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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滴血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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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余老?”苏希锦问,随后便摇头,若真是他,就不会只有告病这么轻松。

“龚、顾二人,”韩韫玉道,“余老为大学士,自觉失察于下,告病请罪。皇上几番宽慰,仍不见他出府。明日皇上或会请你做说客。”

苏希锦莞尔,她为女子,年纪又小,确实最适合。

“而今陈氏倒台,朝廷空缺颇多,明日你或许会见到几多新面孔。”

何止是几多,待苏希锦上朝时,发现福宁殿内上朝的官员少了三分之一。

户部、鸿胪寺、太常寺、御史台等主要职员,全都消失不见,就连她所在的翰林院也只剩下三人。

周武煦头戴帝王冠,冕配十二旒,正襟危坐,威严更胜从前。

总管太监许迎年捧着圣旨,高声宣读。

“四皇子周乐驲于危及之中,为朕挡刀,孝心至纯,特封楚王,赐楚王府。吕家嫡女吕子芙,德才兼备,聪慧毓秀,赐楚王妃,择日完婚……”

“赵王周乐柯涉陈氏谋逆一案,本应贬为庶人,流放寒地。然朕念他出征大理有功,特保留他赵王称号,终身不得进宫……”

一道道圣旨自许迎年口中念出,响彻殿内。圣旨或升或贬,领旨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不难想象昨日翰林学士熬夜拟旨的艰辛。

苏希锦看着季、苟二位学士颤抖的手,憋不住想笑。

跪地的人群里,苏希锦看到了一位熟人,舒宛之父舒谏议,他被升为门下左谏议。

苏希锦暗衬,纪丁璐之父纪郎中,因涉及谋逆,被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

而舒宛后来搭上陈三小姐,超越纪丁璐等人,成为陈三的左膀右臂。

那时她以为舒家与陈氏的阵营,却原来是吕家么?

正想着,就听许迎年继续宣道,“舒家之女舒宛,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特赐给楚王为侧妃,待正妃入门后进门。”

苏希锦愕然,刚赐正妃就来侧妃,这不是打吕家的脸吗?

她抬头看向吕丞相,却见他双目森森,自在安然,并无意外之意。

原来是商量好的。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谢恩。

“今陈氏逆贼已然伏诛,各位大臣皆为朕之重臣,望各位引以为戒,莫要步陈氏后尘。”周武煦声音浑厚刚毅。

所有人跪地表忠心。

周武煦颔首,“各位大臣可有要事禀告?”

当然有!

场上大臣你望我,我望你,都看到了自己眼里的怀疑。

陈太保临死说的那番话,弥漫在所有人心中,扰得他们夜不能寐。

“你那中宫的儿子,体内不知流的哪家的血。”

这个“中宫的儿子”到底指的是谁?

首当其中就是刚被册封为楚王的周乐驲。他出身吕氏旁支,却被吕皇后亲自养大。

若说中宫,不是他还能有谁?

然吴王也可疑,他背靠谢家,赵王倒了,他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且谢氏与前朝皇氏同族,谁说不想复国呢?

最后六皇子也可疑,淑妃寡妇进宫,六皇子还是早产,说不得不是皇室血脉。

至于五皇子?算了吧,那就是个憨憨。文不成武不就,娘家没根基,自己又不得宠。

除非所有皇子死了,才轮到他当太子。

所以这个“中宫之子”到底是谁呢?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进了每个人心里。

“启禀陛下,臣有事禀告,”吕相一身紫色华服,战立于百官之前。

“吕相且说。”

“臣请皇上召集所有皇子,滴血验亲!”

一片寂静,所有大臣心头一松,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这么无畏,看来楚王是陛下亲生血脉。

“臣附议。”

谢太师上前,俯身站于吕相之侧。

两位相关人物都表了态,剩下大臣纷纷进言。

“请皇上召集所有皇子,滴血验亲!”

众口一声,是朝臣的心声。

周武煦沉默,让所有皇子滴血验亲,恐是自古第一遭。

为何他身上总出现这些奇奇怪怪之事。

先有第一女状元,又有第一女翰林……

啧,他摇头,面容严肃,“朕以为那日之言,不过是陈氏风言风语,当不得真。”

百官俯首,态度坚定。

“不过既然各位大臣坚持,朕便允了。三日后,福宁殿滴血验亲,各位皇子不得缺席。”

“皇上圣明!”

直到出殿,百官请愿之声都在苏希锦耳朵里回响。

荒唐!

作为现代人,她当然知道滴血验亲有多不可信。

有亲缘关系的人,不一定相融,没亲缘关系的也可能相融。

毕竟血型多样,而ab型可以生出ab、a、b血型,而o型血遇到其他血型皆不显。

且几乎所有血型,在清水里都会相融,只有少部分凝集。

“所以说,还是要相信科学,发展医学。”她做出结论,滴血验亲不可信。

“什么科学?”

解仪坤伸过脑袋。

苏希锦看了他一眼,“科学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哦,”他好似听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捂着嘴八卦问:“苏大人,你觉得谁不是皇上的儿子?”

不等苏希锦贬他,自有韩韫玉上前打断二人,“皇室之事岂容他人非议,解大人有疑惑不如等到三日后,自然见分晓。”

解仪坤神色讪讪,“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周郡王还请放过下官的衣领。”

苏希锦转头,这才发现周绥靖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拖到最边。

“我也不知道,”她说,“只有皇上知道。”

周绥靖松开他的衣领,拍了拍手,“这段时间可忙死老……本郡王了,你俩陪我出去喝一杯?”

解仪坤眼前一亮,“我也去?”

不等周绥靖嫌弃,他毛遂自荐,“他两一看就不是喝酒的料,下官千杯不倒,万杯不醉。若说酒量,京城我数第一,每人敢数第二。”

“这么嚣张?”敢在自己面前装?周绥靖一拍他肩膀,“走起!”

苏希锦、韩韫玉:……

夜深人静,三更梆子敲响,锣声阵阵。

赵王府,软禁在家的周乐柯迟迟不能入睡。他点燃烛火,望着书房墙上的美人图,痛色自他眼中划过。

本以为攻克大理,迎接他的是储君之位,和……没想功败垂成,软禁在府。

忽然,窗外黑影一闪而过。

“谁?”

“我替主子带句话。”黑影说。

声音尖细,非男非女,是个太监。

“你被陈氏拖累一辈子,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是陈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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