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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唯女子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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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锦心下微暖,“我想先去牢狱看季氏,见她最后一面,是我对不起她。”

大理寺牢狱,狱卒昏昏欲睡,邱笙笙坐在一间狱房门前,埋头沉睡。

突然周围传来脚步声,她猛然抬头,目光警惕。

见是苏希锦,她身子不动声色放松,忍不住埋怨,“这么晚你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府……刺客呢。”

眼睑青灰,可见是累极了。

苏希锦心下愧疚,令狱卒开门,遣散众人。

“大人,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事办成了吗?”季氏听见声音,早就醒了。

苏希锦在她身边蹲下,“之前你说张大人知道一个大秘密,那个秘密是什么?”

季氏脸色突变,勉强笑道,“民妇不知,夫君没说。”

“你知道,”苏希锦声音冷冷且笃定。

“大人,是不是事情有变?”季氏察觉不对。

苏希锦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她神色惊疑不定,终是开口。

“静安公主,般若镜。”

……………

子时,城东枯井。

俗话说东贫西贵,要说城东有什么比城西还出名的,那枯井算是其一。

枯井所在之处,原是一朝廷官员的府邸,后因官员惹事,被满门抄斩。自那之后,这里便常年闹鬼。

枯井荒僻,适合杀人越货,掩埋尸体。这些年从里面捞出的尸体,不下二十具。

苏希锦带着花狸、铁灵两人来到枯井时,院内点燃了火把。

由此显得枯井更加突兀。

“东西我带来了,我娘呢?”

苏希锦看着中间的男人道。

院内站了七八个人,中间那人四五十岁,慈眉善目,笑容和煦,单看外貌,谁能想到他骨子里烂透了?

曹华没回她的话,只挑了挑眉,笑道:“苏大人信守承诺,独自赴约,就不怕今日回不去吗?”

苏希锦皱眉,“不是你说只要我带来账本,就放了我娘亲吗?你难道想反悔?”

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怕,色厉内荏,“我可告诉你,我是太傅的徒弟,韩左丞未婚门的妻子。若我出事儿,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曹华目光一闪,当真是年纪小,关心则乱。

“苏少卿别着急,本官不过随口一说,”曹华笑着安抚,“苏大人在朝堂伶牙俐齿,天不怕地不怕,怎的这会儿害怕了?”

苏希锦冷笑,“废话,我抓你娘试试?你堂堂三品大臣,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若不算话也行,我也不打无准备的仗,”她转身,从铁灵手里取过一物,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想来大人一定认识这个吧?只要我手一抖,咱们今日谁也别想出去。”

黑火药。

曹华瞳孔骤缩,“苏大人稍安勿躁,本官不过跟苏大人开个玩笑,你乃陛下红人,天子门生,你的话本官还不相信?”

正说着,一人在他耳边低语一番,曹华点了点头,眼里浮现出真切的笑容。

“苏大人孤身一人前来,是对本官的信任,本官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说完一招手,便有人带着一中年女子出来,正是林氏。

“锦儿,”见她过来,林氏神情紧张担忧。

“娘,别怕。”苏希锦安抚。

“你娘在这里,账本呢?”曹华问。

“自然在的,”苏希锦将黑火药交给铁灵,自胸口拿出一物,“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痛快。”

曹华拍手,示意左边一人带着林氏上前。

“等等,”苏希锦叫住他,“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眯起眼睛。

“季氏无辜,如今账本已经交出,她手里再没把柄,还请大人放过她。”

还当是什么,曹华目光闪动周身松懈,“苏大人果然爱民如子,罢了,就如你所愿。”

如此,苏希锦示意花狸上前,两边人马在中间交汇。

“曹大人也别想下黑手,”苏希锦见曹华蠢蠢欲动,忍不住告诫,“来时我已向韩左丞说明,若我出事,一定是曹大人所为。”

曹华混沌漂浮目光忍不住一定,一个打岔间,交易完成,花狸带着林氏来到苏希锦身前。

曹华手持账本,在手里翻了翻,目露满意,“苏大人果然信守承诺,实乃女中豪杰。以后朝堂之中,还请苏大人多多关照。”

“这是自然,”苏希锦嫣然一笑,带着花狸等人退到门口,“恐怕没有以后了。”

“你什么意思?”他警觉。

“自然是你被包围了,”院内火光骤亮,犹如白昼,威武将军带着一群将士自门口进来。

他的身后赫然跟着韩韫玉、周绥靖两人。

曹华不停后退,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你出尔反尔!”

“曹大人没听过一句话吗?”苏希锦拍了拍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官虽与男子同朝为官,本质上还是女子,对你们那些承诺也好,信用也罢,不屑一顾。”

曹华怒瞪着她,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

“曹大人一定很疑惑,韩大人和周郡王明明在下官府上,怎会带着将士前来城东?”

苏希锦再插一刀,拍了拍手,便有人从身后带出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

正是苏希锦身边的丫头珍珠。

曹华瞪大眼睛,眼球鼓鼓,难以置信,“贱人,你出卖我?”

“非是她出卖你,”苏希锦冷笑,“实在是我府中清白,一点污点便会被无限放大。”

上次二公主宴会与聂吟霜撞衫,她就开始怀疑珍珠。

苏府的马车与粱府均为绯色规制,外形相差不大,这次林氏临时出门,那些蒙面大汉能准确定位苏家马车,怀疑进一步扩大。

直到她与韩韫玉说那些话,珍珠听后消失不见,这才抓到了实处。

说起来她有些不理解,按说她身边贴身伺候三个丫头都无品级,均拿一等丫头的月钱,吃穿什么三人无异。

她不曾打骂苛责与她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珍珠背叛自己的原因。

“死到临头,还与他说什么?”一旁的周绥靖恨恨道,“贪官污吏,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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