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躺在病床上,下巴尖尖的,窝在病房的蓝色被子边上,脸色苍白,更显怜弱和憔悴。
季然将她输液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掖好。
看了她一会,便转身
,到窗户前站着。住院部楼层很高,能俯瞰周围的夜景,和夜色下宁城的车流。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对医院冷清的病房感到窒息的压抑感,尤其是病床上的人昏睡,而她只能这么看着。
这种无力感,体会过一次就够了。
池今的手机响了,季然从衣兜里拿出来。
屏幕上跃动两个字:妈妈
是应该跟家人说一声吧。
季然想,接通了电话。
“喂?”
“……你是谁?”
“我是池总的同事,有个事需要和你说——”
“哦。”
那头的女人似乎不觉得自己女儿手机在同事手里有什么不对,继续说:“你帮我转告一下,我和她爸临时有个会要开,上次周教授拜托她的事,得记挂着一点。回头再和周教授吃个饭,你刚才要说什么事?”
女人声音冷淡,真是和沈瑞君一模一样。
季然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没。”
“就这样。”
对面干脆地挂了电话。
季然站在床边,看向病床上的池今,闭着眼睛,静静的。
她忽然笑了笑,伸手去抚她的脸,还是有点烫。
真可笑,电话来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是池今的妈妈打电话来,是为了送上一句生日快乐。
她换了一条冷水拧过的毛巾,搭上池今的额头。
病房的墙上,时钟响起轻微的嘀嗒声。
季然看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到12点。
她缓缓俯下唇。
随着秒针顺时针转动,赶在生日的最后一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生日快乐,姐姐。”
凌晨三点,窗外照进泛着冷光的月色。
池今睁开了眼,在月光的微弱光线下,望见空荡荡的天花板,和身侧挂的输液管缠绕起来的玻璃瓶。
她张了张嘴,嗓子特别干,想抬起手,被什么压着。
偏头一看,见到一个趴在床边的脑袋,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她的手被压在那人的胳膊下,这会发烧好转许多,有了一点力气,抽出手来,却把人也惊醒了。
“你醒了?”季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这会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些了。”嗓子很干,池今说得艰难,声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