摆些简单的家具不成问题。陆丰拿着水杯在屋里看了好几圈,尽管这期间他一直帮着干活,但在站在屋里的时候还是觉得没有实感。
“真好。”陆丰坐在小沙发上,手掌来回摩挲皮面,忍不住又感叹了一遍,“真不错,比我家还好呢。”
程斯蔚倚着门框垂眼笑,没说话。
他的确是花了很多心思,不光是为了向程淑然证明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也是为了给沈峭一个家,旁边没有垃圾堆,不会漏风漏水,睡觉时可以来回翻身也不会掉下床的,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沈峭的家。
临近夜晚的时候陆丰打了招呼先离开,他的小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家里还有老婆和孩子要照顾。程斯蔚把他送到门口,临走之前又给他塞了个红包,陆丰推了几次,程斯蔚就塞回去几次。
“你女儿的满月酒我肯定去不了,这就算我提前补给你的。”
陆丰抬头问:“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是天天都围着沈峭转的。”程斯蔚笑笑,又说,“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啊。”听见他的话,陆丰脸上出现很明显的怔愣,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冲程斯蔚笑笑,转移话题聊起自己还在吃奶的女儿,程斯蔚顺着他往下说,直到陆丰开车离开,才转过身,仰头看落在房顶的橘红色霞光。
程淑然的秘书在晚上打电话来,通知他明天航班的具体时间,挂掉电话没多久,程斯蔚秘书转来的短信,特地给他选了靠过道的位置。程斯蔚没回复,手机蹦出一条提醒,是贺莱发的一张照片。
他们三个人在打扑克,照片里贺莱只有半张脸,陈文楷瘫在沙发上,林峥一手拿牌另一只手朝贺莱竖了根中指。程斯蔚没心情回复,索性关掉手机,身子后仰直接栽在床上。房顶没有完全封上,中间空出一小块方形,用加厚玻璃开了一个天窗,这样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能看见一小片深色的天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抬头望明月。
可惜程斯蔚的运气差,除了一小片水泥色之外,什么都没有。盯着那一小片天空,程斯蔚慢慢闭上眼,最后抱着枕头睡过去。
没做梦,程斯蔚再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光线昏暗,撑着床坐起来,程斯蔚抬手摸了摸后颈的汗。夏季夜晚的高温依然散不开,程斯蔚喉咙干的像是要着火,摸黑下床,在边柜二层找到一瓶喝了一半的苏打水。拧开仰头猛灌几大口,迎着天窗透进来的光,程斯蔚靠着桌沿,望向投在门口台阶上形状有些怪异的阴影。
拿瓶子的手抖了一下,水从瓶口溢出来,顺着下巴滴在领口。程斯蔚抬手擦掉,站直身体,往门口走。甚至没有走出去,站在门内,程斯蔚看见蹲在墙边的人,黑色上衣黑色裤子,一双磨得看不清logo的球鞋。
应该真的是很久不见了,黑色发茬也长长一些,柔软地贴在后颈。
“沈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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