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寰宇他怎么没有叫醒我呢......”
聿沛馠见不得揽月脸上出现失落之色,假嗔道:“叫你?想什么呢小骗子!浴仙池上男女分浴,一个男儿家如何叫你同去。你若是怕落单,我聿沛馠现在叫你同去,你去不去啊?”
揽月胡乱地摇着脑袋,一脸抗拒之相,聿沛馠又好气又好笑。
聿沛馠说得有道理,难道秦寰宇近来躲着自己竟是一种错觉不成?
揽月于是又回头看向寝殿里聿姵罗的寝室方向,聿沛馠此时又道:“别看了,那家伙一早也便出去了,应该亦是先去了浴仙池,这些门派里她也是有些相熟之人的,估计同约了去。”
聿姵罗果然是没有等自己,揽月脸上再现失落之色,不过亦在揽月的预料之中。
揽月长叹一口气,低声兀自说道:“那今日岂不是只我一人了......”
聿沛馠眨了眨眼睛,思索道:“要不你等我和遥兲同去?不过就算同去,在浴仙池那里还是要分开的。”
揽月垂着长睫,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聿沛馠压抑着心疼,问道:“不安吗?”
揽月诚实地点了点头。
聿沛馠心痛交集,为了缓解胸中郁结只能四下分散着自己的目光,以免被揽月探知。
他神色肃穆的到处看着,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揽月双腕之间,严肃的问道:“腕间之伤浸水无碍?”
揽月将手腕抬起,刹那红了眼眶,这个问题连聿沛馠都能问及,为何寰宇不闻不问,不见踪影。
聿沛馠垂眉一闪,重新扬起脸来的时候,一脸讪讪之笑,一把将揽月拽进自己寝室里,故作无赖的笑道:“既然是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呗,醒来这么早肯定睡意未尽,进来进来,来我床榻上再回笼一觉。”
揽月猝不及防被聿沛馠拽进房内,还以为聿沛馠是真的要拉自己同睡,吓得挣脱开逃到寝室外面,看了看并没有惊动穆遥兲,松了一口气后嗔斥道:“你还胡闹!”
“诶,你不是刚夸我不受拘束,逍遥自在的吗。”聿沛馠看着揽月此时已被吓得全然忘记了不快情绪,继续哄她道。
“规矩绳墨,必然是要遵守,哪有盟会还没开始,便先孤雁出群,拿腔拿调。你也快些起来吧,行去浸泡过浴仙池的水亦能除净些酒臭气。”揽月跃出阆风寝殿。
聿沛馠在后面低声喊道:“自己去不怕了?”
揽月回首给了聿沛馠一个鬼脸,快步离去。
……
沿着雕花木栏的曲折回廊穿过栖蟾殿,便能看见一处酷似影壁墙的石墙,只是墙檐呈波浪状高低起伏,墙身要高出许多。
碧瓦飞甍,正中位置有一扇月洞红漆的大门,大门虚掩着,左右各由?华男女弟子看侍一侧,不时有几个衣着颜色相近的弟子结伴进入。
石墙上水雾濛濛,檐角处不时有水雾凝成的水滴滑落,犹如水晶珠帘脱线洒落,不正是浴仙池上的水雾蒸腾而成吗。
要不是聿沛馠提醒,揽月差点儿就忘记腕间之伤了,自上回朔日云牙子一日连割两回取血之后,这些日子已将养的不错,已不会再有血水渗出。
按照云牙子的话来说,揽月下个朔日也无需被取血,应该能让腕间伤势稍缓,身子稍复。
伤势一恢复,揽月的身体也跟着略好,自然也就跟寻常女儿一样活泼起来,不过仍有苦恼的是,腕间丝带缠绕之下的伤口经多次割裂,旧伤覆加旧伤,伤口早已深可见骨,触目惊心,难以当众世人。
如果有聿姵罗在,兴许还能为自己打个掩护,遮掩过去,如今只有自己一人,身份还如此乍眼......
揽月犹豫徘徊在通往浴仙池的大门前,看守门前的?华女弟子们面面相觑,在墙檐下贴着石壁交头接耳,最终为首一个女子弟主动上前,对揽月揖礼道:“殷小姐可是有顾虑?”