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的十月,穿两件衣服都显得多余,全然没有半点寒风,太阳从早到晚地暴晒,咸腥的海风自海面上吹拂而来,若是初来乍到的人定然不熟悉。好在树木众多,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过最为炎热的时候,等到下午三点之后,情况就会好很多。
关于这场婚宴,赵昕起初不过是想着帮宋巡一人办婚事,中途想着帮所有武院学子办,再到后来,直接扩大化为帮全体单身兵士们办婚事。
赵昕既是媒人同时还主婚,太子主婚的大好时机,没有人愿意放弃。因为这场婚礼的开支,比如酒席礼品等物,赵昕几乎是一人包办,可以帮着小家庭节省大笔开支,白嫖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这场婚事,前线的许多士兵暂缓进攻,从攻占的州县先行撤退,算是给了李德政以简短的喘息之机,可以重新布置防线。
但是对交趾的进攻其实并没有停止,一些关键性城池赵昕并没有放弃,依旧保持着军事上的高压态势,只不过暂时由武力上的征服转化为心理上的策反。
赵昕明面上派出使者要李德政认罪,即承认他自己进攻占城有错,承担战争的后果,赔款五十万贯。同时要求他焚毁一应和皇帝有关的东西,比如龙袍,龙椅等物。
暗地里,则是不断派遣密探与交趾国中文武高官联系,说服他们效忠大宋,特别是交趾国中人口本就比较多的陈氏,阮氏这些大族出身的官员。同样是当臣子,当大宋的臣子不好吗?
李德政担心这些大族造反,始终不敢给予大权,即便是给予也会严密监视。赵昕自然没有这个顾虑,信口开河,什么待遇都往外说,比如引荐他们为地方知州,允许他们保留私兵,也就是保留部分兵权。就差没有直接说允许他们继续当土皇帝了。
为什么给予如此高的待遇,当然是要先灭李德政与李日尊父子呀,李朝一灭,其他人自然不成气候,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赵昕拿捏。狡兔死,走狗烹听过没有,赵昕虽然不像刘邦那般无耻,但是也确实是往这个方向逐步靠拢。
暂时性的军事撤退,反而给交趾国中内乱制造机会,逼迫地太紧,内部矛盾反而会被压下,一致对外。当初曹操剿灭袁绍残部,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历史的经验,虽然不能套用,但是完全可以借鉴过来呀!
就在宋军撤退的同时,交趾多地就已经爆发叛乱,反对李德政的统治,拥立李菩之子李源,交趾李朝岌岌可危,统治面临崩溃。李源势小力微,哪怕是当上交趾明面上的统治者,也奈何不了这些大族。
李德政头疼且让他一人去头疼,赵昕不在乎这些,交趾大族能够生擒李德政纳首称臣那是最好,如果不能,就会合大军尽数扫荡干净。他眼下最为在乎的事情,还是将这场大型婚事给办好。
对待敌人,赵昕可以胡言乱语,信口开河,阴谋诡计无所不为。但是对待自己的基本盘,那就必须要交心了,实打实的待遇,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说好的包办婚宴,士兵们九月底陆陆续续地返回广州城,几乎是在三两天内,光速挑选良人,一轮不行就二轮,二轮不过就三轮。不好意思,三轮最多,互相看不上眼的,赵昕也不强求,祝愿他们日后能够找到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